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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酒延这几天有些兴奋,但叶子鄢自从答应他去他家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试探着用手机联系过叶子鄢,说要不然到时候自己上他家找他也可以。
说完这句话他就静静地等着,刚开始还不敢看手机屏幕,把手机丢到一边在床上滚来滚去,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手机响,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不断刷新。
他的心随着不断打圈的图标上蹿下跳,终于,对话框里蹦出来一个字。
“嗯。”
然后又甩出来一串地址。
他的手心全是汗,此刻又湿又滑,下意识的往衣服下摆蹭了蹭,然后故作镇定的回了叶子鄢的消息。
也是一个嗯。
眼看着就到了星期五,他在课堂上左顾右盼,向叶子鄢的那个方向看去,可是叶子鄢并不看他,下课也是拿着书就往教室外面走,他忍不住一阵阵的失落。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是神不守舍的,叶子鄢早就消失不见了,问他室友也说叶子鄢一下课就回了家。方酒延看着叶子鄢给他的地址,勇气带着焦躁一起越来越多,他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今天要去叶子鄢家找他。
他坐在车上的时候不断给自己做这心理建设,也抑制不住的想象着当他敲响叶子鄢家门的时候到底是谁会给他开门,是叶子鄢吗?
等他到的时候才发现给他开门的是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年轻女孩,那女孩长得很好看,四肢纤细皮肤幼白,年纪不大。他猜说不定这人是叶子鄢的妹妹,但是等他说要找叶子鄢的时候,那女孩眼中浮现出毫不遮掩的嫉恨,僵持了好久才不情不愿的让他进去了。
她想,从来人找叶子鄢找到家里来,更何况这男孩一看就是个双儿,长得也不错。
他想问叶子鄢的房间在哪里,可是那女孩并不告诉他,还说不要打扰子鄢睡觉,等他休息好了自然会下来。
女孩一双好看的眼睛翻来翻去,上下打量着方酒延,然后一副了然的样子,呲的一声笑了出来。
方酒延不知这人为什么对自己敌意这么大,他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虽说不至于趾高气昂,但是绝不可能白白受了这种窝囊气。
“我不明白你在笑什么?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我能问一下你是叶子鄢什么人吗?”
那女孩眯缝着眼睛无聊的抠着手指头,对方酒延不屑一顾,似乎是想到什么了,越想越好笑,竟然笑的发起了抖。
“你不用管我是谁,跟你也没多大的关系。我只是笑你像个傻子,被叶子鄢耍的团团转。”
女孩说到这的时候不再摆弄手指,定睛看向方酒延。
“看看你那双眼睛,简直要蠢透了,啧啧啧,你以为叶子鄢是个什么好东西,你才认识他多久,你也敢喜欢他?”
方酒延越听越恼火,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把他和叶子鄢都损了一通,嘴臭的可以。
女孩早就料到了方酒延的反应,没等他开口就又堵住了方酒延的嘴。
“你指望叶子鄢会爱上你?别在这做梦了好吧,叶子鄢连他妈妈都敢杀,这狠手都下得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他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突然敞开心扉跟你蜜里调油?所以我说你蠢,什么是喜欢?你连喜欢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说你蠢没问题吧?”
方酒延觉得眼前这女的应该是疯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盯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太正常,他们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这女孩表现的下一秒就要把他掐死一样。
“你不信是吧,不信的话你可以上外面打听打听,这么多年了,有谁见过叶子鄢的亲妈吗?因为他妈早就疯了,叶子鄢受不了他这个疯妈才杀了她的!”
