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条】要做好事后思想工作
天色渐明，房内泻入丝缕暖和的阳光，映在寒冬里异常祥和。
墨夜悠悠醒来，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还意识不清。
感觉到怀里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他迷迷糊糊地柔声唤道：“小云。”
“嗯……”似在回应他的叫唤，他怀里人逸出一声浅浅的呻|吟。而后似觉得冷一般，他怀里人又朝他温暖的身体蹭了蹭。
墨夜眨了眨眼，待迷离的双眼恢复焦距，看到那头栗色的短发时，他瞬时惊醒。
怀里温热的身体，肌肤相贴的触感，让他犹疑似在梦中。他侧过头，不敢置信地抖着手拨开怀里那人脸上有些凌乱的头发，映入眼帘的脸让他浑身大震。
怎么会是他，小云呢，明明昨夜里他抱的人是小云，小……
墨夜忽地怔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涌上心头，他抖着手握上胸前的小瓶子，用最刻骨的力道去攥紧它。他怎么忘了，小云已经不在这世上，他早已离自己而去了。
他恨恨地瞪了那依旧熟睡的蓝笑云一眼，重重地一把推开了他。
“唔……”蓝笑云被他这么一推，头便“咚”地一声撞上了墙，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可墨夜却丝毫不顾他，他翻身起床，捡起地上的衣裳，快速地穿好，便抓起地上的刀冲了出去。
他一路无目的地狂奔，跑到了毒蛊教附近的荒地。他“唰”地拔|出了“夜狼”，大声嘶吼着，毫无章法地舞动手里的刀。刀影切碎阳光，刀光凌迟他的心，他没有停下，他只想靠着这一腔怒火发泄着心中的恨意。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一刀杀了自己，结束这荒唐的一切。昨夜是他昔日恋人小云的忌日，可他却抱着他人度过。即便是中药使然，他也无法原谅他自己。矛盾与爱恨，让他内心苦楚交加，失去恋人的苦痛，背叛恋人的恨意。他需要发泄，他需要狠狠的发泄。
他狂肆地舞刀，恣意地大吼，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他脑子完全是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舞了多久，胸腔的愤怒才渐渐得以平息。他随意舞了几手收刀式，正要举刀旋身，收刀回鞘时，便觉身体被重物一压，他整个人便忽地被推倒在地。
墨夜一个愣怔，还没反应过来时，只见手上一紧，一个强有力的手猛地掰开了他的手，将他手里的刀抢了过去，而后眼前一花，“夜狼”便被丢了出去。
他翻过身来，却迎面受了个重重的耳光，“啪”地一声巨响，打得他脑袋都蒙了。他怔怔地看着那一头栗色短发的人坐到了他的身上，而后揪着他的衣领，破口大骂，“墨夜你个混账，爹生娘养得多不容易，小爷我被你压得屁股疼还没说什么呢，你竟然就这么想不开要自杀，奶奶个熊，你特么的还是不是男人啊——”
眼前的人似乎还觉得骂不醒他，还忿恨地就着衣领使劲地摇晃了他几下，晃得他脑袋重重地撞了几下地面。可眼前人似乎一点都没发觉，还晃边骂道：“你给小爷我振作点，你忘了小爷我还欠你的钱么，快振作起来向小爷我讨债！”
墨夜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蓝笑云以为他要自杀，才冲过来“救”他。
墨夜被他晃得头昏脑涨的，只怕还自己还没自杀，就被蓝笑云给撞破脑袋交代在这里了。他抬起手扣住蓝笑云的手，喝道：“放手！”
“不放！放了你又自杀怎么办！”蓝笑云跟他坳上了，便直接扑到了墨夜身上，用自己的四肢紧紧地箍住了墨夜的身子，阻止他乱动。
墨夜的脸瞬间黑了，他努力地动了动身子，使劲地抽出了一只手，揪住蓝笑云的后衣领，就要把他拎起来，“起来！”
