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的精神力如同钢针,透过血肉骨骼直刺灵魂。
槐里额头浮起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合拢手掌,低下头颅,显得谦卑而温顺,但事实上他连那位冕下的面都没有见过,他平静的担下责备,并不因此显得怨愤。
祭司看了他一眼,退后一步,让雌虫位于他的前方。
他对槐里说:“每个虫都要结婚,冕下也不例外,去劝他,你的身体素质,精神阙值都不错,会生下一个血统优秀的继承人,你会成为冕下合格的附庸,明天,你们会走出地宫举办婚礼。”
槐里点头,脚步平稳的走向那扇小小的木门,仿佛刚才没有遭遇精神刺穿。
他看着那扇木门,一步步接近黑暗深处。
目光也慢慢淡下来。
冕下……没有雌虫见过冕下。
他生来高贵,是这座黑暗地宫的主人,他不在世间行走,却掌握着权柄,被写进教科书,被写进律法,只要识字的虫族都认识他,都曾颂念过他的名字,在这座荒凉偏僻的孤岛上,冕下更是雌虫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有些虫梦想着能见到他。
槐里亦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位冕下,满足内心的猜想,那是否是一团皮肉松弛,垂垂老矣的皮肉。
至高无上的冕下。
其实是散发着作呕气味的东西,缩在阴暗地宫里的可怜虫吧。
紫黑色的藤蔓带着强烈的污浊腐臭之气,它们生长得密不透风,网罗了周围所有的空间,邪恶而不详。
垂落在背后的纤长双翼破开藤蔓,槐里一点点接近那扇门。
明亮的光线丝丝缕缕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槐里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
作者有话要说:一二章比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