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陆云纱走到床边,仿佛卸下来人前的戒备一般,一下子坐到床上,软绵绵的床垫顿时便跟着陷了下去,紧接着,薰衣草色的睡裙随着主人的动作扑在了同样淡紫色系的床单上。
抬头望着被淡黄色台灯映照的朦朦胧胧的天花板,陆云纱伸出一只手仿佛要握住什么一般,朦胧的灯光也为她柔嫩的肌肤洒上一层暧昧的光晕。
这次和父亲回到京城参与陆家的会议之前,她便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尽管她年纪和陆少煌差不多大,但是做为一个女生,心思自然要比男生们细腻的多,远在西北的家里的时候,她便渐渐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家族以前的事情,还有关于家主退位年龄和让位制度。
想到家主两个字,陆云纱轻轻眯起了眼睛,在她的视线中,朦胧的天花板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看不清的人影,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极为慈祥的一个老爷爷。
“爷爷……”自言自语一般,双唇轻启,陆云纱不自觉地出声道。
陆云纱对爷爷的印象只有七岁以前,那个时候她和父亲陆雄飞一家人还是住在京城,陆雄飞的教育比较保守,所以陆云纱小时候不怎么被允许离开家里附近太远,又因为陆雄飞太过正经,看起来凶巴巴地样子,因此她小时候很少有同龄朋友。
只有爷爷每次都会来陪自己玩,给自己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且爷爷的手工特别精美,做出来的小动物和活的一般。
只要想到爷爷,陆云纱总可以闻到一股若隐若无的馄饨香味,爷爷的厨艺和他的手工一样好,根本让人无法把他和铁血军人的身份联系在一起,不过爷爷却从来只做馄饨,据说是因为奶奶在世的时候,最爱吃爷爷的馄饨,所以从那之后爷爷便不做别的菜了。
不过……
陆云纱松开了抬手的力道,任由胳膊躺回床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过爷爷在她七岁那年就去世了,在那之后不久,自己家也搬到了西北,而今再回到京城竟是已经隔了十年光阴,城市里的一切似曾相识又仿佛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不禁让人暗生唏嘘。
深吸了一口气,陆云纱从床上又坐了起来,来到旁边的书桌旁,从包里掏出一本印有童话般森林图案的日记本放在书桌上,打开日记本封面的扣子,摊到今天的部分,用日记本上自带的水性笔写了起来:
今天开了第一次家族会议,果然比想象中还要紧张。二爷爷正式宣布了让位的事情,让爸爸和二叔比谁先解决家族难题,谁就是信任的家主,不过我觉得二爷爷肯定是袒护二叔,毕竟以爸的直心肠肯定不会处理的那么妥当。
不过,我也会尽量帮他完成任务的!
因为爸在来的路上和我说,现在的陆家和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截然不同了,他要让陆家变回原来的样子,一开始我不懂是什么意思,直到今天开会的时候才知道现在陆家的情况。
今天要早点了睡,明天转到了新学校,和陆少辉两兄弟在一个学校,总觉得不太适应……
轻轻合上日记本,陆云纱把它重新藏进了包里的隐蔽夹层中,这是陆建业以前教过她的,遇到的事情都记在日记里,就可以不用在心里积累太多情绪,做为从小单亲家庭而且又有这样古板性格一味埋头工作的父亲的陆云纱,记日记无疑是最好的方法了。
记好了今天的日记之后,陆云纱重新躺回了床上,顺手关掉了桌子上的台灯。
夜空之下,吃的饱饱的林清雪三女心满意足地从老巷里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