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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
御无伤斜倚於办公室里那张宽大舒适的办公椅,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支手托腮地审视着坐姿优雅的御子殇。
若是此时有人进门,瞧见相对而坐的少年与男子,都会下意识认为他们是一对父子,因为他们两人长得实在过於相似,就连气质也极为相近。
他们确实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子,但是永远都不会有人想得到,这名精致漂亮犹如人偶的少年所扮演的角色并非儿子,而是父亲。
御无伤看着御子殇,率先打破沉默:“所以,是什麽风把你刮来我这的?”
距离上一次见到御子殇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当时这个杀千刀的崽种听说他家孩子出事後就直接杀到了研究院,也不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闯入他的办公室後对着他就是一顿扫射,把他打成蜂窝後还不满足,甚至往他身上泼汽油点火。
那动作驾轻就熟得让御无伤怀疑御子殇其实蓄谋已久,要不是他不老不死,几条命都不够御子殇杀。
不过当时御江澜那件事确实是他理亏,所以御子殇把崽子抢回去後他也没打算报复,权当给路边的野狗咬了一口。
然而,御无伤没料到这个崽种会如此记仇,过没多久就派几架军机趁夜轰炸他的研究院,毁了他珍贵的大半研究资料不说,还让傲慢那个小兔崽子逮到机会连夜潜逃。
这事之後他们俩也算是彻底撕破脸,要不是御子殇死了里世界的秩序会全面崩塌──让帝国再次分裂迎来内战,害得他没法专心搞研究──不然御无伤其实非常乐意派研究院所有近神者去杀了他这带孝子。
而这天杀的崽种现在会主动来找他,无非就是为了两件事──勒索他、抢劫他。
“我父亲教过我,做人要懂知恩图报。”御子殇淡淡开口,“这次那三个近神者救了御江澈,我特地前来致谢,当然,这份谢意不是给你这个渣滓的。”
御无伤的额角一跳,皮笑肉不笑:“御枭以前就是教你这样跟人说话的?”
“人与渣滓是有区别的,当然,我并不指望渣滓的智商能够听明白我在说什麽。”御子殇弯起唇角,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是谢礼,这笔钱用来支付他们三个的医药费应该绰绰有余,多的就当作我送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替自己买个骨灰坛或是棺材。另外,请你别随便提我父亲的名字,他跟你这种渣滓并没有什麽关系。”
被怼到火冒三丈的御无伤气得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蛇瞳缩成针状,原本正想朝御子殇发难,但他瞥见支票上的金额後,顿时没了脾气,就跟哑巴吃黄莲一样,只能一脸扭曲地收下支票,没办法,御子殇给得实在太多了。
“说起来,你找到澜澜了吗?”御无伤咀嚼着破碎的糖块,含糊不清地问道。在研究院被面前这个疯批轰炸导致出现严重的财务危机之前,他向来都是喝香槟的,如今却穷到只能靠棒棒糖解馋,操,真就越想越气,更气的是他还不能把御子殇杀了泄恨。既然他不爽,那御子殇也别想好过,“距离他被人绑走到现在,嗯,应该已经超过三个礼拜了吧?”
果然如御无伤所料,御子殇一听见御江澜的事情後,虚伪的笑容刹那间就从他的脸上褪去,气氛莫名地凝重起来,变得冰冷至极。
毕竟御江澜现在是御子殇与御枭重逢的最後希望,要是身为容器的御江澜不幸身亡,那麽御子殇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见到御枭。如今御江澜失踪,想必御子殇的心情一定差得不得了。
御无伤爽了,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澜澜的事情我会处理,轮不到你来关心。”御子殇冷冷道。
“很可惜,你找不到的。”御无伤铁口直断,“我家近神者说了,那天绑走澜澜的是傲慢。就是趁你轰炸研究院那天逃跑的近神者,我派精锐抓捕了他两年,至今连他的尾巴都没摸着。至於傲慢是个什麽样的近神者,这麽说吧,他是继你之後出现第二个综合测验成绩拿SS的怪物,分数甚至比你高出一截。”
御子殇闻言脸色更沉,手指规律地扣击着桌面,若有所思:“他是这梯最强的近神者?”
“你拿辅助跟输出相提并论,是比较不出一个结果的。近神者都只专精一项领域,他们之间不存在强弱之分,只要放对位置,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功用。”御无伤咽下融化的糖液,随手拉开抽屉,从一盒五颜六色的棒棒糖中拎起一根黄色的,一边拆开包装一边说,“但是我能断言,傲慢是最完美也最危险的近神者。”
“所以,他绑走澜澜的动机是什麽?”
