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年疑惑:“为啥他不走?你今天又不用陪夜。”
张红霞瞟了一眼汪韧,说:“我手机上有个东西要他帮我装一下,折腾好几天了一直都弄不好。”
汪韧与老妈配合默契:“手机拿来我看看。”
张红霞把手机递给他,汪韧埋头捣鼓起来,汪兆年不疑有他:“哦,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陪你,你晚上早点睡,千万别紧张,这只是个小手术……”
张红霞受不了了:“走啊!”
汪兆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汪韧把手机还给老妈,手里还捧着那个牛皮纸包,忍不住往12床的方向张望,张红霞指指帘子,小声说:“你过去看看她吧,别给气出病来,我刚才想劝劝她,她说她想一个人待会儿。”
汪韧点点头,绕过帘子走到12床边,看到罗雨微又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汪韧在病床边坐下,手指抠着牛皮纸包,说:“我没追上,给你拿回来了。”
罗雨微:“……”
汪韧语气平和:“医院里放现金很不安全的,病房门都不能锁,进进出出全是人,还没监控,你看看,这钱放哪儿比较合适?”
罗雨微闷闷地说:“我说了我不要。”
汪韧:“我没让你收下,你就算要还回去也得等出院以后。”
罗雨微说:“不用等出院,明天就能还。”
汪韧一愣,很快就想起来了,沈昀驰明天会回来。
“那……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今晚可以帮你保管一下,明天早上再给你拿过来,行吗?”
床上的女孩动了动身子,蒙住脑袋的被子一点点拉下来,汪韧终于看到那张苍白的小脸,还有一双红通通、水汪汪的眼睛,眼神里写满了委屈。
这一刻,汪韧觉得自己的印象并没有错,罗雨微还是那个会哭会闹会撒娇的小姑娘。
他情不自禁地对她绽开笑,说:“别哭了,不值得。”
罗雨微定定地看着他,床边的男人年轻又英俊,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肤色偏白,气质儒雅,哪怕身上穿着纯黑高领毛衣,都不会让人感到冷肃,他的眼神格外温柔,唇边还漾着浅浅的笑意。
见罗雨微一脸警惕的样子,汪韧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处理方式似乎不太妥,又补充道:“或者,你可以给我一个账号,微信、支付宝都行,我把钱转给你,再把这个现金拿走。”
罗雨微的注意力并不在那包钱上,仔细地观察汪韧几秒钟后,她终于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汪韧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第10章 、白粥
罗雨微是个聪明姑娘,发现床边的男人面露尴尬之色,瞬间想起李乐珊说过的那几句话:
“是个男的,脾气特别好,长得还很帅。”
“隔壁床张阿姨的儿子,姓汪,超级nice的一个人。”
“啊,你是……”罗雨微指指帘子,“张阿姨的……儿子?”
“对。”汪韧又笑开了,“我姓汪,叫汪韧,坚韧的韧,我妈刚才有点凶,她平时不这样,你别害怕。”
一帘之隔的张红霞:?
罗雨微感到难为情:“对不起,我……昨天用了麻药,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我听李乐珊说昨晚都是你在照顾我,谢谢你。”
“别客气。”汪韧说,“其实昨晚有很多人在照顾你,你老板,李乐珊,一位护工大姐,还有我妈,我也就是前半夜帮你看着输液包罢了,没什么的。”
罗雨微小声说:“我记得我吐了,还吐你手上了。”
“你还记得这个?”汪韧很意外,笑着摇头,“真的没事,生病嘛,就是会有各种不舒服,我看你今天精神好很多了,这才一天呢,好好听医生的话,你很快就会痊愈的。”
其实最尴尬的应该是认错人,只是罗雨微记不得具体细节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对着汪韧喊过沈昀驰的名字,要是有过,简直要叫她无地自容。
尤其是在解容兰来过以后。
罗雨微垂下眼睫,说:“刚才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有的事。”汪韧说,“有些人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受的教育程度不同,对同一件事的看法就会不一样,她理解不了你,你也理解不了她,是眼界的区别,不是你的问题,我反倒……觉得你很厉害。”
罗雨微抬眸看他,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汪韧指指床头的显示屏:“罗雨微,女,二十六岁,说明你大学毕业才三四年,我毕业也是三年多,如果你让我现在买房,说实话啊,就算是商住两用房,我也买不起,所以说你真的很厉害。”
罗雨微苦笑了一下:“我按揭的,那套房才48方,首付只要四十三万。”
汪韧瞪大眼睛,语气夸张:“‘只要’四十三万?罗小姐,你有炫富的嫌疑哦。”
罗雨微解释:“它当时首付要五成,我都不够,还是问李乐珊借了几万才凑齐。”
汪韧抱起双臂,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罗雨微:“什么?”
“我在想……”汪韧认真地说,“你的目标一定能实现,那只是你的第一套房,以后还会有第二套第三套,你还能买到上海去。”
罗雨微抬起右手捂住脸:“拜托,我吹牛的。”
汪韧低低地笑起来。
一会儿后,罗雨微放下手,慢悠悠地说:“其实我很喜欢那套房子,我一个人住的话,足够了,没有第二套第三套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再搬家了。”
汪韧平静地看着她,没有接她的话。
他无意打探罗雨微的过去,尽管这两天,他通过各种方式知道了她的一些个人信息,比如她的工作,她的房产,她的恋情,她的消费观,以及……她似乎有一个不太寻常的原生家庭。
但那些信息都不是通过正常渠道获取,汪韧不认识沈昀驰,不会因为解容兰的一面之词去诋毁对方,在他看来,五年多的感情不算短,继续还是结束,都只有当事人才能决定,轮不到他们这些陌生人来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