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被骇得身子一抖,哆哆嗦嗦道:“但、但是方才赤梵大人您……”
“怎么,你认为我胜不了那个白衣人?!”赤梵星目一瞪,厉声道。
男人急忙摇头,一脸谄媚,“不不,属下没有那个意思,赤梵大人神力威猛,怎么会赢不了那个家伙!”
听着他的恭维话,赤梵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的心也是铁打的一般。他眼光往掉在一旁的女孩身上一放,“把那女孩看好。”
“是是!”男人连声应道,将女孩重新挟在臂中。
看着眼前这番场景,海镜啧啧摇起头来,“说什么最恨阴险的手段,还真是大言不惭,你这样对待一个弱小的女孩,也敢自诩是磊落之人?”
闻言,赤梵重新面向海镜,冷冷道:“你以为耍点嘴皮子我就会被你说动?休要狂言,我这就来取你们性命!”
他的话刚说完,人已纵身而出,拳头仿若陨石一般,直打海镜胸膛。海镜手掌一出,将其挡在手心,一股强劲内力霎时扑来,连同拳头本身的力道,差点震得海镜退出几步。
海镜一咬牙,自知力量略输一筹,便将内力透出掌心传出。一时间,两股强大内力拼杀相撞,如波涛般向四面推出,震得树林哗哗作响,枝上碎雪纷纷飞扬,恍若天空降下一场大雪。
阴云四合,风雪萧萧,二人僵持良久,脚下雪地已陷出深深凹印,竟未能分出胜负。
这场交锋波澜壮阔,却又暗藏无数危机,无论是海镜还是赤梵,俱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分神,也不敢撤下一分力道,胜负仅在一念之差。
在这强大气魄的压制下,雪玉已觉万分难耐,紧捂胸口半跪在地。那干瘦男人和女孩也伏在地面,满面痛苦。
风相悦衣袂发丝被劲风掀得猎猎飘扬,却依旧挺立在地。他凝注着海镜,额角滑下一滴汗水,心中万分担忧,却也无法出手相助。
就在众人苦苦支撑时,两道内力突然同时收回,慢慢趋于平静。最终,赤梵与海镜各向后退开一步,手掌一翻,踏着飞花般的细雪重新缠斗起来。
迎着赤梵击来的拳头,海镜左臂一架,右手一掌拍向赤梵胸前。赤梵却是不急不躁,胳膊一动,拳头便是一转,自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打向海镜肩头。
海镜手掌在赤梵胸前急停,堪堪躲过一击。他身子顺势一旋,几乎撞进赤梵怀中,手肘一拐便打向赤梵下腹。
然而肘部碰上赤梵肌理之时,海镜脸色却是一沉,所触之处竟像是碰到一块钢铁一般,占不到丝毫便宜。
只这一瞬迟疑,赤梵的拳头已自侧面打来。海镜灵机一动,将手肘方向一转,便让赤梵铁拳直向自己臂弯扑来,打算挟了他的手腕再行反击。
但赤梵似是识破了他的目的,拳头方贴至他衣边,便倏地收回。海镜也趁机连退几步,拉开二人距离。几番对峙下来,他已发现赤梵的拳法不同于中原任何一派,不仅劲力十足,变化更是撩人眼目。
海镜未曾想到,以赤梵这样的身板能使出如此灵敏的招数,不禁卯足了所有气力,使出浑身解数与对方对攻。
二人一连拆了几十回合,仍是不分胜负,掌风拳力让四下空气犹如被撕裂般嗡嗡直响,凛然风声呼啸不止,万壑尘埃盘旋天际,骤骤霜雪弥漫乾坤。
突然间,赤梵铁拳一收,海镜亦是脚步一回。霎时风声暂歇,月色逐渐明朗,皎皎光芒下,只见二人相对而立,虽是汗流不止,面上却皆挂着隐隐笑容。
赤梵收了攻势,目光往海镜腰间长剑上一落,“我们争斗良久,为何你不肯拔剑?若是长剑出手,恐怕你早已占了上风。”
海镜拂了拂衣衫,笑吟吟道:“胜负本就要堂堂正正决出,你既然未使用任何兵刃,我怎能以长剑与你相斗?”
听着此话,加上目睹了海镜的实力,赤梵不觉对他有了几分钦佩之情,“你倒是个正直之人,若我们不是身为敌人,我定要与你交个朋友。”
海镜却是爽快地笑了笑,“赤梵大哥,若你真想与我做朋友,又何必介意身份这种人为的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