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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桓宇再也卧不住,挣扎着坐起身来,他的心潮从未如此刻这般澎湃,像囚鸟听见了蓝天的召唤、像池水看到了大海的波涛:“若真有这一日,臣愿为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世间的地坤在寒冬里走得太久了,这世俗只给他们一个碳盆,却拒绝让他们看见春天。

“不过地坤的潮期的确是一个问题。”江容远的一句话将方才火热的理想又拉入了冰冷的现实。世人拒绝地坤做工也并非全无原因,他们不知何时就会突然爆发的潮期是最大因素。除了每年只能大约估摸日子的潮期外,天乾刻意释放的威压、其他地坤潮期信息素的感染都有可能诱发他们无法自控的潮热。一旦在人群中出现潮热,就是一场可怕的混乱。

潮期是造物主的赐予,无法违抗的命运。

太医就在两人的沉默里到来了,来的还是赵恒。赵恒正好要回欢宜殿,便顺路来为林容君诊治。潮期虽然难熬,但熬过了除了身子虚了些,也没有太大的伤害。江容远看着赵恒提笔写了副药方,突然问道:“赵太医可知有什么能抑制潮期的药物?”

赵恒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手中的笔一抖,墨汁晕了一片,写好的药方都废了。他定了定神,撂下笔,慎重地问:“皇上要这抑制药方为何用?”

江容远愣了一下,复而惊喜道:“难道真的有这种方子?”

“没有。”赵恒回答得很干脆,他倒是胆大,目光打量着皇上,“皇上若是想让林容君不再扰着您……”

“不是,不是。”江容远赶紧否认,他们说话声也没有避讳着,林桓宇不知有没有听见,“像这次林容君的潮期朕忙着处理瑾公子那边的事没有顾得上,他一个人生生熬着,太过残忍。朕想着若是有抑制潮期的药方,他就不必受此种痛苦。何况这天底下的地坤若是没有天乾,要么煎熬着,要么匆匆托付自己的一生,他们都是朕的子民,朕看着林容君想想他们,实在觉得不忍心。”

江容远的这番话实在是惊为天人,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争议,但赵恒的面色却凝重了起来:“皇上若是为此缘故,臣倒愿透露一件事。”

“说。”

赵恒行一礼:“不瞒皇上,臣进宫其实正是为这抑制潮期的药方。臣的师父正是一位地坤,他天乾早逝,膝下无子,被夫家逐出门,靠四处行医为生,在行医途中收养了我。臣自幼无数次见过师父苦苦熬于潮期的痛苦,立志要为地坤解除潮期的痛苦,后来发现了一个残方有抑制缓解的效果,臣一路追寻,最终发现完整的方子便藏于宫中藏书楼的禁阁中。”

“□□库?”江容远目瞪口呆,不知是惊于药方就在宫中,还是惊于这造福万千地坤的药方却被列为禁忌。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沉声道:“朕允许你去禁阁中查找,若是找到希望你能尽快配制出来。”

“是。”赵恒肃然,应了下来,“这也是臣一直以来的心愿。”

没想到抑制剂的事情竟这么有这么巧的机缘。江容远读过这个世界的历史,大兴建国之前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战乱,战火四起,民不聊生,人口流失极为严重。而地坤是生育的主力军,那段历史里的地坤活得极为凄惨,为了家族繁衍甚至出现了共妻的现象。为了发挥地坤最大的生育力,抑制剂的配方被封存也是其中的一种手段。

命运其实是相通的,同为世界上的人,江容远深深地为他们感到叹息,而他也愿意为他们做出一些努力、促成一些改变。

为了弥补对林桓宇的亏欠,江容远这一日在松涛居呆了一整日,为他倒茶端药,陪他说话聊天。看他精神足了许多,还与他商讨了一番瑾公子的事件。林桓宇的看法和他大致一样,认为巫蛊之事是产后的偶然发现,和穆察送手帕也许并无直接关联。

“依臣看来,”林桓宇徐徐道出自己的想法,“巫蛊盛于南疆,南疆之人偏居一隅,大兴少有接触。但有一点不知皇上注意到没有,南疆和燕郦却是一衣带水……”林桓宇话没有说完,江容远却是明白,其实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江容远最不愿意猜测的。欢情蛊是冲着杀害皇上而来的,皇上一死,大兴群龙无首,得益的会有谁?可能是觊觎皇位的江家人,也可能是觊觎国土的外族人。

林桓宇眉头微微皱起:“若果真如此,燕郦和南疆其心不轨,皇上要当心。”

