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秘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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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梅隐便带着阿羡去了醉曲坊。

风,簌簌地摇荡在山谷中。

褪去了一身的风尘气之后,当阿羡再次出现于醉曲坊的时候,他竟然感到一丝不适。

就好像喉咙间被一根鱼刺卡到似的。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阿羡抬头迟疑地问。

“你害怕了?”梅隐仍旧淡淡地道。

“不,只要你在我身边,刀山火海我也不怕。”他动情地说道,耳根子也红了一圈。

“那就进去吧。”梅隐牵起他的手,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去。

醉曲坊里装潢如新,一片歌舞升平,达官贵人来来往往,其中大多数是不事正业的大家族小姐们。家族中的事情自有长辈操劳,她们整日里就知道寻欢作乐,夜夜笙歌。

“我要见你们管事。”

迎面走来一个从容淡雅的女人,后面还牵着一个低着脑袋瑟缩起来的男人。

老鸨偏生认识她。

“你不就是之前住在后院里来历不明的丫头?”

但今日,梅隐的打扮大不如前,她洗去一身铅华,剩下的内村朴素而刚劲,任凭谁都不能小瞧了她。

“是。”梅隐淡淡地道。

“你还敢来?!”老鸨想起了她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还杀死了自己护院的事。

“这里是三千五百两银子,足够赔偿你的损失。”梅隐把装了银子的包袱仍在桌上。

“三、三千五百两?”老鸨吓得花容失色。

“这里的银子,足够买下你的醉曲坊了吧。”梅隐坐下喝了一口茶。

“是是是。请问……您是哪路的神仙啊……”老鸨知道此人必有很大来头,有些胆寒之前不把她当一回事的态度。

梅隐摆了摆手:“这个你不必过问,我只需要你把一个人的卖身契交给我,就行了。”

老鸨结结巴巴地问:“谁、谁啊?”

梅隐的口气不容置喙:“就是我今天带来的这个男人。”

“他!?他不是……之前我们醉曲坊里逃掉的小贱人么!”老鸨看到阿羡竟气不打一处来。

“小贱人也是你叫的?”梅隐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老鸨立刻收声道:“是是是,老奴该死,既然小姐你要了他,那便是小姐的人了。老奴这就去拿他的卖身契。”

醉曲坊并不缺打听消息的渠道。这个老鸨虽然表面上听从了梅隐的话,但是私下却多留了一个心眼。像梅隐这样平白冒出来的‘贵人’,其多数都与上头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亦或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几个月不见,醉曲坊仍如旧般歌舞升平。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因为那次意外而发生改变,多一个人、亦或者少一个,对这个无情的地方来说并无区别。

阿羡望着这纸醉金迷的旋涡中心,心中升腾起一股忧伤的波浪。他像是汪洋中飘荡的小舟,彼时无依无靠,此时只有抓住梅隐这一条风帆而已。

“怎么了?”梅隐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出现在他的耳畔。

阿羡愕然地眨了眨眼:“啊、啊?没事……”

梅隐望着眼前的亭台楼阁,淡淡地道:“往事如烟,灰飞烟灭。”

阿羡听见她那温润的嗓音化开在他的耳畔,仿佛一片柔云,带走了他心中的彷徨和阴霾。

他轻轻地扯了扯嘴角,笑道:“谢谢,我知道了。”

梅隐望着他那弯弯的眉眼,动人的笑容,竟有一刹那看愣了。阿羡笑的时候,更像那个人的样子。

温宁,那个曾经名动江湖的男人。他的一笑,迷倒了武林盟主和万千豪杰。

“你是温宁再世么……”耳畔传来梅隐的声音。

阿羡柔柔地与她对视,撇头问着:“温宁再世?”

倏地,猝不及防间,梅隐将她的手覆到了阿羡的脸上,拨弄他皮荡在额边的碎发。刹那间,两个人都愣住了。全然不顾醉曲坊还有不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没什么。”梅隐又忽然间抽回了手,语气冷淡下来。

老鸨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一切。

“找到了,找到了,他的卖身契找到了!”

