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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醉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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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晚上,学校内的酒吧比不得周末的爆满,寥寥无几的上座率与轻柔舒缓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音乐使得这片天地显出与之不符的宁静。

酒吧新名为“未央”,听说是为了契合背后老板的意思才改的。酒吧经理是新来的,一听这名是老板起的,便把以前那些俗不可耐的酒水名字换成了颇具古风神韵的美名,据说还被老板赏了一大笔钱,此后混得风生水起。

千炜一有空便会来酒吧坐会儿,今天也不例外。他习惯性地坐去最角落的卡座,从背包里摸出平板和草稿纸写画着什么。吧台后的调酒师早已熟悉这位客人的喜好,于是轻车熟路地为他调制了一杯甘冽爽口的“风入松”,送到了千炜手边。

“您的酒。”

千炜颔首,接过酒后刚欲低头,余光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口晃了进来。

林白还是第一次来学校的酒吧。

没有想象中那么嘈杂,但也绝不是太过清静,有几对你侬我侬的情侣频频看向林白这边,被他一身的浓重烟味熏得皱起眉。

“我买酒。”林白毫不在意地拍拍吧台,“你们这最便宜的是哪个?”

一位戴眼镜的服务生及时将清单推给林白,他一边得体地微笑,一边示意清单上的酒水名称:“您好。左边这列都是我们本季度畅销的新品,因为刚上架的缘故,价格也会给到新顾客一定的优惠……”

林白对着动辄几十块钱一杯酒的清单皱起了眉,他歪歪头,指向服务生身后的酒柜:“酒柜最上面那个红瓶的,多少钱?”

服务生微微一怔,跟着林白的手势看去:“您、您指的是‘杜鹃啼血’?那是我们店里的招牌酒,一般以杯为单位进行售卖,一杯六十九元。如果您想要一整瓶,价格或许……”

林白动了动喉结,裤兜里的手紧紧攥着十几块钱的纸币,他还想再问别的,一只手就把贵宾卡拍在了他面前的吧台上。

“要一瓶,拿给他。”

视线顺着贵宾卡瞟到那只手上,又缓缓挪移到其主人脸上,林白挑挑眉,头一次觉得千炜这张脸没那么讨人厌了。

索性一点也没跟他客气,拎起招牌酒朝他扬了扬:“谢了啊。”

话音未落,林白就想自己寻个僻静地方去喝酒,结果被面色不悦的千炜一把拎住后脖领:“过来跟我坐。”

给自己买酒的金主既然发了话,那么这点小要求还是能满足的。林白不想在公共场合跟他起冲突,更何况坐哪对他来说都一样,于是欣然同意千炜的请求,拎着酒跟他去了角落的卡座。

桌面上还摆着千炜的平板和草纸,林白下意识地扫去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千炜便把东西草草收拾到一边,一个字都没给林白留下。

“你写什么呢?”林白一边用力开瓶盖一边问。

“数学大题。”千炜面不改色地敷衍一句。

“哦。”林白显然没在意对方的敷衍,他对着那瓶盖敲打半天,把酒递给千炜,“我打不开。”

“打不开别喝。”千炜不惯他这臭毛病。

“那我只能喝你的了。”林白特别无辜地瞅了眼桌上的风入松。

千炜:“……”

血压顿时上来了。

两秒后,开好瓶的杜鹃啼血被送到林白手中,千炜冷眼看他给自己灌入一大口酒,却紧接着被呛咳得脖颈通红,后者眯缝起双眼连连干呕,就差躺地上吐白沫了。

班长冷冷开口:“这酒很烈,平时不喝烈酒的人根本喝不了他家的招牌酒。”

林白辣得连连甩头,却还是一仰脖给自己灌下第二口。

“咳……咳、咳咳……”

千炜的拳头攥了攥,把火压下去,还算有耐心地问他:“你会喝酒?”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喝就完了。”林白顺着胸口,强行压抑着想呕吐的冲动,“只不过……我每次喝了酒都想吐,有时候闻见酒味也想吐。”

“那你还喝?”

“人嘛,高兴的时候就得多喝点。”林白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托着下巴,歪头看向千炜的时候,嘴角牵出个耐人寻味的笑来,烟味混着酒味,让他看上去像个买醉的酒鬼,“这酒虽然难喝,但够劲……咳……”

不住的咳嗽让他的双颊蔓延上淡淡的血色,甚至连眼睛都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千炜微微皱起眉来,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林白身上,蓦然觉得今晚的他有点反常。

林白明明在笑,但看上去更像是在泥潭里难过地挣扎。千炜从没见过这样的林白,故作开心、故作无事,可每个动作都阐释着他快要哭出来了。

“你……”千炜眯起眼睛,“不开心?”

