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妙早在进宫前就和齐嫔有些交情,她第一个进去看望齐嫔也无可厚非。
齐嫔虚弱着身子向安兰妙伸出手,安兰妙忙凑到齐嫔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齐嫔的眼里立刻泛起了泪水。
安兰妙柔声安抚着齐嫔,眼里却没有一丝伤感的情绪。
其实安兰妙早在周裴给齐嫔那串血玉珠的时候便知道她对这珠子做了手脚,可惜如果当时说出来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在造成严重后果后说出来才管用。
“我苦命的姐姐。”安兰妙边说边落了两滴眼泪,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背往上摸,直摸到她手腕上的血玉珠。
“姐姐这血玉珠......”
“这珠子怎么了吗?”齐嫔的两道淡眉微微蹙起,虚弱地问道。
“这血玉珠的分量也太轻了些。”安兰妙拿起那串血玉珠,佯装好奇地对着从窗户照进的阳光看了看,紧接着向地面用力一砸。血玉珠碎了,里面漏出一小堆深褐色的粉末。安兰妙用指尖捻起粉末闻了闻:“是麝香。”
齐嫔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泪水自眼眶中成股流下:“这珠子是周贤妃送给我的,我和她向来不和,可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狠毒,要对我腹中的胎儿下手。”
“姐姐,你忘了你早些年曾明里暗里地讽刺贤妃不能有身孕吗?想来她从那个时候便开始记恨上你了。”安兰妙恰当好处地露出几分同情的目光:“早些知道还能早些保命,这腌臜东西我先帮你扔了。”
“太医只是说她近年难以有孕,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有。我年岁已大,此番怀上胎儿已是不易,她还要害我。”齐嫔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她看似木然地躺在床上,眼里翻涌起无尽的恨意。
师青寐站在元春宫外,右眼皮跳得厉害。
叶宛再次从里面出来,对着师青寐行了个礼:“我家主子说想见贤妃娘娘。”
先见我吗?师青寐的心里咯嗒一下,跟她走了进去。
齐嫔躺在床上,见师青寐从门外踏入,便伸手招她过来,待师青寐走近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姐姐今日来看我,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师青寐按着自己先前准备好的台词说道:“你我同在后宫为妃,自当互相照应。今日之事,谁都不想发生。妹妹千万要振作起来,争取日后再为皇上诞下皇嗣。”
“诞下皇嗣?哈哈,互相照应?所以姐姐就是这么照应我的么。”齐嫔抓起散乱在床上的血玉珠向师青寐的身上砸去,血色的珠子散落了一地。
师青寐的心陡然一沉,怎么那么快就被发现了。
齐嫔的眼里赤.裸裸地写满了恨意,用尽浑身力气般紧抓着师青寐的手,直抓出了几道血印:“贤妃娘娘的心肠好生歹毒,我那苦命的孩子才刚满六月,你便对他痛下杀手,难道不怕在晚上三更半夜的时候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吗?”
师青寐轻轻地皱了皱眉,不是因为联想到她说的鬼故事,而是因为手被抓得太疼了。
毕竟她只是替人背锅,如果连这样都要受到良心的谴责,那她每时每刻都要在自我谴责中度过了。毕竟周裴害的人实在太多了。
“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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