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凝眸,隔空一掌,劈向玉涵缺,又快速地交叠双脚,朝他相左的方向奔去。
玉涵缺一个甩袖,就轻易化解了墨夜的掌势。他右手一动,指缝间便现出了五朵赤色花瓣,一道凌光,花瓣四散开朝墨夜身上的要穴打去。
墨夜抿紧了唇,举刀铛铛铛地挡过,然而就在这个空当,玉涵缺脚尖一划,顷刻就跃至墨夜身前,抬手就是一掌劈向墨夜的胸口。
墨夜的呼吸瞬间一滞,好快的速度,让他连回刀抵挡都来不及!他身子一扭,凝掌一拍,就正对上玉涵缺的掌。
然而接掌时,墨夜却发觉对方的掌劲绵延无力,似一团浮云。
糟!心里刚能喊出一声糟,就见玉涵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他与墨夜相接的掌瞬间一缩,竟将墨夜的掌吸了过去,而后他另一手即刻凝掌,就朝墨夜大开的胸口拍去。
“墨夜!”蓝笑云大喊一声。
墨夜凝眉,喝了一声,震发身上的罡气,将玉涵缺退了一步,然而玉涵缺的掌风依旧未停,墨夜一手被吸,只得靠另一手的刀来相救。但由于手握长刀,这短距离的攻击对他极其不利。短暂的瞬间,墨夜脑子里便想出了数十种应对的方法,然而他却选择了极端的方式。
墨夜的身上顷刻射出凌厉的杀气,他双眸大睁,喝了一声,使出千斤坠,就硬生生接了玉涵缺一掌!
玉涵缺瞳孔一缩,便要撤手逃离。然而墨夜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相接的手一转,就握上了玉涵缺的手,而后举刀重重一劈,就一刀正中玉涵缺,从玉涵缺的肩头一路滑向他的胸腹!
而后两掌一对,双双震退开来。
墨夜的唇角溢出了血丝,玉涵缺的肩头流出血迹,两位高手相对,只是一刻的时间,却是打成平手!
墨夜逼退玉涵缺后,再无暇顾他,赶紧朝蓝笑云的地方奔去,然而玉涵缺身虽重伤,但足下轻功功力不减,他几个纵跃,就跃至墨夜前头,挡住了墨夜的去路。
“呔——”墨夜有些不耐了,他举刀就是一劈,他喝道:“如此高手,奈何为贼人效命!”
玉涵缺脚尖一旋,躲过刀气,回手就是五朵花瓣,怒道:“你懂甚!主子器重我们异域人,方能让我们在中原有一落脚之地!若非他相助,只怕我在你们中原,连只狗都不如!”
想到被他人歧视的事,玉涵缺就怒上心头,他唰唰地射出几朵花瓣后,就抬手覆上腰带,从中扯出一条带刺的绿色长鞭,倾力一甩,就绕上“夜狼”。两人立稳脚尖,又开始比拼内力起来。
蓝笑云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当他看到墨夜嘴角的那些血迹时,他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他突然恼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让墨夜为救他而受伤。
他身子一凛,心想到玉涵缺的事情,就开口劝道:“花花!你看我的头发和发色,我其实也是异域人,是你的同胞!现在你的同胞被困,墨夜要救你的同胞你也要阻止吗?”
玉涵缺一愣,内力忽地一滞,差点就被墨夜的内力侵袭。他恨恨地哼了一声,就一甩长鞭,退散开来,而后又继续朝墨夜攻去。“你以为编谎言,我便会信你么!”
“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你问墨夜,我告诉过他我来自哪里的!”
墨夜一顿,想到初识时蓝笑云曾告诉他的事,他一边接过玉涵缺的掌,一边郑重地点了点头。
玉涵缺一怔,又不肯相信地继续甩鞭攻击墨夜。
“花花,快停手啊,你……”蓝笑云忽地顿住了,只因墨夜身上中了一鞭,血流不止!散落在地的鲜血,犹如梅花一般,妖娆却又让人心痛!
