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耶律淳等人并不知道苏牧已经将基辅罗斯人打败,他们见得苏牧只领着数千人,直以为苏牧已经败北,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便是萧德妃也没有反对这个提议。
夏日炎炎,耶律淳铺张御驾,千百仪仗拱卫着,便挡在了苏牧南归的必经之路上。
为了展现辽国骑兵的雄壮,震慑苏牧的败军,还特意选在了一马平川的乌拉尔草场之上。
这草场本是辽国人的一处马场,后来被女真人彻底践踏受损,便再没有重建,如今斡鲁朵的一万余精骑,就充当了先锋,率先出战,打算给苏牧来一个先声夺人。
这一万余精骑领命而出,耶律淳甚至亲自登台,为精骑擂鼓壮行,整个后辽仿佛又找回了辽国人全盛之时的气势!
只是他们却忘了今次征战的对象是苏牧,是那个死守上京城,使得他们整个帝国得以苟延残喘的男人,他们忘了今次出战,是要截杀在北地战场上未尝一败的苏牧!
斡鲁朵在北地战场上曾经拥有着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威名,可一切已经如草原上的风一般,往南吹过,就再不会吹回来。
可如今,无论对象是不是苏牧,也无论苏牧麾下是几千人,他们终于有机会再展雄风了!
一万斡鲁朵铁骑就这么呼啸北上,出得五里,果真在乌拉尔草场的另一头,遭遇到了苏牧的数千骑兵。
但见得这些骑兵风尘仆仆,旗帜凌乱,阵型不整,萎靡不振,全然一副败兵的态势,斡鲁朵顿时大喜,只以为凭着一万人便足以碾压而过,当下发动了冲锋!
乌拉尔草场的另一头,韩世忠叼着一根草茎,极其不屑地盯着前方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只是冷哼了一声,而后充满霸气地将草茎吐出来,朝身后那三千骑兵高声道:“孩儿们!鱼儿来也!”
身后骑兵呼啦一声亮出兵刃,将那累赘的旗帜全数扔掉,轰隆一声,整个队伍气质为之一变,哪里见得一丝丝颓废!
这三千人杀气冲天,仿佛要凝聚成一道冲天的血柱,在韩世忠的带领下,竟然比斡鲁朵的冲锋速度还要快,势头也比斡鲁朵更加的凶悍!
那一头的斡鲁朵骑兵并未察觉这一些,但见得敌人竟然迎敌,直以为这些人在大草原上迷昏了头,已经自暴自弃,自寻死路了。
他们哪能知晓,这些骑兵乃是当夜突袭基辅罗斯人的主力,一场大胜让他们的斗志和自信堪比天高,军魂凝聚,战力达到了至高,军心士气更是霸道无敌!
这就是兵法上穷寇莫追归师勿掩的原因了!
但见得两军对撞之下,韩世忠的三千人如烧红的利刃割开熟牛油一般,将斡鲁朵的一万人分开一条血路来!
此时的辽国斡鲁朵已经衰败到谷底,不再是前朝的皇庭精锐,他们都是上京城中招募得来的,为了扩充斡鲁朵,只重数量而不看质量,招募之后未曾上过战场,又岂能与韩世忠的百战悍卒相比!
一万人就这么被三千人冲乱了阵势,杀得如决堤河水一般四处逃散,韩世忠的骑兵四处掩杀,乌拉尔草场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而韩世忠的三千人几乎完好无损!
在后方压阵的辽国大将见得此状,心头掀起惊涛骇浪,而身边的将士们也是心惊胆颤!
这哪里是什么大焱的残兵败卒,分明是全盛时期的女真铁骑啊!
消息报到耶律淳的牙帐处,耶律淳也是吃惊不,但他毕竟没有率兵打过仗,听得一万人败给了三千人,不由勃然大怒,下令只留一万人保护圣驾,其他三万人全数上阵!
三万人打三千人,他就不相信打不赢!
将士们一听这命令,当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打仗又岂能单看数量,若数量能取胜,就不会出现二万女真人大破七十万辽军的丑剧了!
然而这是耶律淳第一次御驾亲征,又要从苏牧手中夺回大定府和燕云十六州,不容有败,更不准后退!
诸军将士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摆开阵势来,三万骑兵浩浩荡荡,旗帜遮天蔽日,刀甲映照四野,无论战力如何,这阵势上也是足以骇人。
此时韩世忠的三千人才刚刚结束了掩杀,阵型还未集结起来,辽国的将领们一看,晓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即挥师冲锋而来!
韩世忠那三千人见得如此阵势,慌忙往后撤退,辽国将领见了,只以为对方终究还是怕了,当即就追杀了上去。
耶律淳登上高处,见得如此,用马鞭遥指着战场,哈哈大笑,朝身边的大臣们轻蔑道:“南人懦弱,果不出朕之所料!”
这三万人平日里训练不多,如今茫茫多的人马就散落在草场之上,阵型疏松,只顾着追杀逃窜的敌军,一时间人人奋勇,便似追上去就是一场大胜那般!
韩世忠领着这些骑兵,一边后撤一边调整阵型,到了乌拉尔草场边缘地带,已经整顿好队形,却齐齐勒住马缰,调转了马头!
辽国的骑军渐渐追近,前方斥候和先锋却早已吓破了胆子!
但见得韩世忠那三千人的左右两翼,早已布好了马步军大阵,铺天盖地,一望无际,竟然是苏牧借道之时的人马!
也就是,他们北上截杀基辅罗斯人,并未出现太大的伤亡,实力竟然保存极其完整!
而且苏牧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耶律淳和萧德妃的意图,竟然用三千人当诱饵,竟是要将后辽骑兵全数诱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