“不起！”蓝笑云大喊一声，又发挥出了无穷的力量，一把抓住墨夜揪他后衣领的手，一翻，一夹，又把墨夜完全钳住了。他生怕自己一松手，墨夜会继续自杀。
昨夜里他莫名其妙的就被压了，折腾得他既疼痛又莫名的舒服。早上他还睡得死死的，就被墨夜一推，撞到头给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看到墨夜起身穿衣，提着刀跑了出去，他一惊，便以为墨夜是因为发现跟他滚了床单受不了刺激，要去寻死。
当下，他便忍着股间的不适爬了起来，匆匆地穿起衣服，寻墨夜去了。也不知是不是“痴缠”的作用，他对墨夜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心灵感应。顺着这感应，很快他便在荒地这找到了墨夜。乍一看见墨夜挥着手里的刀举到了自己脖子前，骇得他以为墨夜要自刎，他脑子一空，便什么都不顾地冲上前扑倒墨夜，还挥掌打了墨夜一巴掌，意图打醒他。
内心的惊慌与恐惧在他阻止墨夜的一霎那得到了平息，他隐隐觉得，他对墨夜的感情已不仅仅是想压他那么简单了，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感情便变了味，成了一种迷恋。
蓝笑云箍着墨夜的手越来越紧，而墨夜的脸却越来越黑。墨夜本来便因昨夜的事在气头上，现在蓝笑云又给他浇了一把火，他真是气得头顶都冒烟了。可是，就在他打算用内力震退蓝笑云时，他却突然感觉到了蓝笑云身子的剧烈颤抖，甚至莫名地感觉到了蓝笑云内心的担忧与惊慌。
一时之间，他突然心软了。
他被箍得很紧，无法动弹。那个明明看起来很纤瘦的人，却在这一瞬间充满了力量，让有武功的他都反抗不了。
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涌上了墨夜的心头，许多年了，打从小云逝去后，他便以透支自己生命的方式活着，累了不喊，痛了不哭，他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将自己困在心中黑暗的牢狱里。可如今，蓝笑云却如一缕耀眼的阳光，在他黑暗的心里洒下了光亮。蓝笑云内心的恐惧是那么的深，让墨夜他完全感受到了蓝笑云害怕失去他的恐惧。
墨夜深深地阖上了目，又勉强动了几下，发觉还是无法动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喝了几声后，便放软了语气，无奈地道：“放手罢。我未曾想过要自尽，你误会了。方才我不过是练武罢了。”
“墨夜……”蓝笑云微微抬起头来，他的话语敛去了平日里嬉笑的欢脱，多了一分难言的苦涩。他眨着灵动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墨夜，眸底的担忧让墨夜的心忽地一痛，可蓝笑云接下来出口的话却让墨夜巴不得一掌拍死他。
蓝笑云开口就喊道：“我不信！练武需要用刀的么！”
“……”墨夜是习刀法之人，练武不用刀，用手指戳么。
墨夜沉了沉脸，他省得跟蓝笑云解释了，他喝了一声，一个翻滚将蓝笑云压在了身下。映入眼帘的，却是蓝笑云裸|露的肌肤上那纵|情的痕迹，他瞬间僵住了。
而就在他僵住的一瞬间，蓝笑云也喝了一声，一个大滚，又将墨夜压在了身上，“你果然又想自杀！”
“……”墨夜已经哭笑不得了，他深吸了口气，放软了语气，解释道：“我习的乃是刀法，练武自然会用刀”。
结果蓝笑云又呛回他一句，“练武需要把刀往脖子上抹么！”
“……”墨夜头顶已经冒烟了，只差一把火，就可以让他熊熊燃烧起来。他真不知蓝笑云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在把刀往脖子上抹的，明明那把刀离他脖子还有寸许远，即便是手滑，也绝无可能滑到自己脖子上把自己咔嚓了。