蓝笑云的胸腔犹如被凌迟一般片片生疼,连呼吸都带着刺痛的味道。墨夜为救他而受伤了,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夜受伤!
蓝笑云深深地闭上了双眼,颤抖着发出哀伤的声音,“花花,你不是说我是你媳妇么?现在你媳妇被你困在这里,你不愧疚么?我……我……”蓝笑云“我”了很久,都无法开口承认他是玉涵缺的媳妇。他闭上了眼,大喊道:“墨夜,你快走,别救我了!我自己会想办法脱身!”
然而,墨夜开口的话,却让蓝笑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只听他喊道:“我绝不会丢下你!”
蓝笑云定定地看着墨夜,看他在众人的刀光剑影中穿梭,看他身上流下斑驳的血迹……墨夜,今生我爱定你了。
玉涵缺似乎被他们俩的感情打动,他的攻势渐渐缓了下来,此时他的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可他与墨夜依旧是打成平手,墨夜跑不到蓝笑云那里,他也没有能重伤墨夜。
他手上的力劲渐渐停住了,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蓝笑云,又看了一眼那坚定的墨夜,心里突然漫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只是为了得到中原人的认可,便替他们犯下了无数的罪行,他偷窃财物,如今还要为他们杀人,拆散一对鸳鸯么?
——“花花,我从来没有歧视你异域人的身份,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人的。”
眼见玉涵缺的攻势渐弱,墨夜一怔,也不再相逼,他渐渐缓下了攻击。
然而,就在蓝笑云欣喜自己的劝说有效之时,意外出现了。只见一把冰凉的剑忽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道森冷的人声,从他背后传来:“哼,我早便知晓玉涵缺你这蛮子靠不住!墨夜,你若是想你的小情人活命,便自断右臂,而后放下武器,将你们行云宫的机密尽数告知,不然——”那人猛地推进手里的剑,顷刻划破了蓝笑云细腻的肌肤。
“笑云!”墨夜回眸,大声喊道。
玉涵缺听闻那人所说,眸底忽地泛起了幽深的寒光。蛮子……蛮子……他的嘴角勾起了嗜血的冷笑,他今生最忌讳被人说成蛮子,而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他的忌讳!先前他因着这人是主子的手下才放过他,如今……他握紧了手里的长鞭,青筋纵横显现,然而一只手却忽地抓住了他,抬眸一看,竟然是墨夜。
墨夜的眼底是化不开的忧虑,他颤抖着道:“笑云在他手上……”
玉涵缺一愣,看到蓝笑云脖子上的那把利剑,便厉声喝道:“尹长治!昨夜你应允我不对人质动手的,如今你这是何意!”
“尹长治?”墨夜双眸一冷,不屑地道:“锦雪州太守?听闻你为官清廉,却没想竟会是定远王的走狗!”
“哈哈,谁人不求高官厚禄,我主他日登上皇位之时,我便不必屈居于一个小小的太守之位!”尹长治仰头大笑,而他剑下的蓝笑云却鄙夷地扯动嘴角。原来这尹长治便是昨夜里插话到玉涵缺与手下争吵中的人,嗤,若是他知道他的主子定远王将来的下场,只怕他此刻都笑不出了。
如今危险刚过,自己又再次受制于人,蓝笑云心里是难言的苦楚。他不想再做墨夜的累赘,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所学的武功,便闭眸试图让自己的仅有的一点内力冲击穴道,可是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极度的无力感从心底漫上,压抑得他无法呼吸,他的脑子一空,似乎没有意识了。他隐隐地听到墨夜拒绝断臂的话,还见到尹长治眼见威胁墨夜无效,便挥手让人活捉墨夜。当众人攻击墨夜时,他瞬间惊醒,大声喝道:“墨夜,快走!”
墨夜闻言一震,更坚定了要救蓝笑云的心,他大喝了一声,举刀逼退攻向他的人。然而他方才与玉涵缺对打时已受了不少伤,如今面对众多敌人,他情势相当危险!
