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最后做不成火锅,以后吃个烤肉、用来炒个菜也挺好的。
庄老板听完沉吟了一会儿,回道:行,再过几天我会去别的县里进货,来回一共七天,您七天后再来,保准把东西给您准备好。
至于那些个香料买几两就买几两吧,大客户,他还指着他从他这儿买其它东西呢。
沈文宣挑眉,拱礼道:那就多谢庄老板了。
出了杂货铺之后,沈文宣想着得买些棉被褥子,阿焦也需要几身衣服,就去了成衣铺,只是经过香花院时停住了步子。
香花院前面一地鞭炮碎屑,而香花院的三层环楼张灯结彩,红色灯笼高挂,彩棱翩飞,此时明明不是营业时间,但听声音,里面十分热闹。
沈文宣:开业了?
他倒想看看老鸨做成了什么样,但他时间紧,也并不想突然进去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想着香花院歇业的时候再进去一看也不迟,于是脚下拐了个弯,继续往成衣铺走。
沈文宣的确长得很好,之前瘦得脱形还不太看得出来,但几乎半个月好吃好喝地供着,再加上沈文宣自己的锻炼,身姿挺拔、腰背宽阔,眉骨深邃,俨然是个俊美儿郎。
一脚踏进成衣铺,就吸引了店铺内所有姑娘婆子的注意。
沈文宣扫视了一圈这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铺子,衣服布料很明显地分了两个区,一边全是短打,大部分灰褐色,无论是品质还是染色一看就很糟糕,另一边就好了很多,染色和印花明显上了心。
没有犹豫,沈文宣直奔好的一边。
几乎所有女顾客的视线都跟着他走,沈文宣习惯了,并选择性无视,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成衣铺老板娘本来和几个婆子聊得很欢,转头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的沈文宣,心脏跟着漏跳了几拍,一时看愣了神。
老板娘,来两套双儿穿的衣服,
沈文宣微冷的声音如冬日冷冽的风,成功吹醒了一屋子的人。
啊......哦哦,客官你刚才说要、要衣服是吧?双儿的?老板娘有些磕绊地问道。
沈文宣点了下头,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个头到我的脖子,七点四尺,骨架小,很瘦,大概就五十多公斤,布料要舒服一些的。
他大学既学建筑也学设计,抱过一次就能知道个差不多。
诶,我给您拿,我这儿有样衣,您看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这儿还有裁缝,可以定做,只是价格要贵一些。
老板娘笑着将好几套样衣拿给他:这几件料子都是棉的,你摸,不知道比麻的好了几百倍,您要舒服一点儿的,我看这几件棉的就不错。
沈文宣翻了几件,感觉每件除了花色不一样之外都差不多,也不能每件都买,就...很不确定地将那些红的、粉的挑出来放到一边,在剩下的花色里面选,心里默默点起了蝌蚪。
有的婆子极精明,看沈文宣长相不差,而且买贵衣服,心思顿时起来了,纷纷朝老板娘使眼色,让她打听打听。
这种事老板娘可没少干,于是驾轻就熟地试探道:小伙子,我看你长得这么年轻。今年年岁几何了?
沈文宣抬眼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奇怪,答非所问道:把这两件包起来。
他选了一件白色为底,上面绣着梅花的,另一件是简单的青绿色,但胜在衣领袖口很精致。
老板娘见他没回答也没气馁,这买东西都不问价钱的,哪个不是家里富裕的?说不定还是军里的一位爷,今儿来她铺里买东西的婆子姑娘全都走了狗屎运。
选被褥没什么可讲究的,沈文宣直接让老板娘拿了三套最厚实的,要付银子的时候又看上了一件蓝色斗篷,让老板娘一起结算。
哎哟,我这店里可是好久没遇到你这么大方的客人了,定是财神爷派你来的,我怎么说一见公子你就觉得甚是不凡呢,老板娘一边慢腾腾地将沈文宣要的东西打包一边插科打诨:公子,我看你这么年轻,之前竟然没有在县里见过,可是我们这儿哪个村哪户人家的,要是认识,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沈文宣一只胳膊肘撑在柜台上等着,听到这儿突然悟了,于是面无表情道:你不认识。意思很明显了。
老板娘闻言却是一笑:那就不是我们县上的人了?我们县上经常来一些外乡人,有跟着父亲经商过来的,也有跟着军里的人过来的,敢问公子
麻烦打包快点。沈文宣打断她无休止的问话,心里开始有点儿不耐烦。
诶诶,公子莫急,我手脚快着呢,老板娘的笑容不变,手上的速度也不变,这些加起来可不便宜,买这么多,难不成是讨夫郎欢心?公子年纪轻轻的,这么早就成亲了?
这是不问个清楚不罢休是吧?
沈文宣一边眉头一挑,笑了一声,故意说道:嗯,成亲了。
我夫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人见人爱,我和他乃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天作之合,谁.拆.谁.死,你拆吗?
老板娘顶着沈文宣的视线尴尬地笑了一声,一时无言以对,脸色也有些不好,怎么动不动就说死的?
......公子好福气。
我也觉得我好福气。沈文宣皮笑肉不笑地嘴角微弯,眼珠黑沉沉地看着她,不悦得非常明显。
这次老板娘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手上的动作突然麻利起来,马上打包好递给沈文宣,收了八百文。
其他婆子也觉得不对,不敢再触霉头,在沈文宣转身时纷纷退让几步,没有像往常一样围上去扯东扯西,想牵姻缘线的心思也歇了下来。
等到快申时的时候,沈文宣赶了回去,将买的被褥先装上牛车,新衣服递给阿焦,他又坐在了大门口,沈文宣有些不高兴地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听话。
焦诗寒抚着额头,感觉有些痒。
新衣服,拿去换了吧,把身上这一身还给赵大夫。
不用,赵大夫说道,一些粗布衣服而已,我瞧着挺合适的,就让他穿着吧。
沈文宣没反对,但给他额外披了一件斗篷,戴好帽子,防止他受风。
上牛车、出城门,赵大夫站在医馆门口看着他们走远,笑了笑:哎呀,我这医馆本来就没什么人,这下子又冷清了。
那你多去给那些有钱人看病啊,平儿幽怨地说道,那样既能挣钱又能挣名声,多好的事,就你老顽固,想不通。
臭小子,赵大夫抬手佯装要拍他,骂道,是你不懂。
沈文宣将厚实棉被铺在牛车,纵使道路不平也不显颠簸,但焦诗寒还是坐得不稳当,一直往沈文宣身上倒。
沈文宣索性把他揽过来,让他靠着自己。
焦诗寒紧靠在他的胸口,手上抓着他的衣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偷偷勾起。
像只戴着蓝帽子的精灵。
第18章
牛车走得摇摇晃晃,沈文宣再次低头看时,发现焦诗寒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在眼下留下阴影,呼吸缓缓地一起一伏,像只软绵绵的小动物。
沈文宣垂眸不知不觉多看了一会儿,然后果断把他的兜帽拉低了点儿,争取盖住大半张脸。
吹风睡觉好像会头疼?
沈文宣不太确定。
没人坐在前面驱赶老黄牛,它自己会走,而且记得路,沈文宣靠在车辕上眯眼看着头顶不太热烈的日光,难得的什么都不想,过一会儿就偏头看一眼老黄牛有没有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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