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于渊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做好了最后要动手的准备,我又怎么会还将她俩留在这里?自然已经悄悄的送去提督府了。”
这白天的事安排完,夜色也在左等右等中来了。
苏于渊回去就直接的睡了,完全没有死等齐旭的意思。他将门和床的位置各放了一个青花杯具,而现在睡的地方又不是哪哪都可能地下有机关的屋子,自然是要进只有那两个途径。
当深夜忽然听到窗户位置的杯子移动的声音,苏于渊瞬间就醒了,他坐起来就那么看着一身夜行衣的齐旭,手上握着齐旭扎进他大腿的那把匕首,“殿下深夜来访,还真的让于渊不胜惶恐啊。”
齐稷这会儿顶的还是齐旭的脸,他显然觉得这样的易容比带个面巾之类的东西要靠谱的多,脸上什么遮挡都没有。阴柔的眉眼这会儿看起来这会有些渗人,“既然于渊猜到了本殿下要来,外面恐怕已经埋伏了不少人了吧?”
苏于渊礼貌的点了点头,“殿下觉得于渊为何明知道自己不是殿下的对手,依然等着殿下?”
他没有说自己摔杯为号之类的,外面冲进来的时间完全足够齐稷见他按死在这,可是他依然这么做了,甚至半点都不觉得怕。
“既然猜到本殿下对你有所图,那么聪明人苏于渊,你自己将东西交出来吧,免得受皮肉之苦。”齐稷说完,忽然冷哼了一声,“就算是走的急,那把匕首也断然不会射错了准头,你是如何让匕首偏了原来的位置的?”
苏于渊低了地眼帘,看到匕首上映照出来的人影,忽然就笑了,“殿下要什么东西于渊可不知道,这怎么给殿下呢?实在是太难为于渊了。”
两人离的地方大概有三步远,齐稷上次吃了亏,这次怎么还会任由他拖延时间?直接拔出了另一把一样的匕首,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上去,决定先将人握在手里再说。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齐稷手上的那把匕首直接偏了位置,扎进了旁边床的木头上,□□就用了不小的力气,冷哼了一声,“本殿下说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身边是有人啊?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不如出来让本殿下认识认识?”
他说完,依然没有人出来。齐稷将心底的那根弦紧绷到极致,却依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心里便有些打鼓了。他是不走寻常路,却也不是一个傻子
本来今日过来的人不应该是他自己,只是齐稷觉得这里没有人能奈他如何。白日里被苏于渊涮了之后,心里也不是没有想要找回场子,让他还回来的意思在里面。
苏于渊心底勾了勾唇角,面上却半点也没有露出什么,他将床头放着的杯子往地上一摔,还真的就来了个摔杯为号,满意的听着外面的人往里冲,“殿下可还满意今日的请君入瓮?”
齐稷眼神阴翳,请君入瓮然后瓮中捉鳖?他将手上那把匕首对着苏于渊的脖子就掷了出去,然后看到一支细小的钢针将匕首打掉。找到了!他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接劈了上去,和一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对上了。
竟然是暗卫?皇帝老贼三年期间都没有想过要给他一个暗卫,竟然会给一个寒门的书生?哼,齐稷且打且退,原本的退路早就想好了,怎么会选择在这里缠斗?
程宁白日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丢了苏于渊,这会儿也是憋着一股劲,“放箭!”
他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自己手下这些大头兵能够拿齐旭怎么样,既然苏于渊感这样做,自然是自己的安危是有保障的。多亏了齐旭根本就没有带面巾,那张脸清晰地谁都认得出来。
五十人为一拍,三排替换,愣是给已经冲出来的齐旭形成了一偏密密麻麻的箭雨。齐稷瞳孔一所,只来得及将飞过来的箭矢挡住,将正在打的暗卫完全放在了一边,他现在还是皇子的身份,哪怕反叛。
那占了别人位置的皇帝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却没想到确实是没有冲着要害去,却不小心划破了他的脸。脸上的易容划开了一道子,让那暗卫愣住了。
第67章 掳人 ...
时间太短, 这暗卫只来得及看到自己不小心划破的脸并没有出血, 甚至有一种那层脸下面还有着一张脸的感觉。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矢过来的时候,确实避开了屋子里的苏于渊, 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们的实力太过自信, 完全没有放水。
不管是不是反叛,只要他还是大皇子, 自然就是要将人活着带回去的。暗卫看了眼完全把他当不存在的齐旭, 也并没有趁着这会儿向齐稷下手,见他应付的来,最多也就受点不致命的伤,便直接撤回到了苏于渊身边。哪怕苏于渊身边还有一个, 他的职责也还是保护苏于渊。
“程宁!就算通缉, 本殿下也还是大皇子。你确定父皇要本殿下死吗!”齐稷一边将旁边的箭矢打开, 一边开始用言语干扰程宁。他今天托大了,可是却也完全不相信程宁这个匹夫敢拿他怎么样。
果然本来打算直接拿下, 这下却还真的有些犹豫了。作为一个武将,程宁的逻辑是朝廷通缉的反贼, 自然是生死不论。可是齐旭说的确实也没有错,因为他是皇子的身份,他还真的有些拿不准了, 若是自己下手太狠了, 会不会惹的陛下不满意?
