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完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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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赤色的火光闪烁,骤起的轰鸣,她缓缓回过头。

黑色的眼眸依旧平静,宛若引人入胜的湖水,又如同神秘的黑夜。而红色的火包裹她,火舌舔舐着黑色发尾,似乎想要将她一并吞噬。

有个声音在急切呼唤那个名字,仔细一听,原来就是自己的声音。

低徊悲伤,沉重又凄厉。他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头巨狼,它踏着指引的月光,猛地扎进了火海。

快些,再快些!追上她,一定要追上她……

他的心在对那头巨狼说。

就在这时,脚下的道路突然崩塌,眼前的世界逐渐支离破碎。

但狼依旧追逐着,它敏捷地躲过阻碍的碎石,四肢越过裂开的地面,它一跃而起。顷刻间,前面的土地突然如被敲碎的冰块般四分五裂,它在下落,即将落入黑暗无光的深渊。

她注视着,一直注视着,直到现在微笑着闭上双眼。

落了下去,她落了下去,再也找不到了身影。

“——翠!”

赫尔德搂了个空。

他猛地坐起来,快速扫过除他一人外空荡荡的房间,神情称得上惊恐失措。

她不在房间。

不见了,又不见了。

难道是又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

她去哪儿了,她会去哪儿?

“翠!翠……”他披上外套,慌不择路地跳下床往外冲。

不过很快,寻找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视线凝固在门外。

旅行者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眼前的白色树林。

雪白的树枝,雪白的树叶,雪白的花蕊,它们正因风的来临而簌簌作响,温柔而宁静,是在迎合晚风的吟唱。

今晚又正好有月光。

月之女神的白纱拂过万物,也轻柔地为她黑色的发拢上半透明的霜色。

“怎么了,赫尔。”似是听到动静,她侧头用略带疑惑的眼神询问。

赫尔德紧握的拳头松开,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劫后余生。

他恍惚地挠了挠头,挨着对方在其身边的台阶上坐下。

“呼,真是的……别乱跑啊你这家伙。”他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开始低声抱怨。

阿辻翠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上一觉睡得太久了,现在完全睡不着,所以干脆出来看看。”

“……”

赫尔德不说话也不看月亮,只是用手掌盖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

不远处隐约传来了海浪声,白色的树林则又开始低声合唱。

偶尔有不知什么动物经过发出的窸窸窣窣,还有夜鹭拍打翅膀的声音——就像世界睡着了,这是它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呼,好安静啊。”阿辻翠闭上眼,将头靠在青年的肩膀。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呼出一口白气。

“抱歉,让你担心了,赫尔。”

“啧。原谅你。”狼人青年咂了咂舌。

“但我还是得跟你算账。你大概不记得,可在阿那托勒你连续把我踢走两次。我了解你的意思,你抱歉只是对我的担忧感到抱歉,而不是为你的行为。你根本不后悔,我知道的。”

阿辻翠点头,“啊,是这样。”

“哈,完全不犹豫啊。”赫尔德为爱人的直白停顿了片刻,“但是,不许再离开,不许再丢下我了。你得答应我,翠。”

“……”

“宝贝儿?”他催促。

“我不会让你有事,也永远都会记得保全自己的生命。”阿辻翠仰头望向天空。

“如果你暂时找不到我,那没关系,因为我一定会来找你,哪怕找到真正的世界尽头。就算短暂分离,也务必相信我们终会重逢。因为我们的指环拥有创造幸福的魔力,因为我永远都会将你放在心上。我向你保证,我发誓。”

“哼。”赫尔德轻笑起来,“不会给予不确定的承诺,这点真是完全没有改变啊。”

阿辻翠:“无法兑现的承诺也是欺骗的一种,在我看来。”

“可你要知道,我无所谓。”灰发青年挑眉。

“你就不能骗骗我,说些好听的,用花言巧语哄哄我吗?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只想听我想听,至少在现在。”

“好,那我……”

“——不过还是算了。”

