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雅露没有做错,在这个节骨眼上,军心比什么都重要,一旦军心涣散,就真个走不出去了。
那名士兵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停的跪在地上给拓跋雅露道歉。
嘴上的话虽然改了,但是内心的想法已经传播开来。
旁人嘴上不说,心里也明白这个理。
一人一壶马血,顶多坚持三天。
再者说,马血不是清水,里面里面还有各种蛋白质,偶尔喝一点解渴还行,一直拿马血续命的话恐怕有些困难。
别说是喝马血,就连听到马血这个字眼士兵们都会呕吐。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真的不想打开瓶塞,甚至出现一种情况,所有人在中午的时候统一喝血,免得是不是有人打开瓶塞一直处于呕吐状态。
三天时间,绝对是他们的极限,然而,三天真的能走出去吗?
这恐怕有些困难,按时间来算的话,最少还需要五天。
这个夜晚最终在人心惶惶中度过,众人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俱是打了烟熏妆的样子。
拓跋雅露愈发好奇,这些天来,她分明滴水未进,怎会不觉得口渴,反倒是拥有大量水源的任宁的嘴唇有些开裂。
就在拓跋雅露疑惑的时候,旁边的乌骓终于忍不住的倒下地上,嘴里开始吐着白沫,眼看就要死去。
这一声,引来众多士兵阴险的目光,很显然,已经把它当成了水源跟粮食。
这可是最后一匹战马,拥有最新鲜的血液,喝上去肯定很爽快。
“你们要干什么?”拓跋雅露挡在乌骓面前,看出士兵们贪婪的目光。
时至今日,鲜卑士兵也豁出去了,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公主殿下,这马活不成的,倒不如用它的血拯救兄弟们的性命。
“不行,乌骓不会死的!”拓跋雅露一口回绝,倒是没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她可以凶狠的惩治扰乱军心的士兵,却不能为了一匹僵死之马发飙。
前者是公理所在,后者纯属私情,她不能为了跟乌骓的情分而殴打士兵。
若真如此,她多年建立起的威信也便荡然无存。
“或许,我能救它。”任宁慵懒的伸了伸腰,故作镇定的说道,心里却是无比慌张。
说实话,他水壶塞他都已经打开了,就等着去给乌骓灌水。
然而,他是俘虏的身份,是鲜卑的敌人,跟乌骓没有任何关系,贸然施救的话定会遭到怀疑。
他需要借助拓跋雅露的力量来救助乌骓,也便有了这般高高在上的样子。
说实话,只要拓跋雅露服个软,说句好听的话,他就会顺坡而下,直接给乌骓灌一壶清水。
然而,他错了,错过了拓跋雅露对乌骓的感情。
她竟是不顾公主的身份,一下子跪在任宁面前,哀声道“求求你,救救乌骓。”
任宁直接愣了,心里百般滋味,他从未想让拓跋雅露给他下跪。
强大的自责感油然而生,任宁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女人下跪算什么英雄好汉,更何况是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