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以帮个忙吗?”
祝兰台看见那人有些赧然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问。
猛地摇摇头,将内心那抹火红消逝处晃动的树梢压在心底,祝兰台将放在心口的凤凰羊脂玉藏在袖袋里,微笑着上前,扶住那人轮椅的后背,说:“不客气,你要过桥吗?”
“嗯。”那人只是单一地答道,只是嘴角的那抹微笑越来越深,沉淀在深潭似的眸子里的一些东西慢慢浮现出来,站在他身后的祝兰台却一无所觉,只是推着轮椅稳稳地上了桥。
因为陌生,所以祝兰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推着轮椅,听着那碌碌声,一边走,一边哀叹这样风姿天成的人却不良于行,只能靠着这两只轮子才能行走。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坐在轮椅上的凤崇也静默地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看着两边的花灯将鹊桥静静地拥抱在怀里,昏黄的烛光包裹住鹊桥,包裹住自己和祝兰台,这样寂静地远离那喧嚣的街市,仿佛一辈子都会这么温馨地走下去。
然而,目光在触及自己的双腿时,凤崇心底的那股温馨慢慢地消逝,一股压在心底四年之久的自卑和无力地慢慢地浮现出来。当初是他自己选择在玉面狐狸的剑下救出凤浪,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所以虽然伤了一双腿,凤崇并未怪过任何人。只是,在看到别人自由地行走在世间的时候,心底那个阴暗的角落会不时地跑出来而已。
凤崇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没有能力给自己生命中命定的女子以幸福,所以他不谈情爱,亦不成亲,因为怕成为别人的负累。可是面对凤海天的咄咄相逼,面对家族里的人说他无妻即无后,不能继承家主之位时,凤崇不得已要为凤家家主选择一个当家主母,而不是为自己选择一个妻子。
凤崇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凤海天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但是却从来没有后悔过以自己的双腿为代价救出了凤海天的儿子,凤浪。两个人几乎一般年纪,从小凤崇就像保护亲弟弟一样地保护凤浪,这跟凤海天无关,只是纯粹的两个同龄人之间的兄弟之义。
“到了。”祝兰台微笑着说,将凤崇从那些往事、那些伤悲里惊醒。
“这就到了……”凤崇下意识地说,话里有些微的失落,这样的平静和温馨,凤崇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因为凤家的生意,因为凤海天的背后捣鬼。
“嗯?”祝兰台松开椅背,站在凤崇面前,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还要到其他地方吗?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送你到那里去。”
凤崇猛地抬头,对上祝兰台那充满同情的杏眸,内心有些苦楚,果然,自己在祝兰台那里得到的只是同情而已,这样的话,若是贸然上门提亲,即使凤家富甲一方,只怕祝兰台也不愿意嫁给一个瘸子。凤崇没有过要祝兰台爱上自己,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只是在看到祝兰台的眸子里全是同情之后,有些失落而已。
“如果你愿意,可以陪我在这鹊桥边说说话吗?”凤崇下意识地开口,或许是祝兰台给他的感觉过于温馨,远离了勾心斗角、杀伐争斗,所以他舍不得放开,哪怕这温暖只能停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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