作者有话要说:旧文里皇上和林桓宇这里是开了车的

但想想还是改了

没有感情的车太苦了,对两个人都是

一个人背负着感情的煎熬

一个人背负着背叛的罪恶

☆、伤人伤己

这两日,宫墙内的大家都明白这宫里怕是出了一些变故,尽管风声很紧,但隐隐约约私下里都有几分猜测。那刚出生的皇长子似是先天不足,太医天天都宿在欢宜殿不曾离去。可巧的是没过两日这仪公子就被禁了足,那可是宠绝后宫的仪公子啊,这其中的端倪不言而喻。宫中的人不知巫蛊之事,只猜测那仪公子嫉妒成性、陷害瑾公子、被皇上抓了个正着,禁了足,怕是以后都不得再有那风光体面的日子了。可怜那宣仪,娇宠着长这么大,从没有受过这般非议和屈辱,可偏偏他设计的那些个人一点事都没有,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江容远本想把宣仪的这桩事轻轻揭过,把调查的重心放在巫蛊之事上,谁知早朝的时候宣相突然请奏,主动提起了被禁足的宣仪。

“皇上,听闻小儿在后宫里被禁了足,不知他犯了何事?”宣仪是宣相的心肝宝贝,江容远猜到宣相会来质问他,但没想到竟然在朝堂之上径直提起此事。

众臣面前江容远自然是不能将实情道出,只说:“仪公子行事冲动,与瑾公子斗气,瑾公子毕竟是燕郦王子,朕就罚仪公子闭门思过几日,自省一番。”

“不是吧,皇上!”宣相并没有顺着江容远的话应下,反而是仰着头大声道,“臣怎么听说是小儿撞见了别人的丑事,又被那人陷构,这才被罚。”宣相年近七十,但声音依旧洪亮,他这一声如同惊雷炸在了群臣之间,大臣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宣相那一声道完,竟又摸着眼泪哭诉了起来:“皇上,臣五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地坤宝贝,那是全家人护在手心里疼着,您当初也承诺一定会好好待他,这才几年您就允许别人随意诬陷他了!”

江容远也急了:“朕何时允许别人诬陷他了?这事真不是宣相您想的那样。”

宣相不依不饶,他是三朝元老,也做过原身的老师,在朝堂上没有人敢得罪他,包括江容远:“怎么不是?臣虽然身子骨老了,但也绝对不允许别人随意踩在小儿身上!”他说着厉色的目光便扫向和他站在同一排的敬国公。他的目光太过直接了当和咄咄逼人,没有人会注意不到,敬国公本是在观看着,谁知火一下子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脸色不虞:“宣相,你这是何意?”

“呵。”宣相冷哼一声,“你回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吧!可别让自己的子孙辈弄得自己晚节不保!”

江容远顿时头大,宣相这是铁了心地要在朝堂上揭露那件事,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如此,毕竟真正的主使可正是宣仪。他快速地思索了一下,估计宣仪并没有将实话告诉自己的父亲,只说自己受了委屈,要父亲为自己讨个公道。爱子心切的宣相见自己的儿子受了这番委屈气愤还来不及,怎会管得了那么多。

敬国公听到宣相的指责时,心中难免慌乱了一下,毕竟自己那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心中还是知晓的,但他也不是软柿子,无凭无据地上来就被人冷嘲热讽了一番,别人怕他宣相他沈毅可不怕:“宣相,有话你就好好说,夹枪带棒的算什么?”

江容远竭力想要分说一二,但两位大兴的老臣分明都已经上了火,江容远那软和性子的劣处显现出来,两个老人没有人听他的劝解,宣相更是语出惊人,把江容远一直想隐瞒的事情抖落出来:“你那好儿子神通广大,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先是托人去将瑾公子的旧识寻来,坏了瑾公子的名声,再栽赃给我家小儿,两个公子倒下了,你们家可不就能上位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你有何证据?”敬国公岂会是因为宣相的三言两语就露怯的?他战场上杀伐拼搏过,什么场面没见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江容远没听清他们吵了些什么,只觉得心里慌得很,这件事抖露在众人面前已是瞒不住了,还牵扯到景芳——这个燕郦来的王子,势必要有个交代。可这事情的真相差不多已经了然,人证物证都在,沈家和鹤山会受责罚,可宣仪自己也逃不过呀?那时可不只是闭门反省这么简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宣仪他图什么呢?

等江容远将目光再次回到朝堂上的二人身上时,这事已经发展成无法再轻轻揭过的地步,两位老臣都跪地请求严查到底,还各自一个清白。江容远没得选择,只能先答应会给出一个真相,到底怎么处理退朝之后再慢慢谋划。

江容远抱着不愿连累鹤山的私心,总想着息事宁人,毕竟大家都讨不到好处。想想他觉得应该把宣相单独招进宫来,把人证物证一一呈现,这样他明了真相就不会再宣扬了。谁知还没等他传话,第二天的朝会上事态又升级了。宣相人脉广,教导过的弟子朝廷内外不知有几何,他们不知和宣相谋划了什么,参奏直指敬国公世子沈荣之的诸多恶行,小至欺行霸市,大至勾结外邦、陷害公子和皇子。沈荣之是个极会惹祸的,平素仗着敬国公世子的身份也没人敢招惹他,但现在是在大兴最威严的地方,被参了最严重的罪责,事情就没有那么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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