老鸨手里拿着一张陈旧的契约书,上面的色泽俨然已经发黄,印泥却还如旧清晰。

“方才我给的三千五百两,已经足够为他赎身了吧。”梅隐对老鸨道。

“是是是。”老鸨恭敬地双手递上那张老旧的黄纸。

梅隐漠然地扫了一眼,眼神却凝在了那张卖身契上。

望着梅隐疑惑又震惊的眼神,阿羡愕然抬头问道:“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

梅隐接过那张黄纸,凝神盯着姓氏上的两个水墨楷字,一瞬间仿佛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你原来也姓温?!”她的声音严肃又可怕,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

阿羡看着自己的卖身契上,姓氏那一栏赫然写着两个字,正好是他认识的两个字——温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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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天地万物似乎都死寂一般悄然了,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他死死地盯住那两个字,还有那张破旧泛黄的卖身契约。他的心脏在砰砰地跳动,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向他绣住的脑海。有一个声音在他耳畔说:“羡儿,爹爹要离开这里一会,你乖乖待着,晚上爹爹来接你。”忽然,又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出现在他的耳边:“你爹不会回来了,他跟别的女人跑了。”

有一个漂亮的男人,抓住他的手臂,声嘶力竭地大吼:“温羡,你个赔钱货,还活着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死?!”

“原来,我叫温羡……我记得了……”他愣愣地僵住了身体,不自觉地说道:“温羡,原来我叫温羡。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里有一个羡字,却不记得自己姓什么,有人想要我忘了那个字。”

闻言,梅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温羡怯怯地扫了她一眼。

她望着老鸨,冷声问道:“把他卖来醉曲坊的人,是谁?”

老鸨眼骨碌直打转:“是……这……我哪里还记得……”

“你最好不记得。”梅隐收回了眼神,抓住了温羡的手,道:“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的力气奇大,抓得温羡的手臂几乎变形,可他从始至终没有吭一声。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任由那块皮肤被咬青紫出血。

从来没有见过梅隐如此骇人的模样,她的脸黑得像玄铁一般,那往昔好看的眉眼,如今也因为情绪而有些狰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温羡,只好被她拉着走。

风雪谷中枫叶一片染火炙热之色,枯叶摇曳之间,秋风吹遍山林。吹拂在梅隐的脸颊上,撩拨动了那最后一丝心弦。

温宁死之前,曾将一只精致的紫玉匣子一直带在身边。他嘱咐梅隐,等他殁了以后,把那块盒子放进他的棺材里,与他一起陪葬。

义父死的突然,梅隐将他安葬之时没来得及将紫玉匣子放进他的棺材里,后来便浅浅埋地在了他墓前的一片土地里。

她从来不曾打开那个匣子,因为义父说过,那里面装的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温宁,曾经有一个儿子。但是在他逃出王府之时,因为形势紧迫没来得及带走那个年幼的儿子,从此父子天各一方再也无缘见面。再后来,他听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梅隐把温羡带回林中旧宅,在旧宅的背后小山包上,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义父温宁之墓。

她从地里刨除那块紫金匣子,掸了掸上面尘封的泥土,表情肃杀地缓缓打开……

“你认识这个东西吗?”梅隐的声音从温羡的头顶传来。

“这是……”温羡错愕地望着从那个紫金匣子里拿出来的东西,结巴地道:“我小时候的……玩具。”

拨浪鼓悦耳的声音宛若涟漪一般蜿蜒在他的耳畔。

啪嗒,什么东西掉落了。是梅隐手中的紫金匣子,她僵直着身子伫立在原地,仿佛一只石化的雕像。

“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温羡也十分错愕。

“原来我义父的亲生儿子没有死,一直就在他身边。”梅隐死死地盯住他。

原来,柳安那个男人,并没有杀掉那个孩子,而是把那个孩子卖到了温宁藏身的江南镇的青楼里!他想要温宁不但见不到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他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让自己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过着惨无人道的日子。

其心可诛!

梅隐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就是……”温羡的脸色也不再正常。

“跪下。”

温羡错愕地看着梅隐,忽如其来的命令让他猝不及防。

“在他的墓碑前磕三个头吧,这是你的亲生父亲。”梅隐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可能,我是一个孤儿,我五岁就没了父亲……”温羡有些接受不了。

“温羡!你叫温羡,你是温宁的儿子,错不了。”梅隐大力地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肩头抓得生疼。

温羡龇牙咧嘴地表情,让梅隐突然意识到自己用了太大的力气。

“不、不可能!”——声音来自遥远的树林。

一个尖锐的男声划破空寂的风雪谷,温雪从丛林中钻出来,大叫道:“义父的孩子已经死了。”

“温雪……”梅隐错愕地抬头眺望。

“姐,你告诉我,你在胡说对不对。他怎么可能是义父的孩子?”温雪歇斯底里地抱着梅隐的身体摇晃。

梅隐点了点头,了然地道:“义父收养你的时候,你还很小,当时的事情你不清楚,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胡说!你就是为了把他留下来,才编造了这个谎言骗我的,原来你出去找他了,你真的要把他留下来,然后退隐江湖吗?”温雪激动地喊道。

“不错。”梅隐的声音有些发抖。

温羡诧异地抬头望着她,竟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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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又动摇了她的决心?

