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直接把他外套、帽子都扔了,减轻负担,就差想把外裤脱了只穿内裤更轻松,咬着牙往上追。
他是在爬过某个转弯时几乎滑倒。因为都是土石路,正经的砖条石已经没有了,土和鞋底之间很滑,给他原地来了个大劈叉,斜着就劈在了台阶上!
那角度诡异,他姿势狼狈,硬撑了几秒,没撑住,以慢镜头后捯,一屁股坐那儿了,真他妈怂。
心里特别委屈,庄啸就是不等他。
他是不服输的,不撞城墙不回头,今儿追不上人他就扯个大旗跳城楼!文明的不行就来武斗,委婉的达不到目的,还可以撒泼耍赖呢。
他从地上拔起来,喘口气,打算继续跑。
一抬头,前方远处的层层台阶上,庄啸回过头,就立在山顶……
庄啸假若不回头等他一步,绕一圈儿下来他也追不上,等他再跑下山,就直接天黑打道回府了。
裴琰低着头,咬着牙,闷头走上去了。
他是想好了过去以后发泄两句,待爬到了却又大喘气,就在庄先生面前,弯腰撑着自己膝盖,一阵狂喘,妈的,真不想讲话。
“你继续跑,你就别停,我追得上!”裴琰喘着说,赌气。
“刚才看你突然就没影了,扑哧的一下,我以为你直接从台阶滚下去了。”庄啸说。
“我就是摔了一跟头。”裴琰噘嘴。
“那就别追了。”庄啸看着他,说。
“我这不又爬起来了吗,咱继续,你继续跑啊?!”裴琰虎视眈眈地瞪着人。
其实庄啸没干什么对不住他的事,他俩谁又不欠谁的,但他这时的表情,真的很像庄啸干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
都忒么累瘫了,双双坐在地上粗喘。
“你把外套给扔了?”庄啸把自己外面一层恤衫脱了,递给他。
庄啸脱了也就剩个背心了。
裴琰接过衣服,挪近两尺,毫不客气地把衣服一人一半搭在身上。他们靠着身后的城墙,伸开双腿,横在这条路上。
野长城顶峰,已经没有第三个人了。山峦辽阔高远,凉风习习,四目远眺心旷神怡,风景美得令人窒息,也生不过三秒钟的气。
裴琰眨巴两下,甩掉眼皮上的汗:“我忒么跑得都低血糖了,我头晕。”
庄啸问:“吃早饭了么?”
“没有。”裴琰说,“吃了早饭也不至于追不上你,着急出来找你了。”
“找我干吗?”庄啸道,“我又不会跑了不回去,戏还没拍完。”
“怕你被摩的司机拉到哪个山沟里打劫了啊。”裴琰嘟囔。
“算了吧。”庄啸笑出声,“我打劫他们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