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张红霞天天在朋友圈晒旅游照,罗雨微一条不漏全部点赞,还会评论,当照片里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她不再感到陌生,只觉得张阿姨又可爱又亲切,就是比出发前晒黑了一些。
罗雨微跟着汪韧走进屋,发现客厅里坐着不少人,除了她见过的张秀丽和夏颖,还有两个陌生男人,猜测他们是汪韧的姨父和表妹夫,另外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漂亮小女孩,自然是汪韧的外甥女楠楠了。
所有人都微笑着看向罗雨微,汪韧给她一一介绍,罗雨微猜对了,那两个男人一个是姨父老夏,一个是妹夫小陆。
张红霞刚坐过长途飞机,这一天的晚餐就由汪兆年掌勺,他第一次见到儿子带回家的女朋友,穿着围裙出来迎接,紧张得不知说什么才好,罗雨微喊他:“叔叔好,我是罗雨微,你喊我小罗就行。”
她打扮得自然又大方,长发披肩,妆容清新,穿着得体的湖蓝色连衣裙,真称得上笑靥如花,去哪儿都能被夸一句“漂亮”。
“你好你好,见过的呀!都快认不出来了,小罗现在真漂亮!”汪兆年抹抹额头的汗,招呼她,“快坐快坐,吃水果,喝饮料,红霞!问问小罗喝什么,茶,咖啡,果汁,酸奶,家里什么都有!你不要客气,当成回了自己家就行,我们家很随意的,什么都不讲究。”
罗雨微嘴很甜:“谢谢叔叔!我不会客气的。”
夏颖抱着楠楠过来打招呼:“嗨,小罗,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罗雨微:“当然记得,就是……我该叫你什么?”
夏颖说:“就叫我小颖吧,汪汪也这么叫我。这是我女儿楠楠,楠楠,叫人。”
楠楠奶声奶气地开口:“舅妈好!”
“你好!”罗雨微害羞地捂住脸,“不是应该叫阿姨吗?”
“就叫舅妈,挺好的。”汪韧在她身边气定神闲地开口,“楠楠真乖,舅舅没白疼你,你舅妈还给你带了礼物哦。”
罗雨微开始送礼物,她给张红霞买了一条真丝围巾和两盒保健品,给汪兆年买了两瓶白酒和一件羊绒衫,又给小楠楠带了一套童装,外加一只花栗鼠蒂蒂的玩偶。
那就是汪韧送她的那一只,她一直没把标签剪掉,楠楠拿到玩偶后高兴极了,说:“妈妈,我有两只小松鼠啦!舅舅也送过我一只!”
罗雨微蹲在地上对她说:“这两只是兄弟哦,你那只叫奇奇,这只叫蒂蒂,他俩不能分开,你要让它们一起睡觉觉,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舅妈!”
楠楠抱着玩偶去玩了,乱哄哄的认人、送礼环节总算结束,到了张红霞上场的环节。
她把一大袋特产交给罗雨微,里头都是从新疆带回来的食物,有红枣、葡萄干、纸皮核桃、奶片……除此之外,她又拿出一个小盒子塞给罗雨微:“这是我在那边买的和田玉镯子,专门给你带的,红包我就不给了,我想用这个做见面礼。”
罗雨微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青色玉镯,她懂一点玉,看这镯子的水头,没有两三万是下不来的,也许会更高。
罗雨微不敢收:“阿姨,这太贵重了!我……”
“收下。”张红霞拍拍她的手,拿出镯子戴到她的左手腕上,说,“我不是在购物店买的,是在当地的正规商场买的,不会上当。你不要多想,阿姨不是给你压力,就是想送给你,谢谢你愿意和我们家汪韧谈朋友,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阿姨希望你们能好好地相处,争取早日修成正果,我们正式成为一家人。”
罗雨微不安地看向汪韧,汪韧冲她挤挤眼睛,又露出一个笑:“收下吧,是我妈妈的心意,她没告诉我,我事先真不知情,我还以为她会给你一个大红包。”
张红霞打了他一下:“大红包以后会给的!”
