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两年后“候鸟”似乎跟画家发生了矛盾,似乎要金盆洗手。画家当然不干,于是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候鸟”专门去解决一些最难解决的人,“候鸟”竟然也同意了。
不过那之后“候鸟”再次失踪,这次是彻彻底底消失在行业里了。他一度以为“候鸟”被仇家解决了。
男人原本不想接这个任务的,毕竟“候鸟”的实力在行业里是出了名的,他肯定不是“候鸟”的对手。
但画家告诉他现在“候鸟”已经没有当年的那个实力了,让他放心去做,他没办法反抗画家,只得答应。画家是提供委托任务和高昂酬金的人,必要时还会以“抹掉你易如反掌”这种话来威胁自己办事。
总的来说,画家是自己的主人,是这个行业金字塔尖的人物,掌握着某些人的生杀大权,也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画家的指派他不得不接受。
他没见过画家真正的样子,两人联系也只是在网络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身在何方,画家都能知道他的具体方位,把需要除掉的某些人的资料寄到自己的手中。
于是就在上个星期,他去了一趟春城市,找到了在朝阳海附近的那间公寓,将那个睡得死沉沉的男人给杀了。他习惯用刀,所以是一刀毙命,那个男人应该死得不算痛苦。
什么“候鸟”嘛,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长得还十分年轻帅气,最多三十出头,跟自己这种中年谢顶的大叔完全不搭边。虽说早在资料的照片上见过对方了,但现实中见到还是不得不感慨对方长相英俊,即使已经是一具被抹了脖子的尸体。
原以为杀人无数,手段狠辣的“候鸟”会很难缠,没想到一下子就解决了,这让他隐隐有些失落。所谓的金牌杀手也不过如此,果然如画家所说,“候鸟”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候鸟”了。
他自信满满地回到家中,想着第二天就会在电视新闻里看到那张帅气的脸了,但没想到一个星期过去了,竟然还没有人发现尸体。
期间画家也来过几次简讯,都是催促他快点完成任务的。他也知道在没看到新闻之前,画家是绝对不会给自己酬金的。
怎么办,要不再回一趟那个公寓,帮忙把门打开?
可是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一旦被人发现,自己就暴露了。
他想去想来最终还是决定冒险去一趟那个公寓。
冬天深夜的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新,他沿着之前的路径,翻窗进入了那间公寓,蹑手蹑脚走进了房间。
他看着那张床,不由得瞪大了眼。
床上的尸体不见了。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紧接着他后脑勺一痛,整个人全栽了下去。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才察觉到自己被人捆住了双手双脚,眼睛被蒙住了,嘴巴也被胶带缠了几圈的样子。脑袋依旧突突突地疼着,搁在冰凉的地板上就让人更难受了。
自己这是遭暗算了,可是对方是谁呢?绝不可能是那个“候鸟”,因为对方已经被自己抹脖子了,死得不能再死了。那会是谁?专门在这个地方等着自己?
难道是画家做的?不,不是画家,这次的酬金虽然多,但也不至于会让对方不想付,毕竟画家很有钱,这样的酬金他可以拿出几十次,甚至可以拿出上百次。
所以不是画家的话那会是谁呢?
“你醒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那声音似乎离自己很近,感觉像是贴着自己的脸颊说话一般。他微微动了动,表示自己醒着,同时也想弄清楚对方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吗?”年轻男人问道。
他艰难地摇摇头,确切来说是摆摆脑袋。他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很大,但在年轻男人眼里,他只是稍微蠕动了一下脖子。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说吧,是谁让你来杀我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变得格外冷酷。
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自己杀的人是那个“候鸟”。
“说吧,是谁呢?你杀了我,我现在要杀你也很公平吧!”年轻男人继续催促道。
他不敢相信这人就是那本应该死去的杀手“候鸟”,他明明记得对方已经死掉了的,是被自己亲手割断了气管和大动脉的。可是,他怎么还活着……那种情况下,人还能活着吗?除非那不是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异常寒冷起来,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像极了恐怖片中的幽灵出场。
他拼命扭动起来,不管是眼下被五花大绑的处境,还是“候鸟”没死这件事情,都让他真心的感到害怕。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杀手,每次捡一些老弱病残的任务来换取酬金,眼下这种情况,不是他希望的。
“你还是赶紧说了吧,不然就这么回去你也会有危险的。你不妨告诉我,是谁想要我的命,我还能去解决那个家伙,让你安全。”
他听到“候鸟”低沉的笑声,笑声诡异又冰冷。
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他只能艰难地点点头。
下一秒,他感受到胶带在嘴唇上、脸颊上撕扯的疼痛,他疼得差点掉下眼泪来。
没了胶带的束缚,他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
“说吧。”年轻男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