可蓝笑云就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样子，墨夜又挣脱不开他，恼得墨夜软硬兼施，磨叽了很久，才使得蓝笑云犹犹豫豫地放开了手。
墨夜一个翻身站了起身，犹豫了一下，又伸手把蓝笑云拉了起来。他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走到“夜狼”边，正要取刀回鞘，结果一个人嗞溜一下从他身边串了过去，快他一步抢过刀，两手一抱，就把那把刀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拿一副戒备的表情看着他。
“蓝——笑——云——”墨夜素来不喜于色，但此刻他满腔的怒气已不得不发，他咬着牙，喊出这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的名字。
蓝笑云瞪大了眼睛戒备地看着墨夜，墨夜走过来一步，他就退后两步，一副不给你刀以免你拿去自杀的模样望着墨夜。
凭墨夜的武功要抢回刀并不难，可是“夜狼”非常锋利，尤其是现在已经出鞘，被蓝笑云抱在怀里，若是他强夺，只怕会伤到蓝笑云。
墨夜已经无奈了，他软着声哄道：“蓝笑云，‘夜狼’过于锋利会伤害你的。”言下之意，便是要蓝笑云把刀还给他，避免被刀划伤。
而蓝笑云一听，面露喜色，原来墨夜这么关心他，那他就——
他松开了紧抱着刀的手，在墨夜有些期待的眼神中，反手一握，单手紧抓上了刀柄，而后笑嘻嘻地对墨夜道：“这样就不怕被刀划伤了。”
“……”墨夜突然有种冲上去一刀把蓝笑云咔嚓了的冲动。
墨夜的拳头攥紧了松，松了又攥紧。他强吸了几口气，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狠狠地瞪了蓝笑云一眼，便哼了一声，迈步离去。
而蓝笑云则小心翼翼地提着刀默默地跟在他后头，墨夜停下，他也停下，墨夜走，他也跟着走，始终跟墨夜保持着一段距离，就是害怕墨夜会冲过来夺刀自杀。
墨夜素来是个冷酷之人，万事万物都难动摇他，可如今被下药跟蓝笑云滚了床单，而后奔出来发泄情绪，又被蓝笑云的举动给惹恼了，纵是他再冷，也憋不住这怒火了。
他愤愤地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一路朝客栈走去，步伐沉重，怒气横生，把原本在他周围行走的人都逼退了好几步。
这么折腾下来，他原本因为跟蓝笑云发生关系的愤怒已被他事取代，他也不再去想关于他与小云和蓝笑云的事了。虽是蓝笑云的行为让他哭笑不得，但是却意外地让他矛盾的心恢复了平静。
其实静下心来想，虽说他对不起小云，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他已再难弥补。他也并非冷心冷情之人，蓝笑云对他的好，他是明白的，只是在他心里还有小云的前提下，与蓝笑云发生了关系，这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墨夜长叹了口气，便摇了摇头。罢了，还是回去歇息，平复下今日的心情罢。
他松开了紧握的双拳，恢复一脸常态，慢慢地朝客栈走去。
跟着他后面的蓝笑云看到墨夜熄了怒火，还犹疑地望了几眼，待他感觉墨夜已经没有回头过来抢刀的意思后，他才开始慢慢回想昨夜被压的事情。
他认认真真地把昨夜的事情都回忆了个遍，瞬间惊觉他昨夜里后|庭的瘙痒感远比前面的欲|望来得更盛，而且昨夜墨夜抱他时，他竟然会主动地攀附上去，渴望后|庭被充盈。
他把这事反反复复琢磨了几遍，终于愕然醒悟，一定是那药有问题！
“墨夜，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去。”他朝前方大吼一声，不待墨夜发话，掉头就朝毒蛊教的方向跑去。
“笑……”墨夜一个愣怔，回身看去，他还在惊疑自己为何会如此亲密地喊蓝笑云的名字时，蓝笑云已跑远了。他看了看那似乎因昨夜纵情之故，而使得跑步姿势有点怪异的背影，心里头溢满了说不清的情绪。
