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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昊天抬手曲了曲指,十数名黑袍人立刻隐匿,身形一闪而逝。
洛昊天蹲下身,堪堪与洛怀霖平视,一如方才出剑前的温和语气,低声道:“之前在下面让你占尽了便宜,你倒是说说,光论那里的功夫,是你厉害,还是朕呢?”
“那当然是父皇那处更为雄伟了。”洛怀霖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着些什么,贱兮兮地笑道:“不过再过两年,也说不准。”
洛昊天嘴角依然挂着笑意,一只手已然按上了一旁泥土中拱起的一节青翠竹鞭,“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洛怀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立马往后挪了挪,急忙解释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而且这要怪也怪萧白羽啊!我也是被坑了好吗?更何况你往屋里弄那么多火盆,不出事也是见鬼,你说对吧!而且……”
洛怀霖越说声越小,弱弱道:“而且谁让你之前故意不让我……我还是克制了的,就蹭了蹭……没…没射在里头。”
洛昊天登时气得脸色一阵青红,本来他还不确定刚刚在下边洛怀霖做了这什么,因那诡谲铃声侵扰加上气血受阻,五感暂失,昏厥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成想……竟被这小畜生猥亵了。
洛怀霖越看洛昊天脸色,越觉得吾命休矣,敢情某人刚刚暴起动怒要杀自己还真的不是因为这个?洛怀霖啪得一下用手捂住脸,忍不住呜咽一声。
“唔,我……我说错了,我压根就没进去……我…我真的就是蹭了蹭……”
洛昊天哪里还能忍得了他,上前一脚将其踹翻。一根手腕粗细的竹鞭瞬间拔地而起,足有两米多长,转瞬便落到了洛怀霖身上,威力之强,直抽得他飞出半米外去,尘土飞扬。
紧接着,就只见翠绿的残影在空中不断重叠交错,呼啸破风声不断。竹鞭一节一节宛如倒刺一般的梗锋,又硬又尖锐,抽在人身上,简直就像要刮下层皮一般。
“嗷哟!啊哈!!嘶——真的……唔啊……疼啊……嘶——”
“我错了,您饶了我吧!别…啊…别老冲一个地方抽啊!”
洛怀霖只得毫无方向地抱头在地上乱爬,可惜四周已无寸片遮挡物,躲都不知道往何处躲,狼狈至极。
两位内官虽不知原因,但看陛下这架势,深知此事掺和不得。清风因这几日与洛怀霖相处得还算融洽,看在眼里有些不大落忍,正犹豫着是不是等陛下先消过气,再上前劝劝。寒霜则是干脆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不消一刻钟,新任殿前都指挥使周明焕便带着一众玄甲羽林赶来。
“咳咳。”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存在感极低的冷面内官见状出声提醒,然后单膝跪地道:“寒霜恭迎主子回宫。”
众人本被眼前这景象所惊讶,但经寒霜大监提醒,急忙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臣等恭迎陛下回宫。”
“消息倒是传得挺快。”
洛昊天微微侧目,似心有不甘,将手中竹鞭掷到一边,转过身睥了一眼众人,冷冷道:“朕这些日子不在,玄甲羽林的调动都如此轻易吗?”
为首将领倒吸了一口冷气,拱手道:“青王殿下持陛下监国手令,批复臣如遇特殊情况,有调动禁宫兵甲之权。臣刚刚收到消息,说是栖梧宫………”
“朕下过口谕,栖梧宫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洛昊天冷言问道:“怎么,朕的口谕没有青王的监国令旨好使是吗?”
那位名为周明焕的武将顿时冷汗直下,知道自己刚刚所言犯了忌讳,已然触怒龙颜,颤颤巍巍道:“臣…臣是方才见栖梧宫内动静实在太大,怕有贼人闯入宫禁……意图不轨,所以……所以带人来看个究竟。”
洛怀霖此时已悄悄躲到了清风身后,背靠在他腿上暂时得以喘息,低声问道:“清风,这人谁啊?”
“新任殿前都指挥使周明焕。”清风一脸苦笑道,“小主子,你可别再生事了。”
原来就是这人当初和温桓里应外合将青王放出宫去的。
洛怀霖悻悻盯了那人一眼,阴阳怪气得哦了一声,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嫌恶之意。
洛昊天见状,话锋倒是一转,语气和缓道:“如此,倒也有可谅之处。”
“方才确有贼人试图犯上,放肆至极。”说到这里,洛昊天剜了一眼洛怀霖,“不过好在朕并无大碍,但还是给他跑了。”
“从即刻起,宫门下钥,任何人不得再出入宫禁,违令者斩。”
洛昊天抬手指了指吓得不轻的周明焕,随意道:“此次擅闯之罪暂且记下,朕给你三日时间,查出贼人身份下落,必须给朕一个交代,不然到时你就提头来见吧。”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以报陛下宽宥之恩。”周明焕此刻心下一宽,只觉得能拖一刻是一刻,报与青王殿下商议,总归是有回环的余地。
洛昊天复又对清风言道:“你亲去宣旨,让皇城巡防的九司都尉府,这几日加强巡防力度,群臣问安递请安帖进来就行,外臣与宗室亲贵朕一律不见。三日之后,朕会召
', ' ')('开大朝会,有事朝会再议,届时朕还有几件大事要宣布。”
“是。”清风颔首,正要起身离去,却发现衣角被人拽住,随即腰间一轻,随身所带短刃佩剑竟被洛怀霖掠去。
洛怀霖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身形一晃,便已至周明焕身前,当着他身后众多羽林的面,将他一脚踩趴在了脚下,用剑刃轻轻抵在了他的后颈处。
“周将军,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不过是玄武门的一个小小参将,几日的功夫,就爬到殿前都指挥使的位置了,真是好本事啊。”洛怀霖故意捏细了声音,冷嘲热讽道。
“禁军还未出动,凌影司都还未收到消息,你这边便急不可耐得来探风。栖梧宫是什么地方,容你这般随意带人闯入!说,是谁授意你如此行事。”
周明焕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洛怀霖的面容,脑门整个陷入泥中,艰难得开口:“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洛怀霖弯下身,压低了声音道:“取你狗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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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主殿外的白玉坪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以魏昶为首的凌影司和宫中禁军自收到消息起,便在此候驾,已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雍容华贵的御辂缓缓驶出,司礼监年轻掌监温桓稳稳架着车,虽然面色平静如常,但手底还是难以抑制得微微颤抖,只要想到刚刚的血腥场面,就刺激得胃里一阵翻腾,后怕不已。
“圣驾至。”
御驾行至宫门前,众人乌压压跪了一地,“恭请陛下圣安。”
等了半晌,御驾内并无半点动静。
跟在御辂后面的两位内官对视一眼,眼中透着忧色。
就在此时,车驾突然震了震,里面断断续续传出些奇怪的声音。
“唔……别……嗯啊……呜呜………”
清风赶紧将魏昶叫到一边,低声道:“赶紧叫你的人退下清场,然后派人将栖梧宫后花园那处清理干净。宫门即将下钥,三日之内不许任何人出入,你们凌影司的人也不例外。”
寒霜此时默默在旁边冷言提醒道:“我看还需让太医院先派几人进来,以防不测。”
“怎么,是陛下身体有恙?真的有刺客?”魏昶疑惑道。
清风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尴尬,一脸严肃道:“你无需多管,也不要打听,否则就算你师父他老人家亲自求情,也保不住你。”
其实在刚刚清风提及栖梧宫后花园的时候,魏昶心中便是一凉,如今看来他的担忧十有八九是要被证实了,顿时脸色有些泛白,后脖颈的凉气蹭蹭得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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