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甜枣一类的甜食,她便从菜厨里捻了片酱菜,一并在送到屋里。
“娘,药还烫着,凉些了再喝。”
“嗯,你把药放下,快去洗洗睡吧,”曲文君知道她奔波一天,虽然女儿不说,但她眼里的疲惫,做娘的,怎能看不出来。
“我没事,就是进了一趟城,周胜赶着驴车送我去的,也没走路,您别动,让我瞧瞧伤口。”
伤口有恶化的迹象,光靠喝草药,怕是不行,她得去寻几种消炎的草药给曲氏外敷。
但是这个事,她不会跟曲氏说,免得她担心。
“娘,您待会早些睡下,我收拾了碗筷,还有事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办!”
“哦……是跟郑林对账,今儿生意好,郑林不肯按天算工钱给我,非说跟我分成,这不,明儿一早还得去卖肉,若是耽搁了,我怕会忘,您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来,回来的时候,让郑林送我到家门口。”
“这样啊,那你路上小心,万一有什么事,就大喊一声,村里人虽然不待见娘,但也不会见死不救,他们本性还是很善良的,”曲文君感觉到女儿的巨变,怕她跟村里人起冲突。
说到底,朴实的村民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对于曲文君的叮嘱,沈月萝统统点头应下。
收拾完厨房,她舀了热水,伺候着曲文君洗脸洗脸,还给她擦了身。
曲文君看她这么能干,还懂得孝顺自己,欣慰的不得了。
养儿防老,虽然她养的是女儿,但只要对她孝顺,儿子女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关了堂屋的门,沈月萝又去看了小花,这家伙能吃能睡,此时躺在它的猪窝里,竟然一动不动,连她站在猪圈旁边,它也没有丝毫反应,要不是看它肚子一鼓一鼓的,还以为它没气了呢!
沈月萝好笑的看了两眼,便去拿上柴刀,小铲子,还有绳子,背篓,关上院门闯入夜色中,离开了村子。
记得前世,她也经常上山挖草药,所以对常见的消炎草药,还是略知一二的。
消炎化脓的草药,都是很常见。
若是放牛的时候,仔细观察牛吃草,就会发现,其实动物比人聪明,它们了解哪些草药对它们有利。
头顶的月光昏暗,离村子越远,四周越是寂静,静的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当然,除了她的呼吸声,还有蛙鸣,蛐蛐叫,偶尔从很远的林子里,还能传出几声鸟儿的怪叫声。
不同于昨晚独自进城找娘亲,那时心里有执念,一门心思的往城里赶,也就不觉得夜路难走。
现在她一个人走在河梗上,根本不敢往别的方面想,杂念越多,恐惧也会越多。
寻到早上割水草的地方,她估摸着,就在这一块。
也亏得她视力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准确找出自己需要的草药。
反正不管是不是,先挖了再说,回家重新再挑一遍就是。
☆、第32章 走夜路(二)
沈月萝一个人蹲在河岸边,身影晃协的弧度不大,如果此时有人经过,也会被她吓个半死。
谁会想到,一个女娃娃,也敢晚上跑到这里来,万一遇上什么坏人,连人带名声可都没了。
忽然,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很轻,但沈月萝听力还不错,仍然听的清楚。
她不动声色的停下挖草药的动作,悄悄摸到自己腰间的柴刀。
这把柴刀,郑老爹经常给她打磨,又快又亮,只要沈月萝一刀挥出去,别说小动物,就是个人,也得被砍了脖子。
她静立不动,连呼吸频率也放慢了。
眨眼间,那沙沙声已经很近了,她眯起眼,突然拔出柴刀,投掷而出。
柴刀在空中翻滚,却没有乱了方向,翻滚中,猛然钉入了什么东西,但是没有声音发出。
沈月萝观察了四周,见没有异样,便站起来,朝柴刀的位置摸了过去,
扒开草丛,就见柴刀钉入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扭动。
“哎呀呀,原来是条蛇!”沈月萝忍着头皮发麻,伸出过去,将刀拔了出来。她不怕蛇,但也绝对不喜欢这玩意,扭来扭去的,多恶心。
柴刀钉住的地方,不在蛇头,而是蛇身正中间。她将柴刀拿下来后,那蛇居然还能逃走,只是少了半截身子,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起鸡皮疙瘩。
蛇头是尖的,这蛇有毒。
沈月萝迅速跳开,看着半截蛇钻入草里,留下的半截,扭了会,也不扭了。
就在这时,周围好像有微弱的呜咽声。
“我操,这是要招鬼的节奏?”沈月萝窘的不行,她今儿也太倒霉了吧。这一天过的,岂止是惊心动魄。
“特么的,本姑娘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敢吓我,就得承担后果,哼!”
她苦逼的懊恼,此时没有酒,否则来杯酒,壮壮胆,也不至于过于害怕。
一手握着柴刀,一手拎着铲子,寻着声音的来源找了过去。
走近河滩边,她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不是人类的血腥气,更像动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