他定定地注视那个背影很久，才转身离去，结果脚刚一迈出，他就转回头吼道：“蓝笑云，我的刀——”
可蓝笑云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
蓝笑云一路狂奔，冲回了毒蛊教。毒蛊教的人都认得他，是以都没有阻拦他。
他急匆匆地直朝白怀尘的房间跑去。但岂知，在半路便被人拦下了。
“教主正在歇息，你不可入内。”守卫冷着脸阻止道。
蓝笑云如今正在气头上，哪顾得那么多，他盯着守卫看了几眼，便一划右脚，身子一扭，从那守卫的胳肢窝底下蹿了出去，而后遇上跟着拦他的人，他又左闪右闪地躲了过去。
最后，他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冲到了白怀尘的房间，他甩着手里的刀，一脚踹开了房门，冲进房，大喊道：“白小鸭，你给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房间内，入眼的情况却让他瞬间目瞪口呆。
☆、18【第十八条】强攻遇险强受快来救
只见慕清和白怀尘两人正在床上大睁着眼看着他。两人衣裳半褪，露出了白花花的肉，亮瞎了蓝笑云的眼。
然而最让蓝笑云吃惊的，是白怀尘竟然躺在慕清身下，连上半身的衣服都给脱得精光了。相比之下，他身上的慕清只是露出了肩膀而已。
“啊——”
“啊——”
两声嘶吼后，床上的白怀尘一脚踹开了慕清，然后套上上衣，而蓝笑云则抖着手指着床上的人，道：“你你你……白小鸭……你你你……”
“本教主什么！”白怀尘拢了拢衣衫，喝道。他的好事被打断，语气自然重了点。
“你竟然是受！”蓝笑云大声喊道。先前他一直以为白怀尘是攻，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受。
蓝笑云一怔，恍然醒悟，若是吃了“痴缠”便永远都是攻或受的话，那这么说来，他给白怀尘和自己吃下的“痴”就是做受的药！
难怪昨天夜里，他觉得自己后|庭瘙痒难耐，空虚得渴望得到充盈，原来那压根就是做受的药！
蓝笑云怒了，冲到白怀尘面前就想揪着他的衣领劈头大骂，但却被慕清拦下了。
“白小鸭你个混蛋，竟然给小爷我做受的药！”他一边想办法越过慕清，一边大声骂道。
白怀尘却撩了撩长发，冷笑道：“蓝小鸡，你让本教主做了受，你以为本教主会让你好过么。”
“你你你！小爷我要做攻，小爷我是攻！”蓝笑云愤愤地怒道。
“可惜，你永远都是受。”白怀尘扬起了一抹邪恶的笑。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朝蓝笑云砸来，轰得他脑子都蒙了。
永远都是受……
“啊——”蓝笑云一声大喝，身体涌出一股蛮力，一拳砸上了慕清的脸，打退他来，他冲到了那被吓到的白怀尘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吼道：“快给小爷我解药！”
白怀尘也恼了，他喝道：“没有！若是有，本教主早便用了！”
蓝笑云一听，怔住了，他怎么忘了，如果真有解药，凭白怀尘的性子肯定先吃了，又怎么会让慕清压呢。
他踉跄了几步，心里酸酸涩涩的。虽说喜欢一个人，被压也不算什么，可是这种与心里上的想法相违的结果，他一时还真的无法接受。昨夜里是中了药迷糊着被压，如今被人当面告诉他从此都做受不能翻身，他心里自然会堵。
不过，想想，这也真算是他自作自受，若非他一开始自作主张地给白怀尘下药，而后又贪心地想借药来压倒墨夜，如今也不会到这种地步了。
他扁了扁嘴，委屈地看了白怀尘一眼，便低声说了句“打扰了”，就转身离开了。
可被他打的慕清哪肯放过他，他趁蓝笑云不备，一指就点上蓝笑云的定身穴和哑穴，然后厉声唤来侍从把蓝笑云和他手上的刀一起丢出了教外。
因此，当蓝笑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跟墨夜的爱刀一起躺在荒地上看太阳了。
他定定地看着那刺眼的阳光，眨了眨眼，又闭上了。一天遇上了这么多事，他一下子还没能消化过来。所以，他需要冷静，冷静，冷静……
