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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望阁内,明明都快到了入夏的时节,此刻却是寒气缭绕,每个进出的宫人都能被激得打个哆嗦。
躺在床榻上的青年眉头紧锁,面色痛苦不堪,浑身颤抖,冷汗迭出。身边纵使有宫人不断擦汗,替换热巾,也丝毫减轻不了他的痛苦。
“如此下去,怕是熬不过去。”清风神色担忧道。
立于一旁的黑袍的老人眉头微皱,“并不是所有人的身体都如陛下一般,经得起千锤百炼。之前小殿下那例之所以能够成功,还是因为玉傀的缘故。”
说到这里,摩和梭就觉得自己被骗了,正色道:“老朽之前就与陛下说过,必是与玉傀生前至亲之人才能承受这子母蛊的融合,如今怎会这般?!”
清风闻言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原先也以为——”
他不敢再说下去了,他也是如今才确信秦御风的身世,而陛下恐怕是在看到那方玉印的时候就信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急着让他去请摩和梭。
只是他虽然知道陛下这么做是何故,但心中仍是不忍,“摩老您再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他啊!”
摩和梭叹了口气道:“术业有专攻,我的制傀之术在我那同门师弟之上,但他的制蛊之术略胜我一筹,若是由他来制那子母蛊,想必也用不了十年之久。而他现如今已经选择与密宗合作了。”
“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办法,恐怕也只有用他的至亲精血来缓缓,帮他熬过去。”
清风微微一愕,至亲精血,那便只有——
这怎么能行!?他猛地摇了摇头。
“不,不要!不要烧!”秦御风痛苦地呼喊道。
他此刻仿佛陷入了梦魇,亲眼看着那封写着元桢亲启的信被火焰一点点吞噬,好像一切真相希望也都随之湮灭了。
而那个男人依然一脸淡漠,用称得上是冷酷的语气道:“斯人已逝,再纠缠于过去又有何意义,不过浪费时间罢了,不如不看。”
他气得几乎发抖,一双手攥得青筋暴起仍旧无济于事,就像他无法面对这残忍的真相,无法相信自己的人生竟活成了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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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怀霖实在摸不清眼前人的底细,保险起见,最好接着装傻,努力立好自己纯良无害的人设。
一双黝黑的杏仁眼眨巴两下,略显呆滞地望着洛昊天。
“怎么,不信?”
“那…我收回刚刚的话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
洛昊天说这话时眼含笑意,可这笑意落在洛怀霖眼里,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甚至有点诡异。
洛怀霖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如今身陷囹圄,要想活着出去,总得有所牺牲,区区尊严算得了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想着便不再犹豫,跪起身冲着对方一个响头就磕了出去,来了个五体投地。
咦,没有说话,那我就再多磕几个……
洛昊天本想看看这小子还想耍什么花招,谁成想居然一连给他磕了几个响头,再磕下去怕不是要给自己送终的架势,忙拦住了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害怕。”
“害怕什么?”
洛怀霖垂下眸子,发出几声软糯的小泣音,揉着眼睛道:“我就是害怕,怕被人欺负,呜呜呜……这宫里我无依无靠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来的……”
说着说着便更加伤心了,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想…想必以后若是死了,也没有人会记得给我烧纸钱。”
洛昊天看着这小家伙努力想在自己面前揉出眼泪来的样子,几欲笑出声来,但转念又想到,洛怀霖在这宫里除了自己确实再无依靠,如今又失了记忆,心中该是何等的惶恐,随即也不忍再试探恫吓他了。
“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洛怀霖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对方肯定是被自己精湛的演技所打动,内心暗暗窃喜,正打算谋划如何让对方帮自己出逃,但紧接着就被这句话破灭了幻想。
“但前提是你必须完全服从于我的调教。”
洛怀霖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僵硬地扯出了个笑容。
洛昊天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蛋,“你这脸皮还是薄了些,下次装可怜时记得再奴颜媚骨些,说不定还能博得到些许怜惜。”
原来这人一开始就把自己当猴耍,洛怀霖被激得面露怒色:“你……”
“这就本性毕露了?”洛昊天神情轻蔑,“果然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洛怀霖微微一怔,眯着眼道:“你很…了解我?”
洛昊天讳莫如深地移开了视线,并不做声。
“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吧。”洛怀霖索性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了,开门见山地说,“我可以接受你的调教,但你必须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而且保留我拒绝的权力。”
“当然——”洛怀霖神情别扭着说道,“我可以尽量坚持,不会轻易拒绝你的。”
洛
', ' ')('昊天嗤笑一声,他还真有些好奇,这小子如今到底哪里来的资本与底气来跟自己做这种交易。
“你凭什么与我谈条件?”
“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洛怀霖强撑起腰杆,硬气地说:“陛下他一直视我如掌上珍宝,你要是敢伤我,他定饶不了你!但你若是能与我合作愉快,日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怎知陛下以前待你如何,陈瑾跟你说的?”洛昊天心中微动,皱眉问道。
“不。”洛怀霖闻言露出狡黠的笑容,“我猜的。”
“不过看你的反应,想必我是猜对了。”
洛昊天遂也不否认,“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不告诉你。”
洛怀霖当然不会跟他讲,他完全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随口胡诌的。但果不其然,他就说若不是如此,刚刚陈瑾那些人怎得待他如此小心翼翼的?
“我目前虽已失宠失势,但陛下让你来调教我,那就证明还没对我失去兴趣,我说的可对?”洛怀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洛昊天微微挑眉,略作思索状:“嗯……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是吧。”洛怀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个交易你不亏的。”
他想先用权宜之计拖住对方,之后再一步步瓦解其心态,能用人格魅力收服就最好,若是不能那便借着今天这个交易的把柄将对方紧紧攥在手心里。
呵,若换了旁人,恐怕还真要栽进了他的圈套。只可惜呀,他面前的人还真不是旁人……
于洛昊天而言,某人的这套把戏注定是要作茧自缚咯~
“好,依你。”洛昊天笑了笑道。
“既然如此,我还需要个禁词。”
“禁词?”
洛怀霖点了点头,“就是我说出这个词,就是代表拒绝的意思,调教无论进行到哪一步都必须停下。”
“可以。”洛昊天倒是认真考虑起了这个问题,“不过……你若是说了这个词,三天之内便不可再说了。”
洛怀霖犹豫了一下,倒也觉得合理,便点头妥协了。
“那就请调教官赐我一个禁词吧。”洛怀霖煞有其事地跪直了身子道。
虽是做样子,但洛怀霖不知怎的,此刻心中无比坦然开阔,没有丝毫别扭委屈之感,好似跪在这人面前是一件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洛昊天眼底眸色深邃,透着丝意味不明的暧昧,“就用我的名字,如何?”
“你的名字?”
他倾身环住洛怀霖的肩头,伏在其耳边低声道:“元桢,叫我元桢。”
“元…桢…”洛怀霖疑惑地皱起眉头,小声呢喃着。
洛昊天没有骗他,这就是他登基之前的名字,当年为压帝王命格,才听从国师建议改了名。
只是如今这世上有资格这般唤他的人都死绝了,连知道的都寥寥无几。这也就是为什么几乎历代帝王都没有表字的缘故,纵是取了,又有何人敢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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