“具体原因我也还在调查。”御无伤耸耸肩,将棒棒糖含入唇中叼着,柠檬的酸甜极大程度地抚慰了他心中的杀意,“不过我想这次绑架应该是他临时起意,因为恰巧遇见澜澜,一时冲动就趁机把澜澜给带走了,这确实是他做得出来的事,如此也就说得通为什麽藏了两年的他会忽然暴露。”
“我不认为他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够完全避开搜查。”
言下之意,就是在怀疑他是共犯了?听出御子殇暗示的
', ' ')('御无伤不由得轻笑出声,话语间充斥着几分幸灾乐祸:“你抓不到傲慢很正常,百货商场的监控全部都被炸没了,而傲慢当年逃跑前还把关於他的资料全都给窜改了,如今的他改名换姓,潜藏於茫茫人海中,你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逮到他。”
不等御子殇开口回呛,他又继续说下去:“平常人确实做不到这种程度,但他可是傲慢。知道我为何说他是最危险的吗?因为他根本没有三观,心理扭曲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我之前曾试着用药物对他进行长时间的洗脑操控,结果你猜怎麽着,不过三天他就跟无事发生一样,白瞎我那一大笔开销。”
“我对你的心路历程不感兴趣,我只在乎澜澜会不会有危险。”
“瞧你这话说的,你该不会真把澜澜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御无伤玩味地笑了笑,“不过是个容器而已,只要没坏掉不就得了,反正他的人格迟早都会被御枭取代,何必这麽担心?”
御子殇就像是听见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样,唇角咧开一弯笑弧。但他什麽话都没说,既不否认,也不赞同,只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仪容,然後下一瞬──
他从西装口袋中掏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往御无伤身上连开数枪。
“我说过吧,别提御枭的名字。”御子殇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从办公椅滑落在地,浑身染满鲜血的少年,“另外,我的家务事,可轮不到一个渣滓来评头论足。”
话音落地,他扣下扳机,直接将死不瞑目的少年给一枪爆头。
直到御子殇大步流星地离开办公室,一直守在办公室外的少女才终於颤巍巍地推门而入,若不是暴怒、嫉妒、暴食他们三个都住进了病房疗养,其实这任务压根就不会落在年纪最小,近战能力最弱的她身上。
少女压抑住恐惧往血淋淋的办公桌靠近,小心翼翼地开口呼唤:“院长,请问您还好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骨骼、肌肉重组的诡异声响。
过了半晌,办公桌後方才终於传来少年有气无力的声音:“是色慾吗?......去替我拿件新衣服,衬衫就行。”
色慾小声应了句是,连忙转身走进一旁的休息室。虽然她在听暴怒说过院长的事情後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今天亲眼见识,她还是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即使她知道自己是与常人不同的近神者,可她还是难以想像这世上居然真的存在着杀不死的怪物。
而那个不老不死的怪物就是创造出他们这些近神者的人,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研究院院长,御无伤。
同时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御无伤是御子殇真正的亲生父亲,与御江澜血脉相连的祖父。
沈清泽并没有参加课後辅导的习惯,毕竟全校第一的成绩摆在那里,老师也不好多说什麽。因此他放学回家的时候左右不过四点,蓝天白云,好不惬意。
途经一间咖啡店的时候,透过贴着可爱图案的玻璃窗,沈清泽一眼就望见了蛋糕柜中琳琅满目的甜点。正巧他最近靠替隔壁王叔叔‘运货’赚了一笔不少的工资,扣除掉不久之後要用到的跑路费,手头算是有些余裕。
店内装潢温馨明亮,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气,慢节奏的纯音乐回响在耳畔,是很容易让人放松心情的好场所。
沈清泽站在玻璃柜前仔细挑选着要买回家的蛋糕,江澜最近郁郁寡欢的,都不怎麽开口说话,总是盯着墙壁发呆。他想哄江澜开心,只不过江澜从来都没跟他提过喜欢什麽口味,他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
“如果不知道要选哪种口味的话,我推荐柠檬戚风蛋糕。”
身旁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沈清泽侧头朝笑容满面的御江澈漾起浅浅一抹微笑:“谢谢您。”随後便神态自若地转身,准备走向柜台结帐,但这时御江澈又再度发话。
“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跑不掉的。”
沈清泽停下脚步,回过头,神情困惑地问道:“不好意思,您是在对我说话吗?”他的语气诚挚,听来完全不似撒谎,“那个......您好像认错人了。我不记得我之前有见过您,请问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有些话说白就不好听了。”御江澈往沈清泽靠近一步,倾身附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如果不想永远见不到阿澜,那就借一步说话。”
闻言,沈清泽敛去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御江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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