“啊啾……”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冷得打了个哆嗦。这可是大冬天，毒蛊教这附近的天气又极其诡异，便是日光也像是阴冷阴冷的。
当真是说什么，什么就灵。可不，刚说冷静，他身子就开始发冷了。而且昨夜里滚了那么久的床单，又没清理过身子，身上都是虚汗，一大早还没得洗浴就冲出来找墨夜，然后又被丢到这冷冰冰的地面上，吹上几阵冷风。没多久，他就感觉到鼻头涩涩的，似乎是感冒了。
“啊啾……啊啾……”他接连不停地打了几个喷嚏，可是他一不能动，二不能说话，想离开这里都不行，何其悲凉。
但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心中一喜，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了，于是，他扭头一看，却瞬间石化。
墨夜吼完远去的蓝笑云后，便恨恨地走回了客栈的厢房，他乏力得只想躺上|床歇息一会，平复心情。可当他走到床前，看到那一床的凌乱时，他的心情却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只见床上满是红白相间的浊|液，洒在凌乱的床单与被单上，刺痛了他的眼。
先前他因为恼怒蓝笑云而平复的矛盾心情，又揪了起来。
墨夜深深地阖上目，期望能忘记这一切。可是一闭上眼，昨夜里肆意欢|爱的画面就霸道地涌现出来，让他连抗拒都无力。
蓝笑云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的柔声，蓝笑云在他身下扭动着身躯迎合的模样，甚至是那肌肤相贴的炽热触感，都在他脑中挥散不去。
他甚至能感觉到，昨夜里，他是完全知道他抱的人是谁的，不是小云，是蓝笑云。他还在动情时，唤了蓝笑云的名字。
他已完全失控，明明自己心底还留着小云的位置，可却感觉蓝笑云正霸道地占据他心房，让他慢慢将小云淡忘。
不，他怎能忘记小云！
墨夜探手入怀里，取出那装着骨灰的小瓶子，苦涩地摩挲。
小云，我该如何做。为何当初你带予我阳光，却又独留我一人离去，让我重陷黑暗。
可他手里的骨灰瓶，却无法回应他的寂|寞。
墨夜轻轻地收好骨灰瓶，走出了房门。他唤来小二打扫房间，便到掌柜台前要了一壶酒。而后他跃上了客栈房顶，一人喝起闷酒来。
墨夜不停地将酒灌入口中，只期望一醉解千愁。他一直认为他是狼，是一辈子只认定一个伴侣的人，可是如今这算什么。那霸道地闯入他生活的人，却让他的心开始有了动摇。
乱了，一切从昨夜开始，不，也许从他们相遇之时就开始乱了。
他饮尽了最后一滴酒，忿恨地将酒瓮朝地上砸去，听到酒瓮的碎裂声，他心生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他提脚迈步，准备跃下房顶，可却在此时，他心头忽地一阵剧烈的抽痛，疼得他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从房顶上摔上去。
他抚上胸口，试图强压住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可却忽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从心里漫上。
“笑云？”他下意识地就喊出了这个名字，他心里突然有种直觉，蓝笑云正有危险！
他蹙起了眉，几个起落便飞身而去。他不知道蓝笑云在哪里，他只是凭借着一种莫名的直觉，朝毒蛊教附近的那片荒地跑去。
不一会儿，墨夜赶到了那片荒地，而入眼的情况让他大惊。
只见数十条的红螣在朝那躺在地上的蓝笑云爬近，它们吐着红信子，用一种捕获猎物的阴狠目光盯着蓝笑云，慢慢地缩小着包围圈。