一条长鞭怵地甩过,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命丧于鞭下时,却见那长鞭一拐,刺入了他身旁那人的心脏!
“你……”墨夜一惊,看着玉涵缺。
“救人!”玉涵缺无暇理会,甩手五朵花瓣,顷刻划破五人的喉咙。
“哼,蛮子果真靠不住,还枉主子如此器重他。弓箭手,全力射杀这两人!”尹长治被眼前的鲜血红了眼,此刻,他只想着让墨夜与玉涵缺的身上布满血痕!
唰唰几声,弓箭手尽数从房顶上出现,搭弓摆箭,顷刻,密密麻麻的箭朝墨夜俩人去射去!
“不——”蓝笑云双目龇裂,嘶声大喊,心里强涌出深深的恐惧。
墨夜大喝一声,用罡气震退周围的箭,又举刀划开未震退的箭,玉涵缺在他身旁与他配合,然而避过一时,却避不开持续不断的箭阵。
蓝笑云的泪如决堤般落下,他阖上双眸,嘶声大喊:“花花,带墨夜走,走——”
话一落,他就被尹长治点上了穴道,只能无力地睁大双眸,看他们在箭阵中被箭擦破衣襟,被箭射入。
玉涵缺旋身绕鞭,让鞭气扫荡周围的箭,他左手一翻,激射出数多花瓣,射穿了几名弓箭手的喉咙,打破了一个缺口。
“走!”玉涵缺嘶声大喊,就拽起墨夜,朝缺口突去。
“不……”墨夜方喊出拒绝的话,可忽地心里一个咯噔,似乎听到了蓝笑云的声音,他回眸,对上那饱含深情的眼,一句“墨夜,快走”悲伤的从他脑海里现出,他把心一横,头一甩,不再看那让他痛心的脸,他泄尽愤怒地嘶声大喊,一记刀气劈开胸前的箭,跟着玉涵缺快步从缺口逃离。
——笑云,等我!
☆、28【第二十八条】强受也要想办法自救
墨夜与玉涵缺两人趁势逃跑后,尹长治便挥了挥手,让手下放弃攻击。
“主子,不追么?”
“不必!”尹长治回头看向蓝笑云,冷声道:“墨夜那贼子虽说不愿说出行云宫的机密,但瞧得出他还是很在意这小子的,只要这小子还在我手上一天,不惧墨夜这厮不回来。”
蓝笑云的心思都没放在尹长治的身上,他眼见墨夜安全离去,便开始寻思着法子脱困。眼珠子便将此处转了个遍,而后待尹长治说完话后,他开口动动唇,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要说话。
尹长治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便解开了他的哑穴。
蓝笑云清咳了几声,便说道:“咳咳,你不是想知道行云宫的机密么?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尹长治眯了眯眼,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哦?你知?”
“你不信啊。我可是墨夜的相公,他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的行云宫,行云宫发生过什么事情,其中有什么□我都知道。”蓝笑云歪着头,一副自信的模样。
“嗤,你若知晓,为何先前不说。”尹长治甩了甩袖,一脸不信的模样。
“你又没问我,再说我为啥要告诉你。”蓝笑云撇了撇嘴。
尹长治的双眼眯得更深,眼底露出狡黠的光,“哦?那为何如今你又想说了?”
“墨夜都不顾我的生死而选择了行云宫,那我为啥还要替他留守秘密。你不会真的以为墨夜还在乎我吧?嗤,墨夜他在乎我是因为他怕我把秘密抖出去,这你都看不清,嗤。”蓝笑云昂着头,嗤笑了一声。如今敌人对他怀有疑虑,他必须要沉着冷静应对敌人,让敌人以为他胸有成竹,以此来迷惑敌人。
果然,尹长治上当了,他皱着眉,想了想里头的关系。的确,这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果墨夜当真在乎这个人,那方才便不会冷声拒绝断臂的事情了。
蓝笑云瞟了一眼尹长治,知道他有些心动了,便趁热打铁道:“其实行云宫的机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这一时半会我也说不通。不过,你想打听什么?”
