金世微微挑眉:“你知道是谁打的他?”
顾深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跟上次的应该是同一伙人。”
金世关切地询问道:“上次你不是去报了案吗,警察怎么说?”
“上次是在小巷被打的,周围没有监控。”
顾深说完,便将背仰靠在墙上,紧紧闭上了眼睛,似是不想再讨论这些事情。金世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得又说:“不管怎么说,你大伯这事儿也能算半个工伤,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这件事负责的。”
顾深没有再回话,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熄灭,顾若华终于被人推了出来。
医生说:“病人情况不太乐观,腹部中了一刀,下肢损伤也很严重,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深轻轻点了点头,顾若华仍在昏迷,从手术室出来之后,便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里。
金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安慰道:“明天我就打电话让公司里的人过来一个,你该上课就去上课,这里我会找人守着的。”
顾深还未答话,便有人哭天抢地地跑来,来的人是一个瘦弱的男性Omega,也是顾深大伯结婚多年的合法妻子。
那Omega一来便揪着顾深的领子哭喊起来:“顾深,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顾若华没什么事,他要是出了半点事情,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顾深就这么站着任人撒泼,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等人又喊够闹够放开了他,又眼泪汪汪地扒着重症监护室的门看时,顾深才又稍稍回了些神,拿着银行卡去收费室缴了费用。
卡上的数额一下就可怜起来,顾深在单子上签字的时候,才恍惚觉得,这钱怎么攒起来的时候那么慢,用出去的时候就变的那么快了呢。
那晚金世陪着顾深在医院守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临走之前,金世还当着顾深的面给他在警察局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帮忙多留意一下顾深大伯的事情。
好在上天此刻还没打算要了顾若华的命,顾若华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两天,就转去了普通病房里,人已经清醒过来,只是再也下不了床了。
顾若华彻底瘫痪了,顾深站在他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他那个Omega的伯父哭得一塌糊涂,悲痛欲绝嚎了一早上:“我早让你别去你侄子介绍的公司上班,现在好了,你看看出的这叫什么事。”
顾若华虚弱道:“文沛,这又不关小深的事,是那班混子喝醉了酒惹事……”
顾若华话还没说完,被唤作文沛的Omega又哭道:“怎么不关他的事,他给你介绍的那个破公司,地方那么背,不出事才怪呢,我看他就是存心要害你……”
“文沛!”
顾若华刚醒过来,身子还很虚弱,激动不得,才喊了一声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顾深赶紧上去帮他顺气,结果被他伯父狠狠一推,Omega泪汪汪地横声道:“你别碰他,哪里凉快去哪里待着,自己有多晦气不知道吗……”
文沛话还没说完,顾若华又剧烈地咳了起来,文沛便不敢再说了。
等顾若华终于把气顺过来,捂着扯得生疼的伤口,才朝顾深轻声道:“小深,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去上课吧,马上就要高考了,可别耽误了。”
顾若华说话时气若游丝,光这一句几乎就要用尽全力了,顾深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顾若华又催他:“回去吧,这里有你伯父守着呢,别担心。”
顾深仍然站着没有动,文沛愣他一眼:“听不见吗,你大伯让你回去,还杵着不动呢,怎么,现在是连你大伯的话都不听了吗?”
顾深动了动干燥的嘴唇:“那我先……走了,我下周末再来看你。”
顾若华轻轻点了点头,又吩咐文沛:“你去送送小深。”
顾深拒绝了,但文沛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出来了。出了病房没两步,顾深便转头礼貌道:“伯父,你回去照顾大伯吧,不用送我了,我周末再来看他。”
文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用了,你不来他可能好的更快。”
顾深默了一瞬,又眉目低垂道:“伯父,昨天的医药费我已经结过了,至于之后的费用,等大伯出院的时候……”
“那是你应该的。”文沛抱起双手,“平时你大伯给你的好处还少吗,你自己想想你爸妈没在的时候……算了,不想说了,你快回去吧,没事少来我面前晃悠。”
文沛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地回了病房。
周一再上课时,董又松果然说了保送的事情,除了一些学校推荐面试的名额,直接保送的名额就两个,一个是隔壁班的王灿,另一个,自然就是简绎。
大家都知道,董又松说出来,不过就是为了走个过场而已,简绎成绩好,在班上人品也不错,同学们对这个结果早就心知肚明,也都心服口服。
简绎自然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荣誉,这不仅意味着他不用再参加高考,还意味着从现在开始,直到大学开学之前,他都彻底放假了。
即便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当简绎拿到申请书时,内心还是小小的雀跃了一下,但他最想分享喜悦的人,不知为什么,今天却没有来上课。
第二天顾深来的时候,又吓了简绎一跳,还是那个非常恐怖,像是被人打了一样的黑眼圈,只是比上一次简绎看见的更黑更重了。
简绎凑上去关心道:“你怎么了?昨天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