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却不说话了,整个人突然都变得很平静,与刚刚的暴躁模样截然不同。王灿慢慢退回到自己行李箱边,伸手捡起刚从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缓缓道:“对了小奶猫,我之所以退宿,是因为被保送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下周也会接到保送通知,好可惜,接下来我们应该都不会再在学校见面了。”
王灿顿了顿又道:“不过也好,不用上课,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了呢。”
王灿话里话外的不怀好意太过明显,简绎攥着手机的手一点点收紧,捏得指关节都泛了白。他直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他竟一时间拿不准王灿会做出什么来。
手里的手机来回振动了三遍,简绎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是他预约的司机打来的。
临走前,王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简绎最终还是没忍住,冷声道:“王灿,你最好适可而止。”
回家的路上,简绎心里脑子里都乱七八糟的,王灿最后那个表情让他觉得心慌,而且Omega的直接告诉他,王灿也许会把顾深也牵扯进来。一想到这个,简绎便烦躁地揉了头发一把,虽然简绎最后算是简单警告了王灿一番,但拿不准对方会做什么的不安全感,还是搅得他心烦意乱。
简绎刚到家门口,沈姨便迎了出来:“简少爷回来啦?”
“嗯。”
简绎提不起什么精神来,随便打了个招呼,便进了门。沈姨看他脸色不好,便给他热了杯牛奶,简绎接过牛奶,道了谢,便打算上楼去:“沈姨,你今晚就在家里住下吧,爸爸妈妈可能凌晨会回来。”
“知道了,简少爷,你先上去休息吧。”
简绎顿了顿道:“要是他们到家了,你记得叫我。”
“这……”沈姨犹豫了一下,又道,“简少爷还是先睡吧,先生和夫人到家时肯定很晚了,你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反正明天早上总能见到的。”
“没事,你叫我吧,我不睡。”
简绎说完便抬脚往楼上走,沈姨见拗不过简绎,便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收拾自己的客房了。
简绎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给顾深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干什么。
房间里没有开灯,简绎只点了一盏小台灯,就是顾深送他的那盏。简绎一下一下地拍着蘑菇小台灯的顶端,那光线就一点点由明变暗,直至熄灭,然后再被简绎拍亮。
小台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这么来回了不知道多少次,顾深还是没有回消息,简绎心里的不安一点一点强烈起来。
这些时间以来,简绎和顾深经常互通消息,大部分时候是简绎找顾深问数学题,偶尔聊日常,但顾深回得都很快,工作的时候半个小时以内也会回消息。
可今晚都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顾深还是杳无音讯,简绎心里愈发焦躁起来,拍小台灯的手也愈发快了起来。简绎不是没有想过直接给顾深打电话,可是怕影响他工作,便放弃了。
终于,时针指向十二点整时,简绎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等顾深回消息的这一个小时,度秒如年,简直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小时。
简绎不管不顾地拨通了顾深的电话,夹杂着电流声的忙音从另一头远远地传来,简绎将手机听筒紧紧贴在耳边,忙音每响一声,他的心就跟着跳动一下。
终于,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刻,电话被接通了,顾深满是倦意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喂。”
第33章突来的打击
简绎觉得自己快要紧张死了,听到顾深声音的那一刻,他眼眶都热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简绎才开口道:“你在哪里?”
电话那边很安静,不像是正在酒吧上班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顾深才淡淡回答道:“没在哪儿,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简绎轻轻扣了扣手心,“其实也没什么事,你没事就好。”
顾深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嗯”了一声。
电话两边都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沈姨敲响了简绎的房门,告诉他简孟州和魏静到家了,他才匆匆跟顾深告了别。
电话那端说完再见,很快就响起了忙音。
顾深顿了一下,才收回了手机。身后,金世一脸关心地走向了他:“怎么了,谁给你打电话?”
顾深眼神沉了下去,摇了摇头,有些疲惫道:“没事,我们过去吧。”
金世走过来,自然地揽住了顾深的肩膀安慰他:“别怕,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呢。”
顾深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任人揽着,两人一同走向了走廊尽头的抢救室门口,门口“手术中”三个大字仍然鲜红的亮着,隔着很远都让人觉得刺眼。
顾深在走廊尽头处的长椅上坐下,手肘撑着膝盖,脑子里乱哄哄的。金世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接,最后便直接去野麦接的他,顾深以为又有酒局,结果轿车一路长驱至医院,金世直到坐上电梯才告诉他,他的大伯又被人打了。
顾深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到了抢救室门口,这才意识到这一次的问题有多严重,顾深的心一下就沉下去了。
金世微微垂着眉跟顾深道歉:“小深,对不起,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大伯是在公司加完班之后被打的,要不是我为了多给他一些薪水让他加班,他也不会……”
顾深却冷静道:“你不用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如果对方是有预谋而来的,他不加班也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