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了,可是礼我却不能不送。”
孟青没想到他说这个,愣了一下,才说:“这算不得什么,三爷不必费心。”又笑着说:“我不能老躲着三爷,等过了这阵子,我还要来给三爷赔罪呢。”
傅玉声想了想,也笑了,就说:“那我等孟老板纳妾的时候再送礼吧,只是那时候却不能让尊夫人知道了。”顿了顿,笑着说:“孟老板这是给我出难题呢,知道我不敢得罪骆姑娘。”
孟青犹豫了一下,才说:“她不会为难三爷的,三爷放心好了。”他想了想,又说:“三爷,孟青说句话,三爷不要生气。”
傅玉声见他这么郑重,心口一跳,竟然有些发慌,说:“你讲就是了,我哪有这样的小气。”
孟青沉默片刻,才说:“烟土公司的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好了。烟土打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三爷都不必过问。”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递到他面前,说,“我已经拟好了一份字据,摁好了我的手印,正好也交给三爷,请三爷过目。”
傅玉声要办这个烟土公司,原本就是权宜之计。孟青这样说,摆明了要和他划清界限。若是换了别人,他巴不得赶紧撇清了,一分也不沾。只是同他说这话是孟青,就格外的让他伤心。
孟青说那句“烟土打哪里来,又到哪里去”的话,听在他耳中,分明就是在怪他了,怪他私贩烟土却不知会他。骆红花这样精细的人,难道不曾验过他的货,若是验过,就该知道仓库里只有洋棉,并无烟土。孟青这样疑心他,怕是与骆红花脱不了干系。
他胸中憋着一口闷气,拆开信封,将里面的字据取出来一看。原来孟青写的是烟土公司分成的事,其中写明所得的净利各家的抽头除去,剩下的都算在傅玉声名下。
傅玉声看了大吃一惊,说:“怎么能这么写,”他生了气,坚决不肯收,说:“烟土公司的钱,我是万万不能要的。孟老板办烟土公司也是为我出头,我怎么能收这份钱?”
孟青就笑了,说:“我的就是三爷的,这个钱我留着也没有用处。”
傅玉声半晌说不出话来,深深的看他,孟青被他看得有些狼狈,掩饰般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低声的说道:“三爷收着吧,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傅玉声胸口突然涌起一阵热意,想追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意,孟青却已经站起了身来,同他道别道:“三爷,我还要去路五爷那里,就先走一步了。过几日我再给三爷挂电话,说说烟土公司的事,三爷只管放心就是。”
傅玉声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同他说,却不料他这就要走了,许多的话都哽在喉中说不出,只好道:“那你先去吧,有事回头再说就是了。”
孟青走到小门前,敲了敲,不过片刻,何应敏便将门打开,孟青走时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笑意,这才转身离开。
何应敏将门掩上,走到他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做烟土买卖怎么了,你就为了这个同他闹翻了?”
傅玉声哪里听他说些什么,满心都是孟青临走时看他的那一眼,心里起伏不定,并不做声。
何应敏又说:“他还说呢,怕你知道了看他不起。我还劝他呢,这举国上下说什么禁烟,都是些笑话,吃烟的人这样多,哪里禁绝得了?我认得的人里,除了你,不吃烟的人也少得很。”又道,“做生意的,哪个不想去贩烟土?这样一本万利的事,若是人人能做,岂不是抢破了头?可惜都没有门路。你看你辛辛苦苦办个纱厂,结果还不是抵押给银行?”说到这里,灵机一动,劝他道:“孟老板同你这样要好,你不如跟他说说,入股他的烟土公司如何?若是他肯,也算我一份,这样坐等着数钱的好事,万万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