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应该悲伤, 应该难过, 但他能做的太少, 他只能试图安慰每一个家人, 并且在那些其余的时间,来回忆他和夫人的一切。
那个时候他很感谢这些记忆,那让他觉得她在他的脑海中, 从未离开。
维克多觉得好了很多,他低声说:“好了亚瑟,我会在这里,你去休息下,听话好吗?”
他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在路上他用了点助眠药物让自己强行睡了一觉,他现在有足够的精力来面对这一切。
亚瑟抬头看着他。
他们的身高近乎一样的高度,所以他能很从容地平视他的父亲,他拒绝。
“我想留在这里,我想陪着你,也在这里等着她。”
维克多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他从来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儿子,更何况是现在,所以他只能点了点头。
他注视着手术室外的红灯,静静地看着。
在他还是个调皮蛋的时候,他失去了父母,群狼环伺。
维克多夫人是他父母遗嘱的执行人,雷厉风行地为他扫平了一切,成为了他的合法监护人。
他一直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那么地严厉,在成为他的礼仪老师的时候尚且如此,何况是成为了他的监护人呢?
但比起来那些流言蜚语,那些诋毁谩骂,他更相信这位要么沉默无言,要么尖酸刻薄来管教他的夫人。
他在她的庄园里度过了两年时光,被送到了伊顿,进入了剑桥,不得不学着如何管理家业,也遇到了心仪的姑娘。
但他并没有学会成长,他总是下意识地依赖她,他知道在他遇到任何问题,只要一转身,她都会站在那儿。
哪怕他已经成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亚瑟的出世让他学会肩负,让他知道了责任,让他想要守护,但他最终只能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到,并且让他的儿子承担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吗,看向亚瑟,发现亚瑟正在看向他,显然他的儿子在为他担忧。
他很确定,或许亚瑟自己都无法判断,但这样的眼神,除了担忧与关怀,还能是什么呢?
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儿子,我为你骄傲。”
亚瑟不解,他像小时候一样看向他,等待着他来为他解答疑惑。
“你是我们的至宝。”维克多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得接受这个,并以此为傲——
他的儿子,远超于他预期的出色。
亚瑟看到他平静了下来,就为他解释:“莫莱森医生很快会会赶到,应该可以在尽快的时间内进行第二阶段的手术。这个位置他很有信心,手术的成功率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