他的问法已经十分委婉了,可林白还是反应激烈地瞪他一眼,微红的眼眶没有任何说服力,反而有种被识破伪装的可怜与无助。

“你放屁。”林白说,“我特高兴。”

千炜冷硬地绷住表情,本来想提醒他安抚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因为莫名其妙的情愫压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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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旁观着林白,看他用这瓶酒狠狠折磨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千炜的错觉,在跟林白旖旎过那一晚以后,他总能在林白身上捕捉到隐约的媚态与妖娆,哪怕现在这个人跟个大爷似地在对面翘起二郎腿灌酒,总也有收敛不住的风情从这个转校生的一举一动中泄露出来。

“这酒……”千炜稍稍一顿,状若无事地提醒道,“一瓶三百九十九。”

林白猛然呛咳起来,他看着千炜,晃晃自己的酒瓶:“不是你请我喝的?”

“我没说过。”

“三百九十九……”林白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血红色的酒瓶,突然自嘲似地笑了一声,他无端地沉默着,只有嘴角一丝嘲讽的弧度让人想要深究。

千炜压低目光,仔细而审视般打量林白的表情:“你很缺钱?”

林白把最后一口又凉又辣的酒咽下去,却仿佛突然灼伤了食管似的,烫得他直觉得有热流往脑袋上涌,连眼眶周围都烧得厉害。

“我会想办法还你的。”林白放下酒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地窝坐在卡座里,撑着脑袋闷声说,“谢谢你……请我喝酒。”

“我可以不要钱。”莫名的冲动促使千炜开口道,“不仅可以不要钱,我还可以每个月给你打钱……只要你听我话。”

这话一出口,周围所有声音都好像被抽离一般,林白在一片空白中反应迟钝地抬起头来,看着千炜,慢慢笑出来:“你想包养我?”

这好像是什么笑话一样,让林白止不住地咧开嘴角:“你不是个直男吗?你不是特讨厌我吗?”

千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我虽然很缺钱,但还没到那一步。”林白用明显带了醉意的暧昧目光打量着千炜,压低嗓音幽幽言语,“不过,这倒是个好提议。如果有一天我真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会黏在你们身边,只要给钱,我什么都干……什么都干。”

“但现在,不行。”林白摇摇晃晃地朝千炜摆手,“生活这个东西啊,不能妥协,你向它妥协,它就会朝你丢下更大的压力……没人逼我,我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就算我真要求你们,也要堂堂正正地求……施舍给我的,我不要……”

他嘟嘟囔囔地趴下身去,其言辞已经是前言不搭后语,显然神志迷糊得厉害。

“醉了?”千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过去扶起林白,林白的脑袋软软地垂在他肩上,充满酒气的呼吸近在咫尺。

千炜的喉结接连滚动了几次,扶着林白左摇右晃地往酒吧门口走去。

“喂……”

直到出了酒吧,凉风一吹,千炜才听到回神的林白在自己耳边断断续续地呼唤,他偏头看向醉醺醺的人,轻问:“怎么了?”

“你爹对你好吗……”

千炜有些莫名:“我爹?”

“嗯……”

“还不错,怎么了?”

林白微微睁开眼,眼角隐约有晶莹在闪烁,他重新闭上眼,一滴毫不显眼的泪落在了千炜的肩头:“没,挺好的……我没醉,就是胃里有点难受……放开我,我自己回宿舍……你忙你的去吧。”

“别逞能。”千炜低声说,“我送你回去……这酒算请你的,不要钱。”

林白又不吭声了,沉沉地歪在千炜身上。

千炜在酒吧门口站了一会儿,思量着是把林白送回宿舍还是送回自己在学校里租的房子——这是个挺难抉择的问题——双脚明明已经带着千炜往宿舍楼那边走了几步,可在下个路口的时候,却又转个身往校内房区去了。

这个时间,还在校内活动的人零星可数,千炜在空无一人的林荫道上走着,身上的林白却突然一轻,他警觉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人轻轻拉住了自己身上的林白。

千炜有些错愕:“温、温老师?”

温子舒今晚换了身低调的黑色休闲装,戴的也是一副黑框眼镜,大片大片的黑色衬得他整个人十分内敛,甚至于连脸上的笑容也不如往常明媚。

然而说话的语气却依然温柔:“正好路过看到你们……林白喝成这样,就先交给我吧。你不是还要准备下周的竞赛?”

“……”千炜稍稍攥紧林白的衣服,犹豫片刻后,他还是一根一根地松开了手指:“他情绪不好,喝得有点多,老师您别太凶他……而且他说胃里难受,我估计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嗯……麻烦老师了。”

温子舒扬了扬嘴角:“我不凶他。”

“那……那我就先走了,老师再见。”

目送千炜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温子舒才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林白,少年醉得不省人事,软趴趴地在他怀里吧唧着嘴,似乎还没喝够的样子。

温子舒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几分,在路灯下显出几分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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