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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杨志诚这次并未抢到东都的大批物资,他挑衅朝廷的心,会不会依然那样膨胀?
这些都还没到告知苏将军的时候,只有元枫知道,六郎得到消息,说会让副指挥使亲自带队护送御使入幽州,而杨志诚早就在幽州口吐狂言。
这趟差事凶多吉少。
元枫竖起耳朵,却没听到李好古或是李逢吉再说些什么,他们相互客气了几句,将军、元桢和裴煊便跟着进了正堂,其余人只能在堂外候命。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话来,行刑之日定在三月初五,寒食节过后第一天,北市问斩。
接风宴便设在留守府,堂外官员,除了几位尚书,其余的都要移步南院。苏元桢出来传话后,并未再回去,而是向几位弟弟走过来。
“走,我们同去南院。移交今日就办,阿爹以后也省去许多麻烦,大家的日子也能过得自在些。”
元桢口气轻松,看来,刚才在里面,他们并未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好啊!去年讲到今年的陆浑之行可以实现了。”二郎也很开心。
元桢回头打量他问到:“你以前不是不爱去那里打猎?说什么吃肥走瘦,怎么突然想起要去陆浑?”
“那天小妹说她还从没出过城,想去咱们家的山林里露营。现在正是春季小兽出没的时候,有时间正好带她去玩玩。”
“露营?”
“哦,就是露天扎营。”
扎营还有不露天的吗?这肯定是小妹的花样。
四郎这几天都不太敢见洛泱,不但锦靴没有还回去,他跑去责问史大郎的时候,还拿了他安慰自己的一匣子金珠子。他不满道:
“二兄,我们自己去就好。你以前不是说,邓牙将的女儿整天骑个马疯疯癫癫的,不像个贤妻良母。这会怎么又帮着小妹到处乱跑?”
“邓春花怎么能跟我妹妹比?小泱儿现在相当于重新为人,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说不定能帮助她回忆。”
二郎说得头头是道,不容拒绝。
“切!她都没去过,哪有什么回忆?”四郎还要争辩,三郎元枫打断了他们的话,问大郎:
“大兄,行刑在三月初五,那御使几时出发去幽州?我看他都没带护卫,不会让我们洛阳军跟着去吧?”
元桢摇摇头:“还是你细心,我都没注意他没带护卫。刚才里边没说这事,不过,李留守说了他负责到底的,难道他拨十个、二十个亲兵很难?”
不难就好。
寻人启事(为盟主小蚊子加更,感谢!)
阳春三月,晴天像扑面而来的烤肉香,让人忍不住有种想大快朵颐的畅快。
饱饱睡了一觉醒来的苏洛泱,一个翻身将枕头底下的宝贝摸了出来。今天,她不仅摸出桃花戒指戴在手上,还把玉佩也攥在手上,她已想好,怎么打这个“寻人启事”。
“丁香!”
“小娘子,夫人让丁香和杜鹃去蚕娘庙上香去了。”荷花端着铜盆走进来。
“玩儿去了?怎么不叫我?”
荷花笑道:“今天三月初一开蚕市,听说以前都是宫里的皇后、贵妃带着大家拜蚕娘,现在啊,连各家夫人、娘子都不去了,让人去烧个香、捐点香火钱了事。
蚕娘庙有什么好玩,又熏又臭的,您要玩,不如到蚕市上逛逛。里面可不止卖养蚕的东西,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您肯定喜欢。”
三月初一?现代可没有这节日,只听说广西三月三放两天假,姑娘小伙到公园里唱山歌、找对象,解决大龄微分青年问题。
“我正有此意!等会我找五兄去。”洛泱边说边将那块玉佩挂在腰带上。
荷花低头去看,疑惑道:“咦?娘子几时得了这块玉佩?婢子都没见过。”
“这也不是我的,我挂在身上,就是想让它的主人看见找来,我好还给他。”
荷花“噗呲”笑了:“我的小娘子,您把它挂在腰带上,等会披上帔子,不就全遮挡住了?”
“那怎么办?”洛泱四下看看,这对襟襦裙确实没什么地方好挂玉珮的。她摸摸自己空空的脖子,眉毛一挑:
“有了,你替我找根彩绳,我把它挂在脖子上。”
“玉佩挂脖子上?”好像没见过这样的戴法。
好在这块玉很精巧,荷花找来个金花璎珞圈,将玉佩换下了原来的玉坠子,看上去也不怎么突兀。
怎么有点像六表兄送的狗项圈?不管了,大唐就这审美。
“嗯!这样就挺好,也不会被挡住。”洛泱美滋滋的凑到铜镜前左照右照,这还真是挂在脖子上的“寻人启事”。
荷花和两个小婢女都偷笑起来:
显眼是显眼了,只不过,哪个正经男子会往您胸前望啊?就算看见了,还敢问您讨回来?