此时此刻,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淘气鬼正戏谑地朝她眨了眨右眼。

“吓你的。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离开我。哪怕你做不出口头承诺也没关系,因为我更在乎实际行动。这是跟你学的。”,

“……”

“唔,下雪了。”一枚雪花刚好落在阿辻翠的鼻尖。

话音刚落,片片雪花便如同颤动翅膀的白色蝴蝶,慢悠悠地翩然落下。

她望着雪,赫尔德望着她。

雪花的倒影映入了旅行者黑色的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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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片白色花瓣漂浮在平静的湖面之上。

因为太好看了,所以他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

然后,就真的糟糕了。

落在眼角上的亲吻促使她侧过头,于是他便也跟随着雪花一齐落入了那汪温柔湖水。

一瞬间心脏开始乱跳不止,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便真的跳了下去。

“赫尔……”阿辻翠的黑色长发披散在木制台阶上,她抬眼望着位于上方的青年。

撒娇似的,扑过来的狼人青年低头蹭了蹭她的颈窝。

“要我,宝贝儿。”他笑着,眼眸闪闪发光。

年长的一方顿时没辙了。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将落在他发间的雪花轻轻拂去,哪怕再过一会儿它就会因狼人的恒温自行融化。

“你现在应该还没完全恢复力气。”赫尔德双膝分开跨坐其腰际两侧,他利落地甩开外套,呈现自己麦色的饱满胸肌与沟壑分明的腹肌。

“不过我已经不想等了。所以你别动,一切都交给我。”他痞气地嘴角上勾,嚣张地露出势在必得的坏笑。

阿辻翠……阿辻翠还能怎么办。

这是她年轻的爱人,是她的小朋友。除了宠着以外她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呢?

她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暗中将肌肉紧绷的双臂与腰腹卸下劲。

“唔嗯……”

“还好吗?慢慢来吧。”

“喂,别小看我啊!”说着,他一口气坐到了底。

这下,发出闷哼声的家伙变成了两个。

狼人青年双手抵在她的肩膀,微阖着眼发出动情地呻吟。旅行者则仰着头,嗅着空气中逐渐扩散开枫糖与茶草交融的味道,缓缓喘息着。

说起来,这倒是场月亮雪。

落雪的夜晚竟仍有明月朗照,算得上是个名副其实的皎白之夜。

【24】

795年4月,奥格大陆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2月,白塔会议时期,里特三世身死。

与此同时,晨曦帝国的王族也失去了他们的武力依仗,即最强大的骑士黑帝。皇族的拥护者在仓促间选择一位亲王继位,但继承人很快就被暗杀。

在几起不太引人关注的流血事件与暗流涌动的秘密会谈后,塔丽萨与沃肯相继宣布独立,而后更多的领主也纷纷宣布独立。

虽然以阿辻翠的视角,奥格的制度从君主制变由僭主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并不算进步。但对福尔图那而言,应该称得上是件好事。

伊希斯一改往日较为保守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地颁布了崭新的法令条例与政治体系。

它相对公平,正试图削弱贵族的阶级,拉近贫富差距,以及平衡Alpha、Beta、Omega三者的社会地位等等。

被动摇了根本利益的群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作出了包括暗杀,弹劾,武力斗争在内的一切行为抗议。

这场变革纷争不断,无法避免暴力与流血,但城主一派最终扫平了这些阻碍。

经过2个月的时间,前王城阿那托勒的内部调整完毕,终于缓上了几口气。

贵族们推选着一位王族旁系上位,然后打着帝国的名义开始收复失落的领地。首当其冲的便是临近且失去城主的巴克斯城。

当然,虽打着“正义之战”的名号,但正义是相对的。

强者,即胜利者,在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中,己方总是代表了绝对的正义。

所以这场阿那托勒的正义风波并不会波及三座城市。

因沃肯的破铜烂铁制造大师,因塔丽萨的冰玫瑰种植家,因福尔图那的图书管理员。

没错,阿辻翠成为了福尔图那图书馆的新一任图书管理员。

即,福尔图那最危险的地点,图书馆兼恶龙巢穴。福尔图那最不能招惹的人,图书管理员兼头都给你打爆的文化人。

“所以,艾伦。”科尔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小恶龙就是挚友的?”

