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6节</h1>
临了了大家一起下楼去陈寒家吃饭的时候,陈寒注意到赵明还买了两个新的行李箱,一开始陈寒还没有反映过来,以为赵明只是为了以后出行方便,等她明白这行李箱是用来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晚间的时候,因为第二天陈寒就该去学校报到入学了,陈母笑呵呵的。甚至问了赵明上了什么学校。
学渣赵明支支吾吾答不上来,陈寒见状便开口解了围——但不过几天,她就开始后悔了。
当时就该让陈母打破砂锅问到底,早点知道真相,她也不会差点措手不及!
晚间分离的时候,陈寒和赵明说了拜拜,还叮嘱了对方要在她住校照顾好祖师爷。赵明只是嘿嘿的笑着,陈寒当时没有当一回事,事后再想,只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事情的线索更是遍地都是——当时的她为什么就是没能察觉到!
陈寒作为一名寒窗十年如今终于熬出头的学子,对于上大学充满了期待。这种期待甚至都超过了她登天时的惊惶无措(璇玑:叽叽叽?我们紫微府有哪一点比不上大学吗?是考卷吗?我们可以改革吗!高数会有的,英语也会有的!),陈母开车送陈寒的时候,忍不住笑道:“从你五岁起,我就再没见过你这么兴奋。你是要上大学还是要登天啊。”
陈寒:妈……我登过天了,天上太阳可大!
报到也是个麻烦事,陈寒母亲身体不好,所以陈寒大部分事情都自己做。她在完成手续后便好劝歹劝将母亲劝了回去,若是真累病了,陈寒的父亲出差回来,陈寒也不好交代。
陈母叮嘱了一系列的事项,才不放心的回去。陈寒松了口气,提着箱子去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四人一间,有独立卫浴,条件还不错。陈寒的床位靠窗,她来的宿舍已经到了两个,书桌上摆着女孩子喜欢的小摆件,看起来亲昵又可爱。
两名女生见新舍友来了,都笑嘻嘻地打招呼。陈寒的两位新舍友都来自外市,其中一位还带了些特产分给了陈寒,陈寒咬了一口舍友的酥糖,觉得香甜可口确实非常好吃。
于是她没忍住又问舍友要了一块。好在舍友一点也不介意,说如果喜欢这一盒都可以给送她。陈寒这当然不好意思,便只要了一颗。
最后一名舍友姗姗来迟,前三位姑娘便互相自我介绍了起来。
陈寒对面的女孩子来自于l省,她介绍道:“我叫徐芸,来自r市,家乡除了点心就没什么出名啦,你们要是喜欢,我下次回家再给你们带。”
另一名女孩稍微有些害羞,她道:“我是李梓,木辛梓,是t市的。”
陈寒便也介绍了自己,舍友一听她是本地人,便闹着请她当个导游领她们转转,陈寒当然一口答应了。三个女孩便越聊越放松,徐芸还提了自己学过五年的琵琶,而李梓的书法曾经获过奖。
陈寒见聊起了特长,两个女孩又都看向自己,似乎很想知道她擅长什么。陈寒这些年光是兼顾修道和学业便已经忙得脑袋疼,更别说学什么别的。
所以她沉吟了会儿,对自己的舍友道:“我擅长算命。”
徐芸一听便噗嗤笑出了声,连李梓也有些忍俊不禁。徐芸揶揄道:“那你擅长算命,不如帮我看看,我大学会不会挂科啊?”
陈寒故作高深,握着她的指尖看了会儿掌纹道:“我算出来了,只要你认真听课做好复习,一定不会挂科。”
徐芸哈哈笑了,同样认真的回复陈寒:“大师,算的真准!”
陈寒笑了。她看了徐芸的掌纹和面相。徐芸的命格确实是好命格,虽然人过于精细伶俐,但心善。无论是掌纹还是眉心,存着的是淡淡的瑞气,令人心神舒畅。只要不入歧途,该是一生顺遂。
徐芸收回了手,又推了推李梓:“来来大师,看看我们的李姑娘呀。”
李梓也有些害羞,她不好意思道:“我不信这个,也没什么要问的。”
陈寒道:“没事,我也不精通,也就说着玩。”
李梓似乎是觉得扫兴不好,便也伸出了手给陈寒,但却不问问题。陈寒既然瞧了,便认真瞧。她还在修行的时候,便和疯道士学过看相,如今成了仙,看得便更清楚。她瞧了李梓的命格,忽得一怔。
李梓的命格本该是顺遂的,但不知为何,邻近的命线上却似有似无的搁上了一道劫纹。这种纹路被称作“外劫”,指的是并非命中注定的劫难,而是因为某种巧合,或是遇见了某个人凭空生出的劫难,简单来说,便是“倒霉”。
可陈寒仔细看了李梓的面相,瞧起来确实不曾结果任何怨怼,怎么会莫名其妙染上了外劫?真是倒霉催这么惨吗?
李梓见陈寒半天也不说话,不免也有些紧张:“怎,怎么了?”
陈寒摇了摇头:“没什么。”顿了顿她对李梓道:“t市和r市不远,生活习性也近,你们俩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徐芸笑嘻嘻的搂过李梓:“这当然啦,我们约好了放假一起回家。”说着徐芸又补充了一句,“大家都是好朋友,要一共同生活四年的好朋友呢。”
陈寒笑了笑,对李梓道:“你们俩会更好的。”
李梓忍不住脸红。
陈寒想得却是,徐芸身怀瑞气,李梓如果一直和徐芸在一起,或许便能以最简单的方式化了外劫了。毕竟同处一室,这劫难只影响了李梓却没有影响徐芸,这或许便是个化解的办法。
她们正聊着的时候,最后一人也来了。
三人先听见的是门外清甜的声音。穿着森系长裙的少女披着长发,正握着粉色的手机通话。她的声音和徐芸带来的酥糖似得,甜甜软软,对着通话的对象撒着娇。说了一会儿,她瞧见了众人,便立刻小小的对电话那头说:“我到啦,先不聊了,我得和舍友们打招呼。”
接着她又回答了几句,方才挂了电话,扬着微笑和众人大大方方道:“你们好呀,我的名字是唐之棠,来自b市,很高兴认识大家。”
徐芸性格外向,第一个向唐之棠表示了欢迎,连李梓也说了几句话。徐芸拉着唐之棠的手将她的床位指给她看,顺带帮她拉进了她看起来就很重的箱子,将该给她的糖果分给了她。
唐之棠礼貌的道了谢,徐芸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才注意到陈寒自见到新舍友起便一句话没说。徐芸好奇道:“陈寒,你怎么啦?”
陈寒不动声色道:“唐同学长得好看,我一时间没缓过神。”
唐之棠抿着嘴角笑,对陈寒道:“谢谢你的夸奖,言过其实啦。”
陈寒没有说错,唐之棠肤白貌美,眉眼精致,身材发育的也很好。此时又正好是最好的年纪,整个人都如同刚盛放还带着露珠的花朵,漂亮妍丽。
但陈寒没有说话,却不是因为唐之棠貌美,而是因为她眉心上有极重的黑气。这股黑气近乎要凝成了实质,陈寒与她站在同一处,甚至能听见那团黑气里凄厉的嘶喊。
陈寒自幼与疯道士学道,自诩也见过不少事。但像唐之棠这样的年纪,身上却有那么重的怨气,她确实是从未见过。
一名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能从哪里招来这么大的怨恨呢?
唐之棠不经意随口问道:“我看你们似乎在聊天,你们在聊什么呀?”
她说话时习惯性带着软糯的尾音,这使得她说每一句话都像是撒娇,让人很难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