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听到有人要看她的孩子,第一个反应是有人要抢她的孩子,她立刻紧张的往后退了两步。
老村长好说歹说,费了很多口舌,又允诺多给她一筐米面,这才说动了她。
刚满月的婴儿,还是小小的一团,身子粉粉的,嫩嫩的,缩在被单里,只能看见一个脑袋。
这个年纪的婴儿,除了吃就是睡。
女人把他喂饱,孩子就在她背上睡的又香又甜。
沈月萝看着襁褓中的婴儿,只感觉一颗心化成了水,温柔的不可思议。
“相公,你快看,这孩子长的真好,瞧这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哟哟,她肯定做梦了,竟然笑了,”沈月萝母爱泛滥,逗着孩子,笑的合不拢嘴。
龙璟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除了觉得她很小,小到让他担心能不能养的活之外,他真看不出这么个小东西,有什么可爱的。
沈月萝抱孩子的运作还很生疏,孩子的母亲就在一边,小心的提醒着她,告诉她该怎么抱,孩子才会舒服一点。
沈月萝抱的爱不释手,过了好一会,才想起龙璟好像没什么反应。
她不高兴了,“相公,难道你不喜欢孩子吗?”
龙璟瞄了眼她的肚子,“我只喜欢自己的孩子。”
没错,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真没什么感觉,他也以为自己对孩子无感呢!
可当想到沈月萝肚子里小东西时,他忽然感觉一颗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那是一种暖融融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从心底溢出来。
沈月萝乐呵呵的笑了,嗔怒的斥道:“你这人真是的……”
抱了一会,沈月萝才将孩子还给年青妇人,并给了她一块玉佩。
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也不是龙璟送给她的,只是一块玉佩。
但是对于乡下人来讲,这样的一块玉佩,几辈子都挣不到。
“多,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民妇给夫人磕头了,”女人抱着孩子就要给她跪下。
沈月萝赶忙将她扶起,“不必磕头了,好好把孩子养大,就算是女儿也要好好的养着,让她念书识字,最好再学点武功,能保护自己,以后就不会让人欺负。”
“是,民妇一定好好教她,这块玉佩就是她的传家宝,我不会把它卖掉的!”
传家宝就是这么来的,也许这块玉佩会一直传下去。
妇人离开之后,没过多久,村口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让沈月萝感到意外的是,来的人竟然身披盔甲,一副军人打扮。
领头之人,更是一身枣红色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俨然是一副将军的打扮。
庞浩原本那双快要成死灰的眼睛,在看到来人之后,瞬间变的一片明亮,“爹……爹,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
他本来被点了穴道,可是时间一久,穴道自动解开。
虽然穴道解开,可他根本不敢动,只能装作穴道还没解。
看见来人,龙璟眼中神色一暗,却不是别人以为的害怕,他只是在酌量,在猜想。
一个小小的县城,即便是一个州府,也不可能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军队竟然可以私自调动,只是为了救庞家的子孙,便要如此大动干戈吗?
庞浩看见龙璟的神色,以为他是害怕了,心里那个得意劲,已经蔓延到脸上,“现在知道害怕了?要是你们给本公子跪下磕头,本公子或许还能原谅你们,否则就等着被我爹碎尸万断吧!”
龙璟一个淡漠的眼神扫过去,庞浩得意的神情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就这么僵在那。
“庞家养了这么一支军队,只怕连皇上也未必知道,夫人,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龙璟俊脸上哪有半点害怕的样子,他微笑着看向身边的娘子。
沈月萝眼珠转了下,瞄见那群人已经走近,于是清了清嗓子,故意拔高了声调,阴阳怪气的道:“还能是什么罪名,这可是谋反哪!私养军队,想必是皇后才能干的事,皇后一定是为了太子,多么慈爱的母亲哪,是不是想着哪一日老爹不肯让位,再来个逼宫夺位?”
刚刚走近的庞统,胡子已花白,想必是常年习武的缘故,庞统看上去精神抖擞,浑身的劲。
那双眼睛也不像五十几岁的人,当他的眼神看向龙璟跟沈月萝时,若换了一般人,指定会被他的眼神吓瘫。
庞统跳下马时,身上那股子精烁的气势已然变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兴的笑意。
“老夫以为是谁路经老夫的地方,扣押了老夫的儿子,原来是永安王,龙震天,老夫认识,这一位想必就是龙兄的儿子,龙璟对吗?”
庞统跟龙震天称兄道弟,这一点倒是让龙璟有些意外。
但事情已到了这一步,而且对方也是来者不善,龙璟知道自己没必要对这个老头客气,“庞大人猜的不错,本王就是龙璟,不过庞大人说的扣押似乎并不准确,令郎当着本王的面调戏本王的王妃,难道本王不该出手教训,反倒任他为所欲为?对不起,本王没那么好的心性,也没庞大人的胸襟!”
龙璟这话是有另一层含义的,也是最能激怒庞统的。
只因十年前,有人传言,皇上看中庞统的美妾。庞统也是聪明,主动将美妾送上,换得皇上的赞赏。
后来有一次宫中设宴,皇帝当着庞统的面,与那美妾打情骂俏。
虽然那美妾已成了皇帝的人,但是看着先前还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此刻又在皇帝身边妩媚调笑。
对庞统来说,如同打了他的脸。
正如龙璟所料,前一秒还是笑容可掬的庞统,立刻变了脸色。
“龙贤侄真会说话,老夫以前听说你病的不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龙璟忽地一笑,“有劳庞大人惦记,本王现在好的很。”
沈月萝对这个老头很生气,“庞大人是吧?现在是不是应该讨论你儿子的事,身为地方父母官,肆意欺压百姓,任他胡作非为,难道这也是庞家的为官传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