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说着，便转身回头，林晨一把拉住、反手撩起她的头发。
只见苍老的，遍布疤痕的脸，脸上还满是污垢，瞳孔灰暗，印堂呈现一片死灰，显然……她周身死气围绕，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林晨看着这张脸，震惊的迟迟说不出话。
“你……杨露？”
杨露连忙挥手，把脸盖住，辩解道：“我……我不是杨露，我不是、我就是普通老太婆而已。”
林晨面露痛苦之色，问道：“你……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是杨露，我不是……”老妇忽然哭了起来，转头要逃。
林晨一把拉住她，粗暴的撩起头发，死死盯着她的脸，“你就是杨露。”
“你，怎么了？”
九年前，杨露差点一剑杀了林晨。
那一剑，是她用她的容貌，加上五十年阳寿换来的。
九年过去，杨露已经六十多岁，不知道她赶到明教花了多长时间。
“我……我没怎么！”杨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和苦笑。
“你放心，我不是来要你命的，那条命九年前你就还给我了。”
“我……我听说你结婚，就是来看看，看新娘子好不好看，漂不漂亮。没别的意思，我就孤家寡人一个，时日无多，就剩这点心思没有了了。”
杨露说话小心翼翼的，嘴角的笑意挂着卑微，她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不仅八级功力没了，就连命都活不长久。
战争年代，杨露被天龙会带走，她一家人死在了炮弹下，这世上再没有她什么亲人，林晨也不知道这九年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
林晨喉咙仿佛被一块鱼刺卡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杨露豁达一笑，说：“放心吧，都那么多年了，那些事儿该过去的早就过去了，我想来想去，现在认识的人好像只有你了，就来看看。”
“新娘子在哪儿呢？看一眼我就走。”
林晨深吸一口，心中五味杂陈，缓缓说道：“新娘子在里面。”
杨露笑问道：“是不是柳嫣然？她真的好看，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嫉妒她，她又漂亮，又有钱，还有你。现在想想吧，好像也没什么好嫉妒的，那会儿还干了不少蠢事儿。”
林晨摇头答道：“不是嫣然，嫣然……现在在国外，九年没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过段时间我就会去找她。”
杨露笑笑说：“我眼光当真没错，我听说现在海上很危险，这都九年了……你也愿意去找，可惜、我那时候太傻了。”
“行了，以前的那些事都过去，就别说了。进去坐吧、想办法帮你恢复这些伤。”
杨露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漂了九年早活够了。”
“林晨，这谁啊？”刑若蕊不知何时到林晨身边，挽着他手臂问道。
“我初恋！”林晨答道。
杨露朝刑若蕊笑笑说：“这就是新娘子吧？真好看，果然你找的新娘子一个个都比我好看的多呢！”
“既然是老朋友，那赶紧进来吧！”刑若蕊笑道，脸上没一点吃醋的意味。
“不用了，我看看就满足了、我走了！也不知道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活着还没活着，这世界太多事儿说不清，我得去找找。”
“林晨……如果我死了还没找到的话，就麻烦你替我留意留意，我这样的都救活了，我孩子也说不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