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葛武成说过的话,边境玩忽职守、文官和武官针锋相对、官场腐朽、层层瞒报、羌人入境,这里或许并不适合长期留下来。
沈文宣摸摸他的脸颊,伸手小心地把他抱进怀里,抱紧,眼神发暗。
竖日。
沈文宣做好早饭,看着焦诗寒吃完就带着他去了伢记,伢记就相当于现代的房产中介,沈文宣找它看合适的商铺。
火锅做得不错,现在先在安和县开第一家店,靠有钱人和边境军这些客源赚毛利维持生活,同时靠县里的普通人跑流水,只要第一家流水跑平,就立马开第二家,快速扩张。
就算从有钱人身上薅不出羊毛,几家连锁店整体也并没有赚钱,但只要流水跑得通,那就是暴富。
牙人乐呵呵地带他们看房子,问道:你们二人是要租铺子还是买铺子?我们伢记里有只卖不租的铺子,也有只租不卖的铺子,二位想要哪种啊?
沈文宣道:租铺子,租一个地段好点儿的。
他的银子足够,之前的打算都是要买铺子,但葛武成说的话让他不放心,这第一家店还是先租吧。
沈文宣拉着焦诗寒跟着牙人在县里面转,看了好几家铺子都不太满意,要么面积太小,要么周围太吵。
这牙人竟然还把香花院对面的铺子介绍给他,沈文宣直接pass掉,并怀疑这个牙人到底靠不靠谱。
牙人不懂了:客官,这可是咱们县里最好地段的铺子了,之前是开酒庄的,要不是他家要搬去郡城里住,是断不肯把铺子租出去,您看对面,那香花院来来往往的人可是真多。
来往的人多有什么用?都是不正经的。
沈文宣面无表情,拉着焦诗寒要走,牙人无法,只能跟在他的后面。
站住。
后面突然传来声音,懒洋洋的,含着些无赖。
哟呵,他旁边的小双儿比香花院里面的看着还要好看嘿。另一道声音说道。
沈文宣皱眉,把阿焦护在怀里,回身一看,后面拿棍带棒地竟然围上来许多人,前面的小巷里也突然窜出来一伙,严严实实地把沈文宣一行人堵在路中间。
钱来赌场收债!要命的赶紧滚远点儿!
说话的人脸上有道疤,浑身肌肉健硕,一看就很唬人,但沈文宣看着他旁边的一个汉子,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说站住的就是他。
赵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文宣,笑了一声:
先恭喜一下,最近你打的那场官司是打得相当响啊,要不是这件事,兄弟几个都快把你忘了。看现在,你这小子最近过得看起来不错啊,之前瘦成猴,现在像模像样的。
既然过得不错,是不是也应该把欠兄弟们的债还还啊?听说你把之前你娘给你的都要回来了?那这样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你欠我们赌场赌债这么久,怎么也得加点儿利息,是吧,兄弟们?
是!
大哥说得对!
脸上有疤的那个像个猩猩一样捶胸长吼一声,本来街上的人已经被赶得差不多了,等他吼完,街上彻底没人了。
牙人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上:不、不关我事啊,我、我就是帮人家看铺子的。
哟,都看上铺子了,你小子不厚道啊,账房,赶紧的,算钱。赵二看着中间的沈文宣,笑得一脸痞样。
本来还以为这逼的债要不回来,没想到啊,意外之财。
沈文宣稳稳站在中间,怀里抱着焦诗寒,他想起怎么回事了,原主进赌场欠了一屁股债,他醒来时浑身是伤就是眼前的赵二带人收债打的。
视线扫了周围一圈,这里前前后后估量有十几个人,手里都带着东西,各处的路都被堵死了,硬闯也不是不可以,但肯定要挨几下,就算他不怕,也要顾及着怀里的阿焦
嗯!
焦诗寒突然叫了一声,抬手捂住自己发疼的一块。
沈文宣心中一凌,回过神儿,低头翻开他的手掌看了一眼,瞥向突然伸手的人,眼睛沉得像墨。
赵三儿流里流气地笑着,手里有几根头发,是刚才揪得焦诗寒的,当着沈文宣的面凑近闻了一口:
艹!真香,就揪几根头发叫这么大声干嘛?勾的爷心里痒痒,真够嫩的!大哥,要是他银子不够抵债的,把他媳妇也抢了呗!
赵二脸上的痞笑隐了下去:三儿,别坏了咱们钱来赌场的规矩,滚回来!
赵三儿无趣地往后退了两步,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余光一直盯着沈文宣怀里的人,嘴角的笑沉不下去。
赵二:账房,好了没?给个数。
账房拨拉算盘拨得噼啦作响,回道:大致一百三十五两六十文,掐一个整数,给一百三十六两就行。
沈文宣笑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本来想好要还了,但动了手可就没那么容易收场。
少了,我欠你们赌场就这么点儿钱?
赵二眉毛一挑:先别说少没少,你有?
有,比这个数多十几倍的数,我都有。沈文宣手上轻轻抚着阿焦被揪疼的地方,脸上轻松地笑着,只是眼睛稍微有些不正常。
你要吗?
赵二脸颊一边鼓起眯着眼盯着沈文宣:什么意思?
沈文宣:再赌一把如何?我输了,我所有的财产归你,这可不是一百多两的小钱,但你要是输了
沈文宣看了赵三儿一眼,再看向赵二:你和他,手给我。
脸上有疤的赵六挥挥手中的棒子:说什么屁话呢你!
沈文宣不语,眼睛一直盯着赵二:敢吗?
赵三儿: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再加一个条件,你输了,他也给我们。
赵三儿瞅着焦诗寒的背影,又忍不住前走了几步。
沈文宣右脚突然一抬,狠踢中他膝关节,又快又狠,赵三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嘭地跪在地上,小腿疼得发麻,完全站不起来。
沈文宣抬脚踹着他的脸把他摁在地上,脚下用力碾了碾:他可不行,你们要不起。
赵三儿被踹得流了一脸鼻血,手紧抓他的脚踝想要弄开他的脚,但怎么使劲都挪不开,侧脸一直在地上蹭,又疼又屈辱,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文宣垂眸看向他的脖子,如果想让他窒息而死的话应该踩中他脖子上的气管。
赵二见事情有些不对,开腔说道:干什么呢?这还没开始收钱呢,别伤了和气啊,你把他放了,我们公平一点儿,去我赌场玩一把?
沈文宣眉头一挑,交易成了。
牙人也跟着一起去吧,等赌完还要看房子。
牙人都要哭了,被后面的大汉推着走。
焦诗寒拉紧沈文宣的手,打量着周围的人,眼睛瞥到不远处有一个十字口,凑近沈文宣的耳朵小声说道:兄长,前面那个路口,我们跑吧。
沈文宣笑着捏捏他的耳垂:别怕,刚才被揪的地方还疼不疼?
焦诗寒摇摇头,就揪的那一下很疼而已,很快就没感觉了。
后面想要逃跑的小双儿,你说得再小声,我们离得这么近,什么都听得见哦。赵二回头冲他笑了一声,露出森森白牙。
焦诗寒一抖,垂下眼,紧抓住兄长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