“难道,义父的仇你就不报了?难道,你不想拿回义父本该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为义父讨回公道。”温雪厉声道。

梅隐扫了一眼温羡,没有说话。

见她仿佛默认了一般,温雪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跑向了丛林的深处。

“温雪!”温羡忍不住想要叫住他。

眼看着温雪消失在风雪谷深处,梅隐也没有说一句话,冷着脸把温羡带进了旧宅里。

“别管我,你去找他,他现在正生气,你不怕他做傻事吗?”温羡担心道。

梅隐淡淡地阖上眼帘:“他迟早都要接受这个事实,不如让他早点冷静地想清楚。”

“可是……”

梅隐不容置喙地打断了他的话,“安静一点,我现在有话对你说。”

她慢慢地走进他,将他赶进逼仄的墙角,整个人的阴影瞬间覆盖在他的身影上。

温羡愕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愣愣地望着这个比他高出一截的女人。

“可是……”他的话语再次被打断。

“嘘!”梅隐顿了顿,望着他错愕的眼神,目光仿佛化了一般:“让我来说。”

梅隐的声音继续传来:“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喊一声,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名分,好么?”

温羡的神志被揉碎在她高傲轻浮的话语里,他轻轻地抱起她的腰,依偎在她怀里,屏住呼吸地轻声问道:“为什么?因为我是温宁的儿子么?因为你喜欢温宁,所以也会照顾我?”

梅隐坦然地道:“不错,我是喜欢温宁,他让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温暖。我纵然武功高强,能够荡平四海,可我是一个孤儿,我从来不知道在一家其乐融融的家里生活是什么感觉。温宁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家的人,你,是第二个。”

梅隐的直白,反而让温羡有些猝不及防,他原以为她会说点谎话骗骗他的。因为自己的父亲,而连带着照顾自己,这样的关系让温羡感到无所适从。平生第一次让他吃醋的人,竟然是自己长大后就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此刻,他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有一个小恶魔正在窥探他的内心。

“我……”

“温羡,不要拒绝我,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被拒绝。”梅隐的吻忽然间落了下来,伴随着温热的呼吸,扫荡在他脆弱的脖颈间。那女人独有的气息,瞬间包围了他的身侧,让他恍然间神魂颠倒。他迷了神志,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然后被梅隐整个抱了起来。他的身体,在她的手掌之间变得像只蜉蝣一般轻盈,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破碎似的。

“唔……”他的唇被她狠狠地吻住,就像猎人的兽夹一般,不容他挣脱出逃。

她的手堂而皇之地深入他的衣衫,轻轻拨开松散的盘扣,让那裙衫整个儿滑落到青石砖的地面上。他被梅隐吻到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手臂就那么软软地搭在她的肩头,任由她将自己的外面的衣衫全部盘剥干净,任由她的柔荑像只无骨鱼一般游走在他的后背上,任由两人的如瀑一般的发丝胡乱地纠缠在一起。

“哈……”他难耐地轻哼一声。

梅隐知道他来了感觉,便把他打横抱上了床榻。厚重的床帏一经放下,里面就变得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黑暗中,他的手臂被高高地举起然后箍住。女人的手滑进他的双腿之间,颇有技巧的撩拨着那隐秘的欲望。

“嗯……”他的欲望在她的手心里高高的站了起来,不知羞耻地索求着更多的爱抚。那身体最原始的本能逐渐攀上高峰,占据了最后一丝理智的高地。

他只好缴械投降,任由梅隐爱抚着他的身体每一处,就像往日那样。只不过梅隐的动作现在更加大胆和猛烈了。

她一边蜻蜓点水地在他的身上各处落下吻痕,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骇人的话语:“你知道么,在看到你的这张脸之时,我就想要你了。在知道你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之后,我就更加想要你,我想把你揉进我的骨子里,这样我们便可以永远不分开……”