洛泱一切准备就绪,只可惜没找到五郎。
今日李留守要到东都各处巡查,苏知远也要陪同前去。
几位郎君
', ' ')('虽不需陪同,但要到营里督岗,因为从今日蚕市,直到寒食节,是东都春日里最热闹的几天。
在家过完正月发船的各地商船,也开始陆续抵达东都。进城的人多了,盘查防范自然也要增多。
既然有热闹,岂有不凑之理?
洛泱从阿娘院子里出来,蹦蹦跳跳往外院跑,惊得那对白鹤夫妻扑腾着翅膀“咯咯”直叫。
“小娘子,咱们不坐马车?”荷花揣着夫人给的一贯钱,都有点跑不动了。
“坐马车那叫逛街吗?”
洛泱心里早盘算好几天,阿慕的听觉已渐渐恢复,药石不出十日就全部结束,剩下就要靠他自己的训练。
至于说话,多学多练,很快就能超过学说话的小宝宝了。
虽然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那也不能白来一趟,她要把大唐的商业模式、税收构成摸摸清楚,好不好也替苏家捯饬点银子,好给几位阿兄将来风风光光娶嫂子。
那天和二兄元极聊了几句,她才知道,阿兄们随了父亲,从来不管钱,加上大唐不允许官员直接经商,他们更加名正言顺的不管府中财务。
说是阿娘管家,她也就是管管府里的事,外面一切都由魏执事打理。
洛泱才刚穿到这个家里,魏执事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好在是弄巧成拙,只是让父亲知道,阿慕另有身世。
她有种预感,这个魏执事不简单。
洛泱正准备光明正大的走出将军府侧门,就看见门外来了两辆牛车,又听见身后传来阿慕惊喜的声音:
“阿爹!”
正拴好牛绳,准备往车旁走的中年人并没有抬头,只管一瘸一拐的做他的事。
阿慕冲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竹筐,激动的说了句:
“阿爹,是我!”
“阿慕?阿慕!你怎么能说话了?”玄铁又惊又喜,抓住阿慕的手臂不肯松开。
阿慕眼里也闪着泪光,使劲点点头:“阿慕能听见您的声音了!是小娘子治好”
玄铁顺着阿慕的目光看向门口,只见身着青衫红裙的小娘子,正站在门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他对着洛泱长揖,什么也没说,却感觉得到他满心的感激。忽然想起什么,玄铁转身到牛车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半篮黄橙橙的枇杷,笑着递给阿慕:
“这是今年第一批熟的枇杷,数量不多,送进去,一个院子也分不到几颗,都拿去给小娘子吧。”
“好!”
洛泱走过来接了篮子,笑道:“多谢玄庄头。今儿是来送菜的?”
“是啊,我们种的是白稻,两年三熟,中间还能种一季麦子,现在农闲,正是菜苗长得快的时候,先收了两车,让府里尝尝鲜。”
玄铁才去庄里一月,居然成了熟手。
唐朝气温整体高于现代,但让洛泱没想到的是,此时的东都洛阳,居然产稻子。
若是这样勤耕不辍,为何地主家里没有余粮?
洛泱眨巴眨巴眼睛,问玄铁:“玄庄头,您看您这庄子,除了养活自己、供府里吃喝,每年还能有多少盈余?”
“我这才刚去,哪里说得出准数?不过”
玄铁没说完,旁边窜出来一个声音:“玄庄头,既然来了,怎么还不把东西入库?”
魏执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瞟了一眼阿慕手上那半篮枇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庄里来的东西,什么时候开始在门外就自行分发了?”
“一点不作数的小玩意,这我还做不得主了?”
玄铁没把他当回事,拍拍阿慕的肩,又一瘸一拐的往牛车去。几个一起来的庄户已经卸了货,扛起竹筐往府里搬。
“阿慕,把枇杷拿回长川阁,让人挑洗干净,一盘送祖母,一盘送夫人,剩下的凉在井里,我回来要吃。”
洛泱说完,扬起下巴,从牛车旁边走了过去。
等到偏门外的人都走完了,阿标小声问:
“执事,玄庄头这个庄子有些不好弄啊,再加上个爱管闲事的小娘子”
“哈哈哈哈,”魏光仿佛听到了今年春天第一个笑话:
“你是说养在深闺里,没及笄的小娘子?”
车祸(为盟主南墙加更,感谢(_))
阿慕把枇杷送回长川阁,再跑回侧门,哪里还有洛泱的身影?
守门的亲兵逗他:“小娘子早走啦!阿慕,你耳朵真好了?听说你马上就要进亲兵营,会不会听不见口令啊?”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见!”
最后一疗程,隔天施针一次,现在只剩下最后两次了,二郎君已经告诉他,过了寒食节,他就可以进军营接受训练。
这是他从小的愿望,只是现在,有点舍不得离开长川阁既然小娘子不用他跟去,那就去找义父,让他看看改造过的袖箭。
洛泱是觉得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她带着荷花、邵春,一路逛吃逛吃来到了南市。
', ' ')('当她站在南市坊门前,嘴里吃着的蜜枣糕顿时不香了:
我傻了吧唧的在路上吃啥呀!这里面才是吃货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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