而蓝笑云则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一直在动着唇，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定定地躺在地上，动都不动，也不取过他身旁的“夜狼”杀蛇，就光眼睁睁地看着蛇群朝他袭来。
“笑云！”墨夜心底漫上一阵恐慌，他大喊一声，就朝蓝笑云冲了过去。
他重重地挥了几掌逼退了小部分蛇群，找了个切入口，就几个起落，踩着红螣蛇的头，冲到了蓝笑云的身边。他快速地低身一揽，就将蓝笑云的身子单手抱了起来。而后他抬脚一勾，将“夜狼”踢起，右手快速一握，甩刀一挥，凌厉的刀气将蛇群尽数逼退。
而红螣蛇皮厚，一道刀气不过是让它们退了几步。而墨夜攻击它们的行为，让它们发怒了。“嘶嘶”地几声响起，红螣的双眼愈加泛红，它们吐了几口红信子，便快速地齐齐朝墨夜涌上去。
墨夜也在怒火之上，他杀气渐溢，鼓得袍袖猎猎作响。“夜狼”旋手一甩，倒插入地，他大喝了一声，以他自身半寸为圈，将刀气四散开来，将涌在前头的红螣切成碎片！
红色的血液瞬间喷发，让墨夜涌起嗜血的冲动。他的眸里如浪般翻涌，方才眼见蓝笑云要被它们伤害的愤怒让他急需发泄。他拔起了“夜狼”，一刀又一刀地砍向红螣群，将它们条条切碎。直到红螣群被杀得生起了怯意，后退开不再进攻，墨夜才冷冷地收回刀，停止这疯狂的举动。
墨夜搂紧了蓝笑云，倾尽内力拔足跃起，几个起落便远离了蛇群。但他还不放心，一直用尽全力朝前方奔去，直到冲回城镇，他才慢慢地停下脚步。
墨夜站住了脚，深吸了几口气，平缓方才见到蓝笑云遇险时惊惧的心理。若是在以前，他必会在旁边冷眼观看，看看蓝笑云这个“武功高手”会不会在险境中爆发出昔日的武功，逢凶化吉。
可是刚才在看到蓝笑云遇险的一刹那，一种会失去蓝笑云的恐惧涌上了他的心头，痛得他无法呼吸。他还没能反应过来那种感觉是什么，身子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冲上去将蓝笑云救了出来。
墨夜缓了缓气，就扭头对着那瞪着双眼不说话的蓝笑云，狠狠地厉声喝道：“蠢货！你不知躲开的么！”
蓝笑云他被墨夜的话给吓倒了，他怔了怔，就张了张嘴，又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暗示墨夜他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墨夜也发觉蓝笑云的不对劲了，他皱了皱眉，问道：“你被点穴了？”
蓝笑云双眼一亮，用力地眨了眨眼，表示肯定。
墨夜抿紧了唇，伸指朝蓝笑云身上的穴道点去。可是，他点了几次，蓝笑云还是一直在不停地眨眼，丝毫没有解了穴的样子。
墨夜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江湖上许多门派大都有些独门的点穴功夫，不是普通解穴法子能解开的。蓝笑云这情况，明显就是被毒蛊教独门的点穴手法点住了。
墨夜试了几次都不行后，就摇了摇头，叹道：“不行。”
蓝笑云的嘴都扁成一条缝了，脸上的表情像似要哭出来一般。方才他被红螣群包围，又跑不掉，看着那些红信子他吓得魂都没了。
好在，墨夜来救他了。听到墨夜喊他的名字，又将他从重重包围的蛇群中救出时，他的恐惧瞬间就没有了，只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他被墨夜搂着奔跑的一路上，他一直在定定地望着墨夜的侧脸出神。他窝在墨夜的怀里，觉得这么怀抱很安全，很温暖，让他不禁迷恋。
忽地，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情感随之从他的心口漫出，扩散到四肢血液。
也许，他正慢慢地明白，这种情感，名唤喜欢。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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