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言站在走廊里,沉默地看着那一堆横七竖八的行李箱。
比起霍溪淮的那一个简简单单的箱子,这一片简直像是进了箱包店了,所有生产箱子的大牌logo齐聚一堂。
他脑海里还回旋着霍溪淮说的那些话,本来想找个机会好好感谢沈小姐仗义出手。
但这……
霍聿言揉了揉眉心,给管家发消息——沈云棠什么时候有的离婚的打算?
过了会儿,管家回他:……
管家:先生,沈小姐明天要出国一趟。
霍聿言:?
他怎么毫不知情?
……算了,他的家庭地位好像也没有知情的必要。
管家:就是上个月说的那品香会,查尔斯大师亲自邀请沈小姐去的。
管家:还派了人来接沈小姐,明早就到。
霍聿言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那向沈云棠道谢的事情只能等她回来再办了。正好到时候他还有个喜讯告诉她。
毫不知情的霍聿言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醒来想打开窗帘接受一下阳光的沐浴时,他发现窗帘只能退到一半的位置,就开始向他反应“有障碍物,无法再退”。
霍聿言有点纳闷地一看,主卧中间原本那道简单的屏障,已经变成了一道结结实实的墙。
整个主卧的配套浴室和衣帽间都在沈云棠那边,他这边就剩了个床。
霍聿言:“……”
顿时感觉家庭地位更低了呢。
他去客房洗了个澡,头发还带着点湿意地下了楼。
沈云棠早已着装精致地坐在了沙发上喝茶。
他看了一眼,自觉地沉默着去了餐厅。
正在吃着纪良随便准备的西式早点,门铃突然被按响了。李管家赶紧上去拉开了门,霍聿言也随之抬起头来,端着咖啡杯,今早第一次发出了来自主人家的声音。
“请进来坐坐?”
沈云棠没搭理他。
外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温和地道:“就不打扰了,时间比较赶。”
霍聿言的杯子送到嘴边不动了。
男的。
年轻的。
声音勉强还过关的。
沈云棠起身,准备出发时,看见霍聿言已经神出鬼没地站到了沙发后。她表情一停。
“这位是查尔斯大师派来的人?”霍聿言端着杯子对玄关示意了一下,收回目光来,看着沈云棠。
对视不过三秒,他就别开了视线,说:
“我觉得还是去打个招呼,比较体面。”
沈云棠看着他,蓦地冷笑了一下,声音甜美:“霍总的睡袍脱掉就更体面了。”
霍聿言顿了顿,面不改色地搁下咖啡杯,把睡袍系紧。
见沈云棠已经不带搭理他地戴上墨镜走了出去,霍聿言快步跟上,越过大理石屏风,和门外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
不地道。
这个查尔斯大师,不地道。
霍聿言看着这个身材长相水平都和他相差无二,甚至还做作地戴了个银色半框眼镜的男人,一时之间动作有些不自然。
他还是应该梳梳头发的,再不济换身衣服。
……不对,睡袍更能体现主人家的面貌。
这是他的主场。
霍聿言于是微笑着伸出手:“你好。”
男人顿了一下,温和地伸手和他回握,蜻蜓点水,体温微凉,很显然并不想多停留。
而后他礼貌性地问道:“是沈小姐的家人吗?您的睡袍品味很好。”
霍聿言脑中出现了一瞬他睡袍下的格纹睡裤,一时间动作更加的不自然,用一种一看就假得让人害怕的社交笑容,说:“不要对已婚人士有这么多的关注。”
沈云棠嗤地冷笑了一下。
她都不想理霍聿言了,头发一甩,把包扔到这个后辈手里,大步上车了。
谢云庭接住包的动作很快,一看就是长期实训锻炼出来的本能。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低眸看着手里这个奶黄色的小包,神情有点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