尹长治闻言,皱皱眉道:“我要知晓行云宫的权势人手安排。”言下之意,便是想要夺得行云宫的权势了。
蓝笑云一听,愣住了,敢情这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却这么大胃口想吞下黑道之首的行云宫,真是可笑。他在心里嘲讽了一句,便将里所写的和自己瞎掰的内容结合,说了几句,吊吊尹长治的胃口:“呐,你知道行云宫里头的势力主要下分为两护法和三长老么?”
尹长治点了点头。
“两护法分别掌管着不同的势力,左护法就是墨夜啦,掌管着负责刺杀的‘天罗’,而右护法则掌管着探查消息的‘地网’。不过掌管‘地网’的右护法温阳叛变被捕,如今被贬为宫奴,留在行云宫里头,至于他手下的‘地网’势力么,则……”
蓝笑云拖了好长一句,眼珠子转了几圈,就是不说话。
“则如何?”尹长治听得双眸一亮,便追问道。“地网”的实力不容小觑,可堪比专做刺杀暗探的白道之首牵机楼,若能趁“地网”势力尚未落主时,夺取,那他今后办事便更方便了。
可蓝笑云偏偏不说,他哎呀了一声,无辜地道:“你想知道,至少得拿出诚意才行。你看我现在,又被点穴又被威胁的,从昨晚到现在,饭都没得吃,茅厕都没得上,这种非人待遇,你叫我怎么有心思跟你说。”
尹长治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发觉他依旧是笑嘻嘻的,毫无惧色,便甩了甩手,让属下围住他,以免他逃跑,而后一指解了他的定身穴。
蓝笑云穴道一解,就哎哟一声,左右看了一下,就要朝树下的花草丛那边跑去。
“去哪!”尹长治一喝,手下们便挡住了蓝笑云的去路。
只见蓝笑云忽地捂住裤裆,跺着脚跳起来,“喂喂喂,我说我一天了都没得上茅厕,我尿急要嘘嘘,你总不能连这都不给吧,要是拉出来了,还不是得麻烦你给我换条裤子?那多不好意思啊。”
尹长治闻言,便冷着脸挥手让手下让开。其中两名手下则跟着蓝笑云到树底下的花丛中。
蓝笑云一解裤带,正要掏家伙,却突地愣住了,他看着旁边的这两个手下,讪讪地道:“我说,咱们都是男人,这家伙大家都有,你们不用连这个也看着吧,难道你们想跟我比尺寸大小么?”
两位手下闻言,脸上一红,便偏过头去。
蓝笑云笑笑,便掏出家伙,吹着口哨嘘嘘起来。然而,趁这两位手下却没注意到,蓝笑云用力地踩了几下脚底下的泥土。
他嘘了许久,才系好裤子,然后当着两个手下的面扯过几片叶子,“你要做甚?”其中一位手下喝止他。
蓝笑云哎哟了一声,就大惊小怪地道:“这位大哥,饭前便后要洗手这是常识耶,你们现在连个洗手都不让我洗,我擦擦叶子还不行么?这都要管?那我擦你们身上好了”,说完,他伸出有些湿漉的手到那手下面前,作势要擦到手下的衣服上。那手下一脸嫌弃地甩手,“要擦便擦!”
