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永安城一条繁华街道的拐角处,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马车里被丢了出来。
丢的那叫一个狼狈,摔的四脚朝天,等到马车离开好一会,她才颤动了下手脚。
不幸中的万幸,没摔断骨头,就是姿势太难看。
“哎哟,我的腰,我的腿,我的屁股,疼死了,特么的一点风度都没有,拽个屁,姓龙的别让本姑娘再逮到你,不然有你受的!”沈月萝满脸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对着马车一阵疯狂怒骂。
不就是扑的时候没注意,扑的位置不对,没扑到上身,扑到下身了吗?
她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他非得闪躲。要是他不躲,她也不会失手嘛!
真是小气,就算扑到下面,吃亏的也是她好吧?
小春提着心吊着胆,刚才沈月萝被甩飞的一幕,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自家主子的性情,他还是了解的。
纵然不尽女色,有时不通情理。但还是很有风度的,沈月萝被主子如此对待,说明她真戳到主子的痛处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痛处,能让主子忍无可忍,连最低的风度都没了,他真的很好奇。
马车之外艳阳似火,马车里的温度却低到了极点。
某人坐的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双讳莫幽邃的眼眸,死死瞪着刚才沈月萝坐过的地方。
龙璟保持这个动作,直到马车快要驶进永安王府,他才忽然动了。
身影快如闪电,从马车里飞出,向着御兰院飞去。
“爷这是怎么了,”小春纳闷的嘀咕。
主子的性情,一向是不急不缓,同样的匆忙,他只在昨天见过。
那是主子从送君亭回来,还没进侯府,便飞身而出,洗了两个时辰,才从浴桶里站出来。
小春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难道昨天也是因为沈月萝?
想到这个可能,他栓好马车,就往孙芸的住处跑。
这么重大的发现,他定要支会王妃一声。
只因王妃大人给他下了死命令,但凡有关世子爷的取向问题,都得提到第一位。
小春满头大汗的找到孙芸,她正在自个儿的院里练武呢!
孙芸练武的时候,整个王爷府,没一个人敢靠近。
为什么?
呵!你见过一个身材并不健硕的妇人,却握着一把足有九尺长的关公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停都停不下来。
她自个儿的院子里,连一棵小树苗都没有,可见她的功力有多吓人。
最关键的问题是,招式有了,内力不足,好几次长刀从手里脱飞,要么砸在院墙上,要么砸在地上,砸出个大洞。
这样的练武方式,试问,谁敢靠近?
龙震天也远远的站着,站一会,往后退几步,时不时的还得提醒她,小心这里,小心那里。
小春跑来的时候,龙震天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只差那么一点,媳妇的脑袋就被削下来了,他按着心脏,暗恼孙芸,总有一天,他得被媳妇吓死。
“王爷……”小春抹着头上的汗,察觉到龙震天脸色不对,眼睛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他也没敢直接说出来意。
“闭嘴!”龙震天虽然已有五十岁,但身板硬朗,声音洪亮,底气充足。生起气来,吹胡子瞪眼,跟着火的喷火龙有的一拼。
小春掏掏被他震的发麻的耳朵,懦懦的缩了缩脖子。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小春捂着眼,寻声望去。
好家伙,院里的石桌又碎了一块。
龙震天困难的眨眨眼睛,摸着胡子,一阵唉声叹气。
小春抱着手,跟他站在一起,喃喃的说道:“老爷,这个月咱府里换了几个石桌了?要不让铁匠铺打个全铁的,耐砸,肯定坏不了。”
龙震天叹气道:“你们家王妃娘娘说了,砸石板才有感觉,换成铁的,砸着不过瘾。”
小春听的咋舌,“老爷,您对王妃真好。”
这话绝对是真心的,放眼整个南楚,绝没有哪个男人能像老王爷这般,不纳妾,不要侍妾,身边就只有王妃一人。
当然了,龙昊他娘,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这其中的曲折,一两句也说不清楚。
龙震天又叹气,“不好能行吗?”
孙芸的火爆脾气,多年前他试过一次,打那之后,他再不想试第二次。
一刻钟过后,孙芸收起大刀,调整呼吸,然后拖着大刀,朝他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