酒保一如既往地擦拭这心爱的高脚酒杯,“从她穿上红斗篷,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瞬间。”

“咦,你那时候不觉得奇怪吗?”

“当时要惊讶的点太多,这反倒不是关键了。而现在的关键在于……”

凛冬:“在于为什么这么离奇的经历都会被恶龙碰上这回事!?”

酒保:“在于塔丽萨的凛冬阁下突造访福尔图那这回事。”

“不必奇怪!我只是来与许久不见的挚友见面的,与塔丽萨毫无关系。本来这次黛也想来,但目前不是特别方便,至少要再等六个月。”科尔登喝了口手中的果汁,得意洋洋地暗示一位家庭新成员即将到来。

“当然,我原本以为这会是场温馨的老友见面,根本没想到是这样。”

冰玫瑰种植家扭过头,只见那位出现在对话中的图书管理员正趴在吧台上闭目养神。

她一手握着一个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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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边放着一排各式各样的酒杯。

额前的碎发胡乱翘起,她紧闭双目醉得不省人事。但尽管如此,她的嘴角依旧上扬,仿佛在进行什么甜蜜美梦。

酒保无辜地耸了耸肩,“上次告别前我就说过,再见面我会把她丢进酒桶里。不也很值得吗,难得一见。”

“说得也是。”凛冬眨了眨眼,“所以搬运醉鬼这事就是我的任务咯?”

“难不成呢。”

这时,阿辻翠手中的那枚水晶球忽然脱离了静止,沿着木桌的纹理滚到一旁。

为防止它落下摔个粉碎,凛冬拾起了它。

就在触碰到水晶球的那刻,他的眼前浮现出这样的图像。

两位青年立于一处充满阳光,开满各色绣球花的花园中,他们左手的无名指上分别佩戴着一枚翡翠色指环。虽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应是一对再幸福不过的夫妻。

因为他们拥有快乐与明朗的笑脸,因为他们怀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这样鲜活而幸福的温度,好像透过微凉的水晶球毫不逊色地传递到持有者的手掌心。

“怎么了?”酒保抬了抬眼。

“哦,也没什么。”凛冬将乱跑的水晶球重新塞回到醉鬼的手中。

“说真的,其实我是浪漫主义文学派来着。不过有时候,就算缺少文字的遐想空间,被完全的图像填满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吧。对吧!”他说。

酒保沉默了一瞬,“坏了。”

“什么?”

“没想到你喝果汁也能喝醉,真是烈鱼泡酒,糟透了的酒量。”

“嗨老伙计,我根本没醉啊!”

“哦,刚才恶龙也是这么说的。”

“……”

【After】

“醒醒,快醒醒!宝贝儿!”

“翠,快起床!上班要迟到啦!”

下一刻,身上一凉,阿辻翠睡眼惺忪地被从被子里拖了起来。

赫尔德赤裸着上身,正手忙脚乱地抓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裤子,蹬上并束着皮带。

“完了完了,昨天晚上不该跟你胡闹的。啊……没办法早餐来不及做了,经过面包店大概买些吃吧。啊啊,你昨天怎么喝得这么多?平时不是都不喝酒嘛!”