苏于渊站在窗户口,看到这个情况眉头一皱,这个时候怎么能去在乎他的生死呢?若是让他逃了才是放虎归山留后患啊。
嘉宁了解苏于渊, 也同样觉得自己是了解齐旭的。她知道这件事别人怎么样都不能直接说生死不计,她没有让苏于渊去做这个恶人。
她将随身带着‘如朕亲临’金牌举高,“本宫下令,生死不论!”
“谨遵圣旨!”程宁原本还有些犹豫,这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齐稷哼了声,定定的看了看嘉宁,就像是一个毒蛇盯住了猎物一般。现在的情况几乎误解,就算是能让人进来,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估算错误而折损本来就已经损耗过多的手下。
他干脆放弃了防护自己的非要害部分,直接向嘉宁冲了过去,旁边的箭矢都没有怎么管。事实证明,齐稷赌的很正确,嘉宁身边还真的就没有苏于渊那样的暗卫留守,这让齐稷不由得勾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当齐稷的软剑成功横在了嘉宁的脖子上的时候,他笑出了声,轻声在嘉宁耳边问,“怎么样啊我的好妹妹?你的父皇竟然只记得护着你的情郎而忘记了你诶~这下要怎么下令?”
嘉宁看着横在脖子前的软剑,奇迹般的没有太多的感觉,她竟然还记得看向苏于渊,让他别太担心了。看见软剑更近了些,脖子上也有了轻微的刺痛,她哼了一声,“怎么,大皇兄还觉得自己反了自己的国家之后,还能拥有和之前一样的身份地位吗?!”
齐稷刚才只顾着护着自己的要害,这会儿身上也中了两处箭伤,动一动的话也会牵扯到,但是和姓名相比显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而现在,情况因为他挟持了嘉宁,而又一次翻转。
“殿下不若放了镇国公主,于渊来换可好?”苏于渊直接推门就出来了,却也不敢妄动。投鼠忌器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心里就算再后悔没有和嘉宁说让她别出来,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只能赌那渺茫的希望,希望奇迹需要的那个东西对他来说足够的重要。可是苏于渊一样知道不可能,因为如果换做是他,一样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换人。毕竟东西可以再找,而命没了又还要什么东西?
“于渊你觉得靠谱吗?”齐稷笑了,他脸上划开了一道子,偏偏因为没有伤到自己的脸,自己并没有感觉到。随着齐稷的笑容,脸上的易容裂开的口子更大了。
苏于渊尝试着往前走,在看到齐稷将剑靠嘉宁的脖子更近的时候无奈的停住了。他觉得嘉宁脖子上的那一道浅浅的血痕简直碍眼到了极点,心思一转忽然笑了,“若是今日殿下选择将嘉宁怎么样,那么,殿下要找的东西于渊可以保证绝对不存在了。”
齐稷挑眉,他没有和苏于渊瞎扯,几次的交道告诉他,苏于渊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果然余光里就发现了那个暗卫正准备伺机而动,“于渊你既然受了伤就好好休息,这次偏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根本不逗留,将手上的剑往嘉宁的脖子又靠了靠,在不伤害她姓名的情况下加大了那个口子。齐稷满意的看着周围的人不敢硬来,抓着嘉宁就跑了。
嘉宁一直没有闹,她甚至还想到了上辈子的最后。那一片兵荒马乱的大火中,也是这样一把剑吧?直接就送她回来了这里。
或许是因为没有感觉到什么杀意之类的东西,又或者是因为感觉亲切,再或者是因为知道闹了也没有用,反而不如直接就乖乖配合。
齐稷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的人,因为他身上带着伤,手上还带着人,速度确实慢了不少。但是他却极为熟悉这里的地方,一直东转西转的来回躲避,总算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将人甩开了。
任姑娘见自家殿下回来了,秀眉直接蹙了起来,“殿下怎么受伤了?”
她上前线搜了嘉宁的身,确保她身上没有带着什么危险物品,才向自家殿下点了头。拿了药包开始给他处理背上的箭伤,“殿下此次是中了圈套了?”
齐稷点了点头,没在意她将自己的伤口边衣服剪开,“对,东西也没拿到。”
见自家殿下接过她递过来的干净毛巾咬住了,任姑娘漂亮的脸蛋这会儿认真极了,先是将箭头边上的肉切开,然后才将箭拔了出来,洒上药粉裹上纱布,两支箭就是两次循环。
“殿下,您脸上的伤口是什么时候开的口子?”任姑娘刚才只顾着看他的伤口了,一抬眼却发现了脸上的易容破了。
齐稷愣了下,伸手摸了摸脸颊,眼神忽然暗了下来,“齐旭这个身份怕是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