蓝笑云嘿嘿笑了几声,便回身搓下了几下叶子,而趁手下不注意便偷拿了一些叶子,握在手心里捏碎。
好半天,他磨叽完了才走回尹长治那边。他摸了摸肚子,道:“那个,我肚子饿了,一天也没洗澡,你总该意思意思一下吧。”说完,他还做状地抠抠身子,挠挠头。
尹长治嫌恶地看着他,心想他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便唤人蒙上他的眼睛,带他走。
蓝笑云笑嘻嘻地在随从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走起来,他状似随意,其实他一直在竖耳听着周围的声音。他的耳朵动了动,听见了人走路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踩着草地的声响。而后好一会,他便听到了咣啷一声机关开启的声,一个激灵,他趁机丢下了一片方才树叶的碎渣,而后便被推进了门里,隔绝了方才外头嘈杂的声音。
进了机关室里后,他除了走路声,便听不到其他声音了,一路空荡荡的。
走到了一个似乎是分叉口的地方,手下朝左推了他一把。当即蓝笑云便装作被推得踉跄一步的模样,故意将手里的碎渣落下地,还把脚用力一蹭,将上头的土蹭了下来,在地上留下淡淡的土印。
他一路直走,每逢到一个分叉口,他就故意拖重了步伐,让鞋子上头的泥土落下。没多久,当他的蒙眼布摘下时,他便发现他来到了一个房间里。
尹长治的部分手下已经撤离,只剩一些高大魁梧的守在他身边。而房间的桌上正摆放着一碗热乎的白米饭和几碟小菜。
蓝笑云一喜,就扑到桌面上,举起筷子就要夹菜吃饭。可是筷子刚碰到菜时,他便顿住了,他回头望着尹长治,拿筷子指着饭菜道:“我怎么知道里头没下毒,万一你下毒害死我,或者下慢性毒药逼我,我岂不是亏了?”
尹长治的双眸忽地一冷,射出了凶光,可他脸上仍旧做着一副淡定的神态,他挥手让手下带来银针,给蓝笑云一一试毒。
蓝笑云点了点头,便拿起茶水把筷子清洗了一遍,才放心地用餐。
而尹长治在他洗筷子时瞳孔微微一缩,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没想到这人倒是个小心的人,看来得小心点。
蓝笑云吃饱喝足后,便要求洗澡。尹长治皱皱眉,便答应了,他挥手唤手下抬来了浴桶,而蓝笑云一望到那清澈见底的浴桶,就扬言要洒花瓣。尹长治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他隐在袍袖里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可蓝笑云压根就没注意他神色,依旧叉着腰说要放花瓣。
尹长治凝眸看了他一会,便唤手下送来一篮子的花瓣倒入水中,蓝笑云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尹长治旋即转身走到浴桶对面的桌子上坐下,而他的手下跟在蓝笑云身边盯着他。
蓝笑云开始笑嘻嘻地宽衣解袍,然而脱到裤子时,他又看了几眼周围的人,“我的身体只能给我媳妇看,你们老盯着我,该不会是要做我媳妇吧。再说了,我又没有武功,你们还怕我光着身子跑出去啊?”
尹长治冷哼了一声偏过眼不再看他,而蓝笑云身边的手下也转过了头去。
蓝笑云笑笑,便解下了裤子,跳进了水里,而趁这时他快速地抓起了几朵花瓣,借清洗脸部掩饰,将花瓣塞进了嘴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洗了好一会,才满足地踏出桶来,擦干身子,大摇大摆地走到尹长治面前坐下。一点也不客气地取过茶壶,倒出一杯水来喝。
“现下你当可以说出行云宫的机密了罢。”尹长治已等得不耐烦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已经握成拳了。
谁知蓝笑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困得很。我这人有个大毛病,就是眼困了什么都记不起来。我说,尹太守,一张床借我睡觉,您也不会那么小气吧。”
尹长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有些发抖,但很快他在蓝笑云那一副你不想听机密我也没有损失的目光注视下,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冷笑了一声,道:“自然,当是睡足了方可。”
他哼了一声,便唤手下盯着蓝笑云,自己甩袖出门了。
蓝笑云笑了笑,便自觉地跑到床边,脱鞋上床,把头一蒙,便睡了起来。
被子蒙起双眼的一刻,他才开始瑟瑟发抖起来,身为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和谐社会的人,第一次碰上这种生命受胁的情况,他心里自然是胆怯的,如今他只得拖得一时算作一时了。
他蹭了蹭被子,怀念起墨夜那淡淡的檀香味来。
另一边的墨夜同玉涵缺一路逃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才停了下来。
两人都受了不少伤,虽不致命,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墨夜一确保两人的安全后,便愤怒地一拳砸向玉涵缺的脸。玉涵缺一怔,便快速地躲避开来,怒道:“作甚?”