阿辻翠恍惚地抓了把眼前杂乱的刘海,飘忽不定的视线在接触到窗外大亮的天色后,开始瞳孔地震。

昨天去酒吧被艾伦和科尔登合力灌醉,醉得浑浑噩噩时被冷风唤回了部分理智,然后就被后者丢在了家门口。在确认打开门的是赫尔德后,她便口齿不清地缠着对方讲故事。

讲自己与同伴们的冒险,讲自己那几年等得有多难熬。

讲在前不久遇到了一个同样穿越时空的奇怪家伙,对方说已经了解了她的故事想要写成小说带回原来的世界,希望她能自己写个序言什么的……应该会被当成醉鬼的胡言乱语。

就这样讲着讲着,讲到了床上。

零碎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回脑袋里,头又快宕机似得痛起来。

就在与衬衫第二枚纽扣作斗争时,阿辻翠突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昨天我和辛西娅说好调班,所以今天下午再去图书馆就行了。”

没错,因为知道再踏入酒吧一定会被艾伦灌醉,她做好了第二天无法准时到岗的准备。

现在看来,这绝对是属于打工人的先见之明。

赫尔德为了掩盖一直从脖颈延续到胸口的吻痕,已经将衬衫的第一枚纽扣都规矩扣上了。

“什么啊,难道图书管理员就可以完全不打报告吗?”他愤愤道。

“或者……我可以帮你请假?”阿辻翠不确定地开口。

“毕竟根据现在流行的传闻,所谓城主不过是傀儡,真正盘旋于绿宝石上空的是从火海归来的不死恶龙。那么作为‘绿宝石的拥有者’,我或许可以难得享受一下特权?”

“哈,得了吧亲爱的夫人。”条子头目已然披上了黑色制服,他撩起额前的发往后背,尽情展露着桀骜不驯的神气脸庞。

“这些传闻还是通过黑巡司流传扩散的呢,我可没听说还能有这样的特权。”

“而且去塞墨找你前,我可是把一整年的假全都申请完了。”

说着,赫尔德屈起一条腿半跪在床沿,矮下身往常惯例地亲了亲爱人的嘴唇。

早安吻一触即分,但就当他往后退时,阿辻翠一把扣住了他的腰。

突如其来的绵长亲吻惊得赫尔德瞪圆了眼,他呜咽了两声,最后只好用额头撞了撞对方。

“宝贝儿?”他喘着气。

阿辻翠抱住青年揉了揉他的后腰,她用牙齿将其领口的纽扣解开,双唇则一路向上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记得带好戒指,我真正的绿宝石。”

“喂,我说你!”

赫尔德猛地窜起来,捂住一侧通红的耳朵。

“果然在过去的十六年里是有情人的吧!这这,这种花招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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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熟练?还是说你经常去红街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喝酒吗!”他羞恼地大喊。

“情人?没有哦。我可一直都在单相思。”说着,阿辻翠已经借由魔力导向的便利穿好了衣服,一副轻车熟路做过无数次的样子。

“走吧,送你上班。”她微笑着指了指天花板,“我们从上面走,绝对不会迟到的,赫尔。”

“不用了!跟你说过别小看狼人了啊。”狼人青年的脸愈加红了。他捞过床头柜上的大檐帽扣在头上,飞快地奔向大门。

“为、为什么这么让人心动啊,可恶的家伙!回来再跟你算账。”他气急败坏地留下了这样的话。

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阿辻翠不解地歪了歪头。

“昨天晚上明明胆子很大才对……我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这么害羞呢。”

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因为她的小朋友还不太适应婚后生活?

那之后再多让他适应几次就没问题了吧。

上午不需要上班,但既然已经起床了那就不继续躺着了。

阿辻翠干脆去楼下的面包店买了新鲜出炉的蜂蜜奶昔面包卷,以及一篮巧克力曲奇作为早餐。饱餐一顿后,她将零食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郑重其事地坐到书桌前。

嗯,她打算趁这个空闲的时间完成序言。

不过,一个故事的开头……到底要怎么写才好啊?

经过良久的纠结与沉思后,这位前旅行者终于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了这样的话语。

“你好,我是阿辻翠。”

“首先由衷希望你不要被我开篇的第一人称击退,然后我接下来想说的是,非常不走运,我文笔也挺糟糕,不具备什么文学底蕴。”

“介于现在你们的进度只是第一页,而我已经知道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得做一些挣扎——我的经历非常丰富精彩,各种意义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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