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集团,开始成了夏家的家族企业,并将柳家完全排斥在外了。
虽然夏奕军完全没有听从过妻子的建议,而且之后电子行业和互联网产业的发达,也让他知道妻子当初的眼光非常正确,他在心里应该是明白了自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商业机会,不过,他当然不会把时间花在扼腕叹息上,他只能将自己定下的产业方向做得更好,让夏氏集团成了国内有名的大集团,成了一方豪富。
夏榛想,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父亲和母亲离心并且出轨,和别的女人有了私情,似乎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夏榛并不觉得他父亲爱夏樽的母亲,但他和夏樽的母亲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夏榛作为后辈,不清楚,也没有兴趣去弄清楚。
在夏樽几岁后,柳云琇才发现了丈夫的出轨行为,当时她就气坏了,但不吵不闹,只是大病一场,病好后就要求离婚。
那时,夏榛已经有十二三岁了,他记得,那时正是他入学初中的时候。
本来一个好好的家庭,马上就要面临分崩离析,夏榛从小被柳云琇教养得非常严谨板正,在他心里,爸爸妈妈形成的这个家庭,虽然爸爸很少在家,但这是完整的,也是幸福的。
所以父母之间闹离婚这件事的打击对夏榛来说不可谓不大。
本来就不是特别开朗的他,性格就更加沉闷了,他也正是在这时候遇到了庄籍,庄籍是他的同班同学,那时候他还很矮小,白白嫩嫩,头发有点长,又大又黑的眼睛,又长又浓密的眼睫毛,挺鼻,花瓣一样的鲜嫩又柔软的红唇,他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女孩子,像仙童一样的女孩子,夏榛当时就心脏嘭嘭嘭地跳,被他吸引得无法转开眼睛,罗密欧可正是在这个年纪遇上了朱丽叶,并且爱得生死相随,可见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觉得爱上,往往是一门心思地要去爱了,别的都不管,只要对方。
但夏榛并没有陷入这种生死相随的初恋之中,因为他很快得知庄籍不是女生,是男生!
这太打击人了,打击得他根本不愿意理睬庄籍,庄籍因为太矮,坐第一排,来他面前收作业,那黑琉璃一般的眼睛静静盯着他,里面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幽静深邃,像是有另一个世界,夏榛被他的眼睛带去了心神,之后主动找了庄籍说话,两人慢慢成了好朋友。
夏榛当然没有将自己家里的糟心事对庄籍说过,什么都憋在心里,好在,父母闹离婚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了。
那时候,父母不会把两人之间的事情告诉他,所以他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闹的。
他只记得,他母亲生病的时候,他的父亲在外出差,而且是在澳洲,所以没有赶回来,他母亲将他叫到身边,说,“我要和你爸爸离婚,你已经有一定判断力了,你想跟谁都行,由你自己做决定。”
夏榛脑子里一片茫然,只能憋着眼中的眼泪,没有给出答案,但也没有让母亲不离婚。
因为他听家里的佣人说了,他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庭的事情。
他母亲病好后,他父亲才赶回来了,这时候,他母亲已经不愿意见他,只是让律师拿了离婚协议书给他,并且要从他父亲那里要走他一半的产业,也就是要酒店、房地产和家具产业,只把矿山这边的产业留给他父亲。
而关于孩子,则由孩子自己决定要跟谁。
这决绝的做法,夏榛现在想来,他父亲当时肯定是措手不及的。
之后他甚至什么事也没做了,只留在家里恳求他的母亲原谅他的错,而且说那只是一次意外。
夏榛知道他的母亲根本就不相信,但最后,两人并没有离婚。
不过,夏樽的妈妈消失了,夏奕军将夏樽带到了他的面前,告诉他,那是他的弟弟,而且,夏樽开始在家里教养。
柳云琇从来就没有对夏樽好过,但也没有特别差,只是给他饭吃,让他有学上,夏榛当时很不明白,她干嘛要把一个自己讨厌的孩子放在自己跟前呢。
后来,他才明白,他母亲就是那么狠的人,让一个丈夫出轨的证据一直在自己跟前提醒自己,对方曾经做了什么。
而且也是膈应夏奕军,他到底做了什么。
父母之后的感情再也没有好过,但夏奕军却也没有过任何出轨的行为,大约是他实在不乐意将家里的产业分成两份,让妻子带走一份。
所以不敢出轨了。
夏奕军之后的日子不好过,夏榛也很不好过,因为他妈开始对他冷淡,而且当面和他说厌恶他,痛恨他父亲。
她还说过,她可以让夏奕军的一切都毁于一旦,她有那个本事。
夏奕军从此就活得战战兢兢,又十分辛苦劳累,所以才会英年早逝。
他和妻子之间,有那么大的问题,但在死的时候,他还是只相信妻子,只依赖她。
这也真是奇怪。
明明是夏奕军自己将两个弟弟引入了集团,要死的时候,他又后悔了。
怕他们将自己的产业从自己留下来的孤儿寡母手上夺走。
所以除了夏奕明夏奕博最初就有的那些股份,和在公司的权利,夏奕军没有再在遗嘱里多留给他们一分一毫,甚至,连夏樽也没有任何股份,一切都留给了夏榛和柳云琇。
而且让其他人都出了病房后,他死死抓住夏榛的手,对他说,让他要尊敬爱护孝顺他的母亲,让他不要让二叔三叔坐大,让他要好好照顾弟弟,但是,却不要让他进自家公司,让他做富贵闲人就行了,给他的钱,他是可以过得好的……
如此一大堆,其宗旨,是保证他创下的基业可以发展下去,而不是分崩离析。
夏榛其实觉得他父亲挺可悲的。
但作为人子,他不能真让他一辈子的努力化为乌有。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夏榛是突然回家的,没有同柳云琇提前打招呼。
要是打招呼,她肯定会说,“回来做什么,要说的事,已经开过网络会议了。”或者会说,“没什么好见的,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了。”
夏榛除了在喝醉的情况下对庄籍吐过一次苦水,便再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和他母亲之间关系的事。
似乎他对母亲对他的冷淡并不在意。
但从他对庄籍说的那些话可以看出,他心里非常在意这件事,而且因此痛苦。
只是,这些痛苦,都被他埋在了心底深处,没有办法去过多思考,也无人可以倾诉,甚至也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和该怎么改善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她就是那么决绝的人,因为丈夫的背叛,便连亲生儿子也要恨上,夏榛有时候想,她大约只是要以此让他父亲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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