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嘴上骂得狠,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九娘自从来到杏花村,赚了些银子,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对她这个长辈一点儿都不尊重,还三番几次纵容他人跟她干仗,她忍了很久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看九娘这贱蹄子遭罪,仿佛有人替自己出一口恶气,三婶能不高兴吗?
旁边拿着锅铲的四婶看了看三婶怀里的几颗石子儿,便忍不住白了三婶一眼,冷哼道:“三嫂,听说你这几日身体不好,还躺在床上修养呢,这事儿你就别凑热闹了,回家好好歇着吧!这大晚上的,到处都黑漆漆的,还有积雪,路又太滑,万一摔了一跤……只怕不是躺几天就能好的。”
三婶冷笑了一声,道:“谁说我身体不好?我身体好得很呢!你这乌鸦嘴,可别咒我!”
三婶说着,便大步朝前面去了。
不少人手上都举着火把,火光照在地上的积雪上,映着周围都亮堂了。
等大家闹哄哄的赶到九娘家大院门口时,闻着周围的血腥味儿,乡亲们脸色骤变,别说是妇人,连许多汉子都吓白了脸。
其中有一个以前参过军的老头子,闻着这血腥味儿,当年冲上战场杀敌时的画面便猛然在脑子里闪过。
他沉了下了脸来,举高着火把,将院里照亮,然后朝里头喊:“里面的什么人,竟然跑来村里屠杀村民,简直目无王法,天理不容!劝你们赶紧离开,否则我们便不客气了!”
其实这番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楚东阳的那些旧部下们个个武功高强,可他们此时已经有很多人被砍伤在地上,如此张狂放肆的屠杀,说明不但武功厉害,身份还不一般。他们既然敢这么放肆的杀人,又何惧村民们的喊话?
所以,刚才那番喊话,丝毫不起一点作用,大院里的打斗并没有停下来。
三婶踮起脚尖看院子里,借着火光能看到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映着火光都是红色的。
她忍不住惊了一下,暗道:楚东阳这狼崽子招惹啥人啊,怎么搞出这么大的事儿来!留了那么多血,那一定死了不少人吧?
想到死了人,她脸色就变了,腿有些发软,手上拿着的几个石子儿便掉落到地上,她哪里还敢去捡,连忙躲到了后面去了。
“村长,咱们该怎么办?”有人急声问村长。
村长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铁锹,眸光深沉,他咬了咬牙,道:“那么多弟兄都对付不了他们,咱们冲进去也没用……还是报官吧!”
“等官差来了,只怕人早就跑没了!”旁边人小声咕哝道:“更何况今儿是大年初一,官差只怕也都在家过年,在衙门值夜的没几个,即便来了这儿也没有什么用吧?”
“那你们说咋办?”村长这会儿也是急红了眼,脑子里乱糟糟的,哪里还能想得出什么主意?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些泼皮无赖来闹事儿,他这才叫了乡亲们过来,哪里知道这些人这么厉害,将东阳的那些弟兄都伤了,他总不可能叫大家伙冲进去送死吧?
“大院那边应该还有人吧?要不咱们过去那边找人来帮忙?”
“咱们都能听到动静赶过来了,大院那边的弟兄能听不到吗?若是有人,还用得着咱们去找吗?”
乡亲们围在院外,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却一直没商量出个对策来。倒是几个拿着弹弓的小男孩儿爬上院墙,对着院里打了几发。
大人们看见了,吓白了脸,连忙过去将自家孩子从院墙上抱下来,将孩子拖到后面去。
就在这时,有人眼尖的看见殷漓抱着孩子从侧门跑了出来,可还没有跑几步,便被一名黑衣人堵住了,提着剑便直直朝孩子身上刺去。
“小心——”
众人看到这画面,不由得心里一紧,急声大喊。
殷漓虽受了些伤,还是能抱着孩子避开那一剑,可他打算跑,黑衣人却紧缠着他不放。
就在这时,两条大黑狗从旁边蹿了出来,朝那黑衣人扑过去,大黑咬住黑衣人的手,小黑咬住黑衣人的脚,将黑衣人扑倒在地上,直到将手脚都咬断才松口。
殷漓趁着大黑小黑将黑衣人拖住,他便抱着孩子跃上院墙,闪身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