罗雨微感动极了,终于收下了玉镯:“谢谢阿姨。”
“不客气。”张红霞笑眯眯地说,“以后啊,汪韧要是有哪儿做得不好,你就来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罗雨微咯咯直笑,汪韧向老妈摊开手:“我的礼物呢?”
张红霞瞪了他一眼:“你要什么礼物?”
“连包红枣都没有吗?”汪韧很委屈,“我去哈尔滨,都给你带红肠了。”
张红霞从给罗雨微的大袋子里挑了包小奶片出来,塞给他:“喏,这个给你,好了好了,到此结束!你带小罗到处参观一下,让她看看你那个狗窝。”
汪韧:“……”
狗窝在视频里已经看过了,罗雨微坐在汪韧的小床上时,还是很想笑,汪韧把奶片拆开,自己吃了一片,又给她喂了一片,在她身边坐下,问:“我家的氛围,你还习惯吗?”
“说不上来。”罗雨微闭着眼睛摇摇头,“太完美了,是我梦想中的那种家庭,对我来说有点陌生,每个人都那么好,我都想不通你们是怎么凑在一起的,你真的很幸运,投胎在这样的家庭。”
“我自己也很喜欢我们家的氛围,很爱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汪韧看着她,“未来,你也一样。”
罗雨微问:“等会儿吃饭,他们会问我家里的事吗?”
汪韧说:“不会,我和我爸妈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说任何让你不开心的事,不会来问东问西,今天就是简单地吃顿饭,没有什么任务,你只需要大口吃肉、拼命夸奖我爸的厨艺就行。”
“你真好。”罗雨微不知该用什么语句来表达她的感动,“汪韧,你怎么会这么好?”
“你突然夸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汪韧挠挠头,又皱了皱眉,“我不觉得我有多好,你别老给我发好人卡,我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没想那么多。”
罗雨微说:“这其实很难得,很多人明明知道应该做什么,怎么做,但就是不会去做,想和做是分离的,而你不是。你从来不说空话,干的都是实事,这一点我都做不到,你不会觉得累吗?”
汪韧想了想,摇头:“不会,我做事就是求一个问心无愧。”
“所以说,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很少见的那种。”罗雨微说,“我有时候在想,人要是能像艺术品那样有个报价该多好,我真想把你挂到拍卖会去估个值,看看你到底值多少钱。”
“啊?你舍得?”汪韧揽过她的肩,“我想起一个段子,给十万买你老公,卖吗?当然不卖!开什么玩笑?那给一百万呢?也不卖。给五百万呢?不卖!给一千万呢?犹豫了,给一个亿呢?卖卖卖!是自提还是送货上门?罗小姐,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给十个亿都不卖,一百个亿都不卖。”罗雨微靠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小汪汪已经是我的了。”
这天的晚餐极其丰盛,汪兆年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张罗出满满一桌佳肴,东星斑、大闸蟹、基围虾、红烧大蹄髈……他很高兴,打开了一瓶罗雨微带来的白酒,和连襟一起小酌。
罗雨微特别给面子,真就大口吃菜,边吃边夸,把汪兆年哄得服服帖帖,笑得嘴都合不上。
吃饭时,没有一个人去打听罗雨微家里的情况,也没人询问她的过去,更没人提到两年前的那次住院经历,聊的都是当下与未来。
小楠楠刚上完一个月幼儿园,据说入园时哭了好多天,直到最近才有所缓和,提起去幼儿园时不会那么排斥。
张红霞得意地说:“我们汪汪就不一样了,从小就是个暖男,刚上幼儿园时明明是全班年纪最小的一个,刚满三周岁啊!饭都不太会吃呢,晚上还会尿床的!”
汪韧:“?”
罗雨微已经开始笑了。
张红霞继续说:“他第一天去幼儿园,一开始也掉了眼泪,等到全班都开始哭,他反而不哭了,还是老师告诉我的,说他拿自己的小手帕去帮别的小朋友擦眼泪,哄了好几个小姑娘,叫人家不要哭,搞得几个小姑娘全围在他身边,只愿意和他玩,接的时候还哭哭啼啼地抱着他,不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