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有些事孟青不太懂,三爷别嫌弃就好。只要三爷高兴,孟青就高兴了。”
傅玉声见他话说得恭敬,觉得他还是把自己当做恩人一般看待,忍不住笑了,说:“两个人好,哪里是这样?你难道没同别人好过?”
孟青尴尬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傅玉声心里惊讶,多看了他两眼,想,我还以为他同骆红花好过,看这样子,难道他竟是童子身不成?又想到那一晚的情形,实在是心痒难耐,只是到底有正经事要做,便忍住了,说:“等等我去厂里,顺便送你一程。”
孟青便正色道:“三爷有正事要做,不用送我,”又说:“我今天来,一是要问问三爷过年是在哪里,再有一件,是来问问三爷这两天几时有空?三爷给我送了礼,我想请三爷吃顿饭,也请路五爷来,三爷觉着呢?我老同三爷不来往,三爷的事也不好办了。”
傅玉声看着他微微的笑,孟青有些紧张,问说:“三爷觉着不好?”
傅玉声笑着摇了摇头,说:“孟老板看着办吧,定下来了告诉我就好。”想了想,又小声的说道,“阿生,我还有别的事情想同你商量商量,晚上若是不忙,到我这里来吧?”
孟青不解的问道:“是什么事?”又说:“三爷先告诉我,我若是能办,就先去办了。”
傅玉声笑而不语,拿起刀叉切了一角蛋卷送入口中慢慢的吃了,孟青终于回过神来,脸上红得厉害,傅玉声吃完了,舔了一下唇,也切了一小块喂给他吃,笑吟吟的问他说:“好吃么?”
孟青慌得很,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含糊的说道:“好吃。”
傅玉声于是心情大好,比平常还多吃了一些。
汽车夫接了刘子民来,杜鑫上楼叫他,傅玉声这才起身,漱了口,擦了嘴,然后同孟青走下了楼去。
刘子民在楼下会客厅里等着他们,见傅玉声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以为也是要去工厂的工程师,便说:“这位是……?”
傅玉声笑了笑,先同孟青说:“这位是刘子民,是留洋的博士,也是我的老同学,刚回来上海不到半年,如今委屈他在泰和帮我的忙呢,”孟青很恭敬的叫道:“刘先生。”傅玉声又给刘子民介绍孟青,说:“这位是孟老板,他还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叫做‘和气拳’,你想必是听过的……”话还没说完,刘子民原本伸到半空的手僵在那里,脸色也有点变了,只是当着他的面不好说什么,勉强的笑了笑,说:“久仰久仰,原来是孟老板呀。”草草的同孟青握了握手,便不再开口了。
孟青也察觉了,虽然不明所以,却仍是很客气,说:“三爷身边都是些厉害的人,孟青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勉强混口饭吃,刘先生不要笑话孟青才是。”
刘子民言不由衷的说道:“怎么会?孟老板在上海滩名声大得很,能认得孟老板,真是一件幸事。”
傅玉声不知道刘子民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问了几句设备的事,把话岔开了。孟青同他说:“三爷,我等下要去码头,就不劳烦你送我了,你们有事,还是先走吧。”
傅玉声怕他心里不快,便说:“我办完了事再去找你,你几时回去?”
孟青脸有点红,小声的说道:“三爷你先忙你的事,我订好日子再来找你。”
傅玉声得了他这句话,便放心了许多,笑了笑,让秀山出去给他叫黄包车,这才同刘子民上了汽车。
等到汽车出了大门,上了路,刘子民才皱着眉头问说:“玉声,你怎么跟他这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