方酒延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种不可理喻的情况出现,平时那股伶俐劲儿全都消失不见了,无数反驳的话像雨前聚集一起的灰色云彩在不停的翻滚着,也许中间还夹杂着迟疑震惊与疑惑。方酒延心里的小天地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还夹带着杂质,看来兴许还和着点砂砾泥点子,砸的方酒延柔软的小心肝一阵阵的发颤。
今天的风倒是挺大的,把屋子里的窗户忽闪的犹如抛媚眼的大姑娘,咔嚓咔嚓的也没个完,无端端的惹人心烦。也幸亏今天能借上一把东风,叶子鄢眯了一小会之后打开了房门准备下楼喝点水,他久未休息的大脑有点恍惚,过堂风砰地一声把门甩到了后面的墙上,这回算是让他彻底清醒了。
这动静也把楼下两个人弄得一机灵,纷纷向楼上看去,之前那股暗流汹涌的劲儿也搁置了。
叶子鄢猜方酒延应该也等了一段时间了,没道理再让人家等下去,有意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人。
于是他下楼之后就拍了拍方酒延的肩膀,表示一下亲昵与歉意。
“等很久了吧,你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弄好以后我们马上出发。”
自从上次两人闹翻以后,像这么亲近还是第一次。不管之前那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女孩跟他说了什么,在叶子鄢的手落在他肩头时,他都
', ' ')('像一片雪花儿似的,融化的干干净净。
“子鄢,你要去哪?今天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家里都没人。”
叶子鄢看着继母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眉毛微不可闻的皱了起来,随后慢慢逼近眼前的这个人。
“妈,今天爸回来,有他在你怕什么呢,爸还会跟你一起玩游戏呢,我就不打扰了啊。”
他随意的拨弄了垂在继母胸前的双马尾,少女白皙的胸口隐隐约约的露出来点青紫的痕迹,有的地方都结了痂。
“好好过个二人世界。”
叶子鄢对她一笑,然后带着方酒延上了楼。
方酒延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比方酒延还要小几岁的女孩居然是他的继母,他留意着叶子鄢的神情,发现他情绪不怎么高涨,因着以前的经验教训,他还是决定把嘴闭严。
他们俩坐着车很快就到了方家,叶子鄢下了车,远远的就看见抱着孩子的方老师,方祁生可能被孩子闹的出了点汗,皮肤有些脆弱,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红。
虽然距离离得远了些,但是他依旧能想象出急速下滑的汗珠顺着他鬓角流到脖颈间,然后在钻进衣服里,说不定还会沾到胸膛上,这时方祁生说不定会不自在的动一动,因为汗液和奶水好像混在了一起,胸口有点痒痒的。
怀里的孩子倒是精神的很,嘴上叼着个安慰奶嘴,圆圆的小脑袋上带着个天蓝色的婴儿帽,可能是像方祁生了,白白净净的招人喜欢。性子倒是不安生,是个喜欢闹腾的小崽子。一双眼睛滴溜滴溜的四处看,觉得无聊了就对着方祁生的衣服又扯又抓。
方祁生正跟衣服优雅美丽的妇人说着话,看见方酒延和叶子鄢以后眼前一亮,伸手推了推往下滑的眼睛,笑的露出来一点干净白白的牙尖儿,跟透着粉的嘴唇搭在一起很好看,不脂粉气,透着一股子读书人温温柔柔的劲儿,看着就让人喜欢。
"哥!我想死你了!"
方酒宴看见方祁生以后也顾不上叶子鄢了,带着热风就向哥哥那个方向跑去。
本来是想扑个满怀的,但是顾及着哥哥怀里还有个小小人儿,决定换个方向围剿方祁生,于是扒着方祁生的肩膀来回蹭,带着动物性的亲昵。
叶子鄢有些奇怪,他竟觉得方祁生有种不合时宜的圣洁感,也许视错觉,他也说不清楚。本来应该是装在书里挂在墙上供人瞻仰让人祷告的,怎么能在一个明晃晃的午后站在人世间擦着汗说说笑笑呢?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有些刺眼的景象,像是从水里看着反射出来的方祁生的影子,影影绰绰的打着颤映入他的眼睛里。
过了一会儿之后骨膜上压抑的感觉消失了,外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子鄢,快过来啊!"
眼前的景象也清晰了。
他看见了也听见了,就像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一样自然,稍带着点小小的猝不及防。
方祁生在跟他招着手。
然后他的心脏又开始重新跳动,血液从胸腔流向四肢,他慢慢走动着,甚至能感受到他带起来的气流。
他越走越近,然后在方祁生面前站定。
"方老师,好久不见。"
他想了想,还是这句话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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