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英气得又骂了一声:“鸟!”
然后她看褚哲又仔细将帛书收起,问道:“伯父,你应该会按照信上所说,不告诉祖父吧?”
褚哲沉默后,却是道:“亲父一向疼宠鲜儿,如今有他的消息了,怎能不告诉亲父,他与我一样,等这个消息,等太多年了。”
他眼底水光越聚越多,偏过头去用袖子揩了揩,“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总得将他接回来。”
“这个鸟,从小就任性惯了,可不能听他的,怎么能不回家呢。”
说着,他哽住了,几次想再张口说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褚时英眼里的泪被勾了出来,她算是知道前世褚哲为何会告诉祖父这个消息了,若只是模棱两可的消息,褚哲怎么会惊动祖父。
可这是,褚鲜的绝笔信啊。
但是不行!
褚时英说:“伯父,这封信不能给祖父看,祖父年纪大了,他身体承受不住的。”
褚哲持不同意见,他平复了一些,说道:“那你便要亲父,一直活在惦念儿子的痛苦中?让他至死都怀有遗憾?”
说完,他站起身,作势要去寻褚卜,褚时英却快他一步,直接将布帛抢了去。
“时英!”褚哲伸手要够,又厉喝,“你好好拿,都弄皱了!”
褚时英将布帛藏在身后,“我只知道祖父现在一天比一天嗜睡,吃得也不如以往多了,最近也不爱出门遛弯了,就连给学子答疑解惑,有的时候都会睡着。”
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祖父老了,我无能为力,不能扭转乾坤,但是伯父,至少我们暂且瞒下父亲的消息吧。”
她低下头,说出了十分残忍的话:“死人怎么都该给活人让道的,对不对,何况,父亲他信上不都说了,别告诉祖父。”
“伯父,要是让祖父知道的话,以他的身体,活不过今年的,你信我,信我一次好不好?”
褚时英哀求着,她不懂他们的执念,也不想懂,她只想让祖父活着,为此,她也不惜说出扎心之言,“伯父,褚家在郑国受王厚待,全因祖父,若祖父没了,褚家焉何能存?”
“时英,慎言!”半晌后,褚哲落寞地垂下了手,“罢了。”
第四十章祖父将亡日
说服完褚哲后,褚时英便松了一大口气,有关褚鲜的消息一律被封锁,但她依旧担心祖父会在其他人嘴中听到。
因而和秦岐玉寸步不离守着祖父,组成一道人墙。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褚时英便一日比一日焦躁,就连秦岐玉做饭切肉,肉块都不能大了,大了都会有噎着褚卜的嫌疑。
秦岐玉罕见没有安抚阻止她,甚至因为她这扭曲的照顾褚卜行为,而乐见其成,心中有说不出的踏实。
他也怕会出些什么意外。
等到了褚卜上辈子逝世的前十天,褚时英登峰造极,控制得变本加厉,对外宣称褚卜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完全不准褚卜再接触学子。
更甚至叫了商队十多名护卫守在小院四周,又重金请了郸阳城的巫医来家中坐诊。
逝世的前一天,就连院子上空飞过一只鸟,她都能叫人给射下来。
褚卜对她的草木皆兵表示不理解,甚至对自己失去人身自由这事而颇有微词。
褚时英回避着祖父的目光,头一次在亲人面前,展现了自己强硬的一面。
家中有人硬,就得有人软,秦岐玉便成了缓和气氛的人,日日变着法做褚卜爱吃的菜哄他。
以前不让他吃的,随便吃。
以前控制量的食物,也不控制了。
更是任由三三在院子里胡闹,就是为了逗褚卜一乐。
一个普通人都能察觉到不对,更何况褚卜,是以他妥协了,也含沙射影的询问秦岐玉,“可是要出威胁我性命之事了?”
褚卜依旧那么敏锐,秦岐玉嘴里苦涩,未答,褚卜也就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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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次日,终于见到不再躲藏的自家孙女,又被她萎靡的样子惊到,即使画着妆都遮掩不住的憔悴,从头到脚都透着担忧。
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平日里飞扬的丹凤眼都毫无神采的耷拉着,一看就是整日没睡。
冬雾独家
不光她,就连已经搬进他的房间,务必要和他同塌而眠的秦岐玉,眼下都是青紫一片。
褚卜用过早膳在院中溜达,走到院门前几次想出去,皆停了下来,褚时英突地说:“曾大父可要出门,时英陪你。”
这话一出,惊得秦岐玉和三三一同望向她。
三三欢呼一声:“主公,你要出门吗?三三一同去!”
这个院门关了几日,她就跟着圈了几日,早就受不了了。
可褚卜的目光落在褚时英那紧张着不断扣着自己手指的手上,叹了口气,“累了,不出了,我回屋歇息一下。”
褚时英强自挤出一个欢笑应了,她也很纠结,今天是上辈子祖父亡故的日期,一方面她想让祖父平安度过,一方面她又怕生死之事不可改变。
万一这真的是最后一天,祖父没能做成他最想做的事怎么办?
秦岐玉走上前,牵起她的手,温柔地给予她力量和肯定,“时英,你没错,我们进屋去瞧一瞧曾大父。”
褚时英跟着他进屋,就见他忙了起来,为褚卜洗头、净面、修胡须,甚至赶她出去,帮褚卜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