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就好像在记忆之中一样,能以小琉璃的视角看到一切,却无法控制行动。
时间流转,琉璃已经就这样看着小琉璃成长了好一段时间。
自小就展露出不俗的天赋,不过因为只是平民,再怎么天赋不俗也没有用,而且这些天赋,也不过是学会走路早一些、学会说话早一些罢了。
四岁的时候,母亲阿市因为冬日的寒冷,染上了伤寒,父亲长政入山采药,未归。
四岁半的时候,母亲病逝。
琉璃无能为力。
他既不是忍者,也不是武士,哪怕有着上一世的见识,现在也只是个四岁的普通孩子。
他只能寻了一处偏僻的溪流,在溪边为母亲挖了一个墓,又在墓边为父亲竖了一个衣冠冢——小溪边上的土质偏软,正常的土地他根本挖不了那么大的坑。
“就是在这里发生的....”琉璃静静旁观到现在,悠悠发出一声叹息,小琉璃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并不高大的小胡子男人。
小胡子叫做久盛,住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无论是寒冬还是炎夏,总是穿的严严实实,一直独居。
琉璃记得,母亲病重的时候,他还曾送来几株药草——这是极限了。
村子里的人,能维持自己的一日一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来的闲工夫考虑别人。
“你...”小琉璃愣愣的看着刚刚在小溪里冲洗完身体的久盛,十分吃惊。
远不如平日里将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露在外面的臂膀上,满是疤痕,甚至还有几处相当新的伤口。
这些伤痕,可不是普通的村民能有的。
久盛朝着小琉璃走来,那时,小琉璃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要杀人灭口,得赶紧逃跑。
前世的经验带来的分析能力,很清楚的告诉他,久盛绝不一般。
但就那么一眨眼间,久盛来到了小琉璃面前。
那时候小琉璃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来成为忍者之后,才知道,这就是瞬身术。
“很惊讶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久盛走过来,语气平淡。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是在埋葬你的母亲吧。”久盛低头看向写着阿市名字的木牌,又看到了长政的衣冠冢:“还有父亲啊...”
“我一直在犹豫一件事件,你这样的孩子,哪怕再聪明,如果没有父母的羽翼遮挡,在这残忍的时代里,也活不了多久。”
久盛顿了顿,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疤说道:“以你的智慧,应该看出了些什么吧,我家代代都是忍者。”
“我就是在忍者家族中长大的。”久盛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
“真没想到自己会和父母断绝关系,离开家族,从忍者成为了食不果腹的村人。”
“我也知道自己是长男,父母期望我成为强大的忍者,为了这一期望,被着重培养。”
“决定离开家族的时候,父亲的怒火如日冲天,母亲当时则是边哭边发怒,还强行将我关了起来。”
“说真的,当时真的以为要被杀了呢。”
“不过后来我还是离开了,离开家族后的我自由了,不用拼命隐藏自己对修炼的厌恶,也不用听到族人阵亡的消息,变得能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
“想着就这样普普通通过完一辈子的时候,传来了家族被灭的消息。”
“偌大的忍者家族,也有被灭的一天呢!”
“那是离开家族刚好第五年的时候,羽衣一族就这么不存于世。”
“回想起根本就没什么好好的告别,一直在想这到底是什么该死的心情,那时我和你做了一样的事情——”
久盛指了指琉璃刚刚埋好的墓,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
“也是两个墓,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时间过的久了,连木牌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