“若非你,笑云怎会涉险!”墨夜打不到他,更是怒极。
玉涵缺闻言,便停下了闪躲的脚步,闭上眼让墨夜来打,谁知,他感觉到面前一股冷风吹起他的长发后,拳势停了下来。他微微睁开眼,却见墨夜懊恼地放下了手,苦涩地道:“即便是打你,现下他也不能救出来。”
玉涵缺默默地低下了头,偏过头道:“对不住。我不知会变成这样。先前我只是不喜许多中原人歧视我们,便投靠了接纳我的主……不,定远王。但熟料,却碰上这事。我的目的不过是引诱你出现,逼你说出行云宫的机密而已,是以方会掳走他……”
“够了!”墨夜一个摆手,打断他的话,“如今说甚都是虚的,当即是想如何救笑云出来!”他不想再听任何的解释,只想着尽快将蓝笑云救出来。
玉涵缺皱了皱眉,撑着下巴思索道:“我昨夜关押他的地方是艳楼的一个密道里,但现下尹长治只怕不会再让他待在那里了。但是,多些心总是好的,我们待夜幕后再去查探一番罢。”
墨夜皱了皱眉,想到也只能如此了。他在锦雪州附近的手下只有寥寥几个,孤军奋战实属不利。而锦雪州离洛雪凰所在的芳城仅有一天不到的距离,若果快马加鞭传信向洛雪凰求助,应该赶得及。
他与玉涵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发信向洛雪凰求助,而他们俩则包扎伤口,养精蓄锐,待晚上再潜入艳楼,伺机行事。
然而,就在下午时,墨夜胸口忽地一阵剧痛,扯得他的心都碎了。
☆、29【第二十九条】强受中了毒强攻来救
蓝笑云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下午了,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一脸满足地翻身下床,伸了伸懒腰。
他穿好了鞋袜,定睛一瞧,原来尹长治已经坐在他面前的桌子旁等着他了。
尹长治抬手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便这么状似悠闲地边饮茶边看着蓝笑云。
蓝笑云嘿嘿一笑,便跑到桌子前,拉开凳子坐好。
“如何?睡得可好?”尹长治啜了一口茶,闲闲地道。
“好,非常好!”蓝笑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顺手就取过了茶壶,倒了一杯水。他冲了冲杯子,倒掉里头的水后,又倒了一次水,才放心地喝起来。
然而,他却不知,在他喝水的那一刻,尹长治眸底忽地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光。
喝光后,蓝笑云满足地叹了一声,然后抹了抹嘴角,道:“舒服。”
“既然你舒服了,你也当让我舒服舒服了。”尹长治冷笑道。
“诶?你不是喝茶了么?还想要舒服什么?”蓝笑云开始装疯卖傻起来。
“哼,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行云宫的机密告知我,不然……”
“不然怎么?”蓝笑云摸了摸头。
尹长治忽地扯出一抹冷笑,答非所问道:“你可知世上有种壶,名唤鸳鸯壶?”
蓝笑云一愣,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依旧傻笑道:“啥子?”
尹长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取过茶壶掀开盖子,给蓝笑云看,“这鸳鸯壶,有个特别之处,便是壶里内有乾坤,一边是正常的水,一边便是有毒的。只需旋钮一下瓶盖上的机关,清水便会变成毒水。是以,方才你饮下的……呵,自然是有毒的水了。”
蓝笑云瞪大了双目,他一把抢过尹长治手里的茶壶,将那茶壶的内隔层与机关看了个遍。良久,他才放下茶壶,眨眨眼,感叹道:“哇,好神奇。”
尹长治一愣,看着蓝笑云毫无惧色的模样,他心底有些诧异。他蹙起了眉头,强装镇定地问道:“你不怕么?”
“怕啥?”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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