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叫唤从前方传来,华久棠抬首便见那蛐蛐不知何时又跳到另一边,雄赳赳瞧着自己,得意地甩着触须,连翅膀都开心得直颤。
华久棠死都没想到叱咤风云的自己竟会有被蛐蛐鄙视的一天,面部肌肉抽了抽,起身挽了挽衣袖,凶神恶煞向那蛐蛐步步逼近。
“唧!”蛐蛐叫了一声,向左一跳,又“唧”了一声,向右后一跳,脑袋面对华久棠一摇一晃。
如果它有手,华久棠相信此时它一定会一手叉腰,一手扬起食指冲自己勾勾,不觉脑门青筋微凸,五指成爪,脚步飞纵,拿出看家本领扑去!
一阵厉风刮过树梢,下一刻林中响起“砰”的一声。
华久棠只觉一个重物砸上自己脑门,天旋地转中稳住身子,定睛一看,地上竟坐着两眼发晕的费源光。
“你没事吧?”华久棠心里纠结懊恼,面上却是平静如常。若是在平素,他很早便能察觉费源光的气息,然而方才将注意力全副投于蛐蛐身上,竟未能注意到有人靠近。
费源光揉了揉撞红的脑门,艰难起身,“多谢关心,我没事,华先生……不过,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华久棠愣了愣,总不能说自己被一只蛐蛐调戏,到最后还让它从手心溜走了吧!
“咳咳,千幻想看看风景,我就陪他来了这里。你又是为何到此?”
费源光摸着后脑哈哈笑了笑,“哎呀,早上斗蛐蛐输给了珈兰,小沐不开心着呢,所以我们就上山打算捉一只厉害的蛐蛐。”
华久棠哦了一声,眼珠转了转,“斗蛐蛐很有意思?”
费源光眼神发亮,“当然,看着自己的心血在场上厮杀、酣战、胜利,有一种莫大满足,这就是男人的潇洒快意!”
“是吗……?”华久棠撇撇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啊,那儿有只很棒的蛐蛐!华先生,我先告辞了!”费源光眼光忽的落在树脚,惊喜叫着跑了过去。
华久棠一看,树脚正是适才将自己逗得团团转的蛐蛐,但在小辈面前自己又怎好意思和它算账,不由气愤挑眉,转身离开。
身后费源光的声音却没有因为脚步的远离而消失,“小蛐蛐,过来过来,别跑……哎!你等会儿!给我等会儿!……哈哈哈,让你跑,还是被我抓住了吧!”
什么?抓住了?!华久棠一怔,一个旋身转回,噔噔向林中走去。
华久棠隐在一棵树后,便见费源光将那蛐蛐关在细竹条编的笼中,而后手舞足蹈唤着凌沐笙名字。
不一会儿凌沐笙便从另一边赶了过来,“呆子,你抓住了?!”
“不错!看这只蛐蛐,够格吧!”费源光美滋滋笑着,邀功似的捧起竹笼。
凌沐笙一见那蛐蛐,眼中顿时柔情似海,“费费,费费,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么?”
费源光摸着脑袋嘿嘿直笑,“小沐,不必这么热情,我会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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