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各忙各的,全都跑了出去。
沈月萝从箱子底下,翻出仅剩的半坛子酒,递到大胡子面前,“诺,把这个喝了,待会要拔刀。”
“不需要,我能挺的住,”元朔已经清醒,腹部的伤口疼的他不能呼吸。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需要任何的麻醉,他是草原之王,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沈月萝白了他一眼,无语的叹气,“你别自以为是了,让你喝酒,不光是为了麻醉,还有消毒,总之,你把这坛酒喝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快点,别逼我动粗!”
时间本来就紧迫,这货还在拖拖拉拉,烦死个人。
元朔用幽暗的黑眸看了她,接过酒坛,头一仰,咕嘟咕嘟,跟喝凉水似的。
沈月萝看的胃疼,“让你喝,也不用这么灌,以为自己酒仙呢!”
半坛子酒,元朔几口就喝完了,放下酒坛,粗鲁的用袖子擦了下嘴巴,不知是酒的原故,还是这夜的原因,黑眸又暗了几分,“这么点酒,只当润嗓子,你要动手就快点!”
说完,他往床上一躺。
“喂,你脱鞋啊,这是我的床,你别把我的床弄脏了,”沈月萝冲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吼道。
她虽然没有洁癖,可这家伙进来的时候一身泥巴,虽然脱了外衣,可这身上还是脏的很,鞋子还滴着泥水,她要怎么睡嘛!
元朔突然睁大眼睛,如鹰似狼,看的沈月萝心儿一阵一阵的颤抖。
半响,他才慢慢的开口,“对不起!”
“啊?你现在才跟我说对不起啊,呵呵,”沈月萝冷笑,“不会觉得太晚了吗?我是让你把鞋子脱掉,毕竟我是个女的,你好歹顾及一下嘛!”
元朔捂着腹部,再次坐了起来,低着头扯下身上的外衣,只留一条湿透的亵裤。
随后又想用外衣去擦脚上的泥巴,可是腹部有伤,够不到。
“你别动了,我去打点水,给你洗洗,”沈月萝真怕他那么用劲的弯腰,再把箭头扎进血管里。
她刚要出门,阿吉揣着药,正好回来,“主子,药我拿来了,你快些给他医治。”
“哦,那你去打热水,给他洗洗,把我的床弄那么脏,我还要不要睡了,”沈月萝接过药,又把木盆塞给他。
阿吉点头,顶着暴雨,又奔进厨房了。
很快,其他人也回来了。
沈月萝从柜子里找了个旧垫被,让他们将元朔扶起来,再将床重新铺好,待会要是冒血,也不会把她的床弄脏。
阿吉伺候着元朔清洗,情况紧急,沈月萝也没有离开。
偶尔抬头,就看见元朔健美的上半身。
我靠!好有野性,
好有野性,好有爆发力,好有男性魅力。
虽然龙璟也有腹肌,但跟元朔的堪比健美先生的腹肌比起来,逊色太多。
这货不仅胸肌够结实,腰部也完美如雕刻,紧实没有一丝赘肉,而且很修长,不像有的人,腰很瘦,却很短,穿衣服不好看。
沈月萝不知不觉,盯着元朔的上半身出了神。
直到老三叫她,才回神。
清洗过的元朔舒服多了,在阿吉的搀扶下,半靠在床头,一双幽暗的鹰眼注视着沈月萝,“可以了,动手吧!”
“哦,那你忍住,”沈月萝命人将油灯移了过来,所有的器具,都在厨房的大锅里消毒,也只是简单的消毒。
临到需要用的时候,再在火上烤一烤。
沈月萝握着小刀,坐在床边,“那个……我事先声明,我没干过这事,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不准变成鬼来找我!”
元朔那张满是胡子的脸,似乎有笑意划过,“你放心,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谢谢你!”
他说的当然不止这一次,从她放过阿吉五人,并收留他们,到最后连他一并收留开始,他对沈月萝更多的是感激。
从前还以为南楚的女子,全都娇弱的跟温室的花骨朵似的。
沈月萝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看法。
这样一个有勇有谋,又有胆色的女子,就算在他们蛮夷,也很少见。
沈月萝攥了攥手里的刀,笑的很牵强,“你别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闭上眼,你看着我,我不敢下刀。”
元朔点头,在闭上眼之前,他轻启唇,说了四个字。
“我叫元朔。”
沈月萝听是听见了,但没往心里去,她整颗心都悬在元朔腹部的伤口处。
说句真心话,她怕归怕,但骨子里对于冒险的兴奋感,也支撑着她,让她胆子变大。
连穿越这种事,都让她碰上了,还有什么可以难住她!
刀入皮肉,元朔没动也没哼哼,只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额上开始溢出汗。
真汉子,铁一般的男子汉。
沈月萝也紧张的冷汗直冒,她需要将伤口划开,到一定宽度,再将箭头翘出来。
看着伤口鲜血越流越多,她紧张的呼吸都快停了。
努力压制内心的紧张跟恐惧,手不能抖,也不能迟疑。
“嗯……”元朔疼的脸都白了,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