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诗寒拍拍自己的脸颊让他自己回过神儿。
沈文宣看着他,眼神心疼又无奈,长臂一伸将他捞过来抱着,手逐渐收紧。
热烈的檀木香迅速充斥整个车厢内,焦诗寒一顿,慢慢放松靠在他怀里,眯起眼,偏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颚,像在讨饶。
你不生气了?焦诗寒轻声问道,被阿宣的气息包围着感觉舒服得很,手脚暖洋洋的。
我若是真生气,你现在应该还在看我发疯。沈文宣道,手撩开他的袖子还有下裳看看他有没有伤着的地方。
焦诗寒:我没事。
也幸好你没事。
若有事他要把整个宁府都给掀了!
沈文宣搂住他的腰,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你以后去哪都要告诉我,开心的不开心的也要告诉我,包括你想隐藏起来的伤疤,我不会觉得它丑,只想让它长在我身上,好让你以后的世界里都没有阴霾。
焦诗寒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声好,握住腰间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沈文宣亲了亲在他的侧颈,温柔了些。
......
钟粹宫,皇后的宫殿。
崇信帝下朝在此间休息,斜靠在凭几上眉间紧皱,下面两个精通疗养的宫女给他捏脚也未让他舒缓半分。
赫皇后换好衣服过来见此挥退殿内的宫女,自己亲自端过莲子羹,置于桌上咯哒一声轻响惊醒了正沉思中的皇帝。
皇上,这是臣妾亲自做的莲子羹,知道皇上最近肝火旺,做来好让你去去火。赫皇后笑道,打开盅盖亲自给他盛了一碗。
她今日穿着一身红金宫装,脸上的笑容热烈,即使眼角已有些细纹,但看上去仍旧明艳,可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只眼睛里还透着一丝娇憨,是个难得的美人。
崇信帝虽不顺心,但顾及她的脸面,还是接过来尝了一口。
皇后走到他背后跪坐在榻上给他捏肩:皇上近日为何烦心?不如说给臣妾听听。
你不知道?丞相竟然没给你说道几句?崇信帝道,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赫皇后:他是外臣,哪能随意进宫?再说臣妾也不想听他讲那些朝堂之事,枯燥得很,也就是皇上讲两句,臣妾能听进去,谁让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呢。
崇信帝笑着拍了拍她捏肩的手:自古都是君在前,夫在后,就你一直夫君夫君的叫着。
皇上若不喜欢,臣妾以后不叫了便是了。
朕可没说不喜欢。崇信帝道,将手中的汤碗放在案几上,眸中精光一闪,问道:京城里疯传的西南战乱你可听说了?
赫皇后回想了几息开口道:这臣妾倒是听过一嘴,不过皇上不是已经抓住逆贼了吗?
崇信帝:确实,王炎从吏部尚书的书房里搜出了渝州密折,还有一封信,里面是委派杀手杀了文渊阁里一个整理书册的小小编纂,他是戈政卓的旧友,曾收过戈政卓从西南寄来的消息,吏部尚书想要杀他情有可原,这两样东西都足够定他的罪了。
赫皇后笑了:那岂不是正好?真相已破,皇上还有什么可烦心的?
崇信帝回头看向她,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的变化,说道:不过皇后难道不觉得蹊跷?当年赫靳就是从西南而归企图谋反,这次乱子又出在西南,而且守境的半数军队都是当年被拆分的赫家军。
赫皇后懵着脸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浑身一惊,心中又气又急,失望道:皇上你你怎可怀疑臣妾?臣妾一妇道人家,对兵兵权权哪有分得清的本事?你你枉臣妾为你熬制羹汤!
赫皇后气得下榻,夺过桌上还剩大半盅的莲子羹,往窗前的盆景里倒了干净,眼圈逐渐变红了:
臣妾当年以死明志,绝不与乱臣贼子为伍,皇上你半点都不上心,现在还想污蔑臣妾,我看是皇上你是被汐妃给迷晕了眼,想要将臣妾打入冷宫,好给你的汐妃腾出后位!
声音在末尾忍不住带上了哭腔,赫皇后背对着他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泪,哭得肩膀都在颤抖,看上去甚是可怜。
赫皇后:臣妾和丞相都是罪臣之后,除了皇上您无人可依,皇上自然想对臣妾做什么便做什么,污蔑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可怜了臣妾当年未出世的孩子,既然皇上对臣妾从未放下芥蒂,臣妾何苦饮下毒酒,与皇儿天人永隔。
崇信帝听她不断的啜泣声不禁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安慰,但赫皇后拍开他的手不理他。
朕也没说什么,只是表明西南是多事之地罢了,皇后莫要多想。崇信帝道,将她转过来掏出帕子亲自给她擦泪。
他也是气糊涂了,搞乱西南最易惹人怀疑的便是赫家这对儿姐弟,但这事儿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再者......从那羌族将军口中得知的迟蓟......先不说是不是叛贼,就当年是他亲手杀了赫靳,皇后和丞相若真与赫家军有联系,绝无可能与迟蓟联手。
整件事最受利的却是四皇子一脉,前提是他未抓住吏部尚书的把柄,崇信帝神色一寒,两个皇子平时打打闹闹不算什么,但若动了不能动的东西,他绝不心慈手软。
赫皇后见他还算温柔便慢慢收了眼泪,问道:皇上可还要去处理政务?
自然。
赫皇后眼角一垂,不高兴了,轻打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今日皇上可是惹了我,晚膳不许去汐妃那儿。
崇信帝笑了一声:好好好,晚上我来钟粹宫。
皇后虽是皇后,但只在外面端庄威严,在他面前比一般妃嫔还要娇媚一些,崇信帝有的时候着实喜欢。
时辰不早了,赫皇后恭送他离宫,待看不到他身影脸上的笑哪还有半分影子,就连眼中也没了那丝娇憨,处处都是精明。
回到殿中随意地靠在软榻上,懒洋洋道:将窗边的盆景都扔了,本宫看着烦心。
是,娘娘。
宫女的动作甚是伶俐,但动静很轻,生怕扰了皇后清净。
娘娘,鸳鸯从外面回来,凑近皇后耳边道,二皇子已经在外边等了许久时候了。
赫皇后皱眉:他来做甚?这个时候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着,上窜下跳最是招人眼球。
鸳鸯:奴婢不知。
赫皇后头疼地叹了口气:罢了,让他进来吧。
是。鸳鸯躬身退下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二皇子李栀急匆匆地进殿,匆忙行了一礼:母后。
赫皇后斜了他一眼:坐下吧,不是都说了西南的事由本宫摆平吗,还有何事还需你如此慌张?
她眉间紧皱着,看不惯他这副不稳当的样子。
母后你有所不知,李栀坐在另一侧的软椅上脸色甚是苦闷,昨夜镇国公的夫人殷氏去了!你说镇国公怎么这么能克妻,竟然克死了两任!殷家是我们这儿的势力,本想靠着他家的嫡长女绑上镇国公,可现在......唉,母后,这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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