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声音淡淡的,简绎一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酸涩感梗在了喉咙,微微垂下了眸。
顾深顿了顿,又把他的手抓起来看,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弄到手了没?”
“没有。”
顾深这是把他当成猪吗,他哪有那么笨,捡个碎片就一定会扎到手吗?
简绎拧了两下,想把手抽回来,可顾深抓得紧,不过稍稍使了点劲,他便一下都动不了了。顾深并不理会他的回答和挣扎,仍然自顾自地抓着他的手检查,直到确认简绎确实没有划伤之后,才松开了他。
简绎刚把手放下,便听见顾深突然没由来地说:“我大伯在金世的公司里上班。”
简绎愣了愣,又听顾深继续道:“我和金世也只是普通的店员和顾客的关系,他对酒精过敏,找我做酒替,酒局上都是我替他喝,但是除了喝酒,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简绎低着头,不自然地抬手摸了摸脖子后面,顾深这是……在他跟解释吗?
顾深顿了顿,又道:“他是野麦的常客,我大伯的工作也是托了他的关系,所以我跟他的关系,会比跟其他客人要稍微熟悉一点。”
顾深:“至于你昨晚看见的……”
听到这儿,简绎便悄悄抬起了头,顾深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然后缓缓开口道:“那只是个意外。”
简绎悄悄撅了撅嘴,他还以为顾深会说出什么来呢。
想了想,简绎还是道:“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反正……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简绎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顾深没再说话,简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摔碎的碗,我会买新的还给你的。”
顾深没有立刻回答,在金世这件事情上,这是他能想到的,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解释了,也不知道这Omega听没听进去,怎么绕来绕去还是要赔他碗?
最终,顾深叹了口气:“碗不用你赔,你出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简绎搞不懂顾深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解释金世的事情,虽然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连出厨房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顾深没几分钟就把厨房收拾干净了,碗也全都洗好放进了橱柜里。等他从厨房里出来时,简绎正坐在沙发上,侧着身子翻书包,像是在找什么,见顾深出来,便抬起头来问他:“你家里还有多余的台灯吗?”
“要台灯干什么?”
“你昨天送我的台灯我没带,等会儿不是还要去写作业吗,酒吧光线又不好……”
顾深默了一瞬,又淡淡道:“你要是不想去酒吧,就在这儿写也可以。”
“真的吗?”
简绎有些期待地望向顾深,见顾深轻轻点了下头,简绎立马朗声道:“那就在这儿写吧,去酒吧也怪远的。”
顾深家里没有专门学习用的书桌,客厅的小茶几又太矮了不适合写字,最后还是顾深翻出了一堆旧报纸,将餐桌铺得严严实实,才给简绎临时弄出了个写作业的地方来。简绎开开心心地将书拿过去,坐在椅子上比了比,高度什么的居然都刚刚合适。
简绎正打算开始动笔,便见顾深端了杯水,坐来了他对面。
简绎:“你过来干什么?”
“你来花钱找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写作业的吗?”
“其实……你不用陪我也可以的……”
简绎的意思是,他之前在酒吧让顾深陪他写作业,不过是为了不让他喝酒找的借口。但今天是在家里,顾深没必要在这里陪着他耗时间,他完全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甚至去睡觉也是可以的。
但顾深显然没有明白简绎的良苦用心,而是抱起了手,淡淡道:“没事,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简绎没好再说什么,总不能他还要强迫顾深离开,指责人家这么敬业是不对的嘛?
也不知是不是突然换了地方写作业不适应,还是顾深坐在对面实在太容易让人分心,简绎总觉得自己今天写作业不太顺利,磨磨蹭蹭半个小时,才解完数学试卷的第一题。
好不容易读到第二题的题干,没读一半,简绎又伸手挠了挠后颈,一分神,又要将题目从头到尾读一遍,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三分钟过去了,简绎也没把那道题的题目的意思读明白。
顾深早就看他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许久,于是便将水杯轻轻推到他面前,问他:“怎么了?”
简绎摇了摇头,随便扯了个理由:“没什么,这题太难了,不会做。”
没想到,顾深却突然弯腰凑了过来,往他试卷上看了会儿,便对他说:“选D。”
简绎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数学试卷,又看向了顾深:“你倒着看也能一眼看出答案来?”
“这不是基础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