温羡的心里有一丝丝绞痛:“可是我不是温宁……”

“没关系,温宁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复活了。你就是他,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会爱你一辈子……”她扶住他的玉茎,将那可爱的玉芽放进身体里,就像要把他吃进身体里一样。

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冷淡得梅隐像今天这一刻这样偏执过,她说着那些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话,一边把自己的身体跟他纠缠在一起。在昏暗的床榻内,她一遍又一遍地要他,仿佛可以做到天荒地老一般。

梅隐,风中雪,雪中梅,梅中隐。

一点寒芒穿透整个严秋,扫遍整个风雪谷,山林终于要进入冬季了。

月华皎皎,明媚兮兮,一点烛火染透整个旧宅邸。

“你想要我替你父亲报仇吗?”梅隐仍合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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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漫不经心地发问。

“不想。”温羡偎在她怀里,语气十分坚定。

梅隐似有些意外:“为何?”

温羡想了一会儿,声音闷闷的:“有很多原因啊……最大的……就是……我不想你有事。”

梅隐淡淡地冷声道:“你真把我当你妻主了?”

温羡错愕了一瞬,又马上掩盖:“难道不是么?”

梅隐没有说话,半晌后,她忽然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羡沉默了片刻:“你说过,他是个很温文尔雅、很有风度、很果决的人。”

“呵,他并不果决,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被段艳的几句花言巧语欺骗了。”梅隐扼腕地道。

温羡从她的语气中,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迟疑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梅隐望着他半晌,点点头。

“你想要报仇,是气父亲被她欺骗了,还是为了……”

梅隐忽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温羡蓦然低头道:“算了。”

“没关系,是你的话,我不会生气的。”梅隐似乎猜到他要问什么,语气淡淡的道。

“算了,我想过了,无论如何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我还是……不要知道太多。”

梅隐畅然一笑,勾起唇角在他耳畔呢喃道:“如果我非要告诉你呢?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记恨她得到了温宁,却又不好好珍惜他。我要报的仇,从来就不是什么杀父之仇。”

听到这个答案的温羡,有些难受地阖了阖眼帘。本来他在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可亲耳听她讲出来却仍旧感到一丝窒息。

他忍不住抬头,勇敢地迎接上她那炙热又偏执的目光:“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态来看我的?”

他的身体里,一半流着段艳的血,一半流着温宁的血。

“你是你,他是他。”梅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

梅隐换上一双慵懒的眸色,勾过温羡的下巴,静静地注视着他,幽幽地说道:“段艳杀了你父亲温宁,你的母亲杀了父亲,这是令我感到遗憾的。不过世上身世悲戚的不止你一个,我也没有太多感觉,唯一让我有点在乎的是……你的这张脸。你长得像他,不像段艳,这是令我欣慰的。除此以外,我没有把你们有太多联上去的想法。”

“所以……温雪说的是真的?”

“什么?”

“我是父亲的替代品,是真的?”

梅隐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眸底闪过一丝错愕。

这沉默让温羡感到一丝恐惧。

强大如她,要杀了他或者抛弃他简直易如反掌,碾死他也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这样一个人因为一种莫名的原因对自己情有独钟,实在是一件令人提心吊胆的事,至少对温羡来说是这样。

“我不想骗你,的确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对你领另眼相看,不过温宁已经死了,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他,所以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件事我不想用谎言骗你。”

“……就知道,我不该问。”温羡阖上眼帘,把头埋进她的怀里,似乎这样做可以稍微安慰一下自己。

梅隐把他从怀里挖出来,在他瑟缩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有些事情,很难用语言说明白,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只知道,一看见你时,我就想对你这样……”

她把手放进他刚套上的裤兜里,按上那被疼爱了一整晚的欲望上。

“啊哈……不要……好痒啊……”温羡咯咯地笑着,蜷缩起身子在她的怀里扭动起来。

见他笑了,梅隐的神色也放松下来,在他耳畔呢喃道:“快睡吧,入冬了,以后的天气会更冷,明天早起上山去砍些柴。”

“好。”温羡抱着她温暖的躯体,意识渐渐陷入黑暗中。

梅隐感受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均匀起来,她偏头望向窗外,风似乎更加凌冽了,不知道温雪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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