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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当初的那个小小少年竟然是你!凤家的家主!”常然一脸的感慨万端,“当初就觉得你风姿天成,不是凡俗之人,只想着你或许是凤家哪位主事的孩子,却未曾想竟然是前任家主的独子!”
“承蒙老师谬赞。”凤崇谦虚地说,冲常然抱拳施礼,十分恭敬。
这是什么状况?!
祝兰台惊呆了,怎么都称呼起“老师”来了?!
“那可不!”祝文怡也凑过来,兴奋地说:“没想到兰妞如今也嫁了他,正好是亲上做亲!真是缘分呐!”
祝兰台有些尴尬地笑笑,她一直都知道常然曾经做过凤家一个后生的西席先生,却未曾想到那学生就是凤崇。想当初她之所以来洛阳,也是因为祝兰台靠着当初的那点关系,让凤家的商队帮忙送了一封书信。想想,缘分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很多看来风牛马不相及的事,竟然在背后有着丝丝的牵绊。
只可惜……
祝兰台在心底叹息,若是祝文怡知道了她和凤崇婚姻的实质,不知道还不会说什么亲上做亲或是缘分之类的话。
“早先提亲的时候,学生就想来拜访老师,可惜那段时间旧疾复发,没能如愿,还望老师宽宥学生的无礼。”凤崇这话说得很是真诚,因为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常然确实教会了他很多的东西。虽然常然曾经数次参加科举都名落孙山,但是他的学问却是没有作假的,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凤崇如今学贯百科全赖他的教诲。
“那些俗礼,我向来不在意的。”常然摆摆手,高兴地说,他本来还担心祝兰台以一个弃妇的身份嫁进高门大户的凤家免不了会被轻视,如今见侄婿竟然是自己昔日那个品学兼优的学子,而凤崇也还算是将自己这个曾经的老师看在眼里。有了这层关系在,常然不由地将满心的担忧化作欣慰。
只是,常然看向凤崇的双腿,想要开口问为何当初风度翩翩的少年竟然身遭不幸以致于如今不良于行,但是看看众人都是一样的欢欣,一来不想扫大家的兴,二来也怕提起凤崇的伤心事让他悲痛,便转而热情地招呼道:“难得是旧识,如今又成了亲家,今天可要好好地庆祝一番!”
“正是呢!”祝文怡天性是个热闹欢喜的人,听常然如此说,当下也不把凤崇当外人,一边拉上祝兰台往外走,一边回头冲屋内的师徒二人说:“你们师徒俩也好久没见面了,正好叙叙久别之情,我跟兰妞去厨房做饭,好好地招待大家!”
说完,祝文怡便拉着祝兰台如数家珍地说起自己准备的丰富的食材:“兰妞啊,我昨儿一大早地就去割了肉,买了鱼,炖了鸡,煮了蛋,买上各种小青菜……”
凤崇微笑着看着祝文怡和祝兰台姑侄两人相拥的背影消失在屋角,觉得很幸福,这种幸福自打他接下凤家家主之后仅有过三次,一次是在七夕佳节跟祝兰台一起踏碎月光的那个晚上,高山流水遇知音;一次是昨天傍晚在门口看祝兰台在夕阳里写字时,黄昏温暖如斯、暧昧如斯;还有一次,就是现在,看着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等待着一起吃饭,很平淡,很温馨。
他不渴望家主的权利带来的尊崇和荣耀,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份相濡以沫的平淡,一份心有灵犀的情感。可是,他接下了父亲凤在天交与的重任,让这平凡的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
凤崇幽幽地喟叹,抬头微笑地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的常然说:“老师,可否跟学生对弈一局?”
常然点头,笑道:“有何不可。”
半刻钟后,于前厅偏房对弈的常然和凤崇二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两人均是一副凝眉静思的样子。
对峙半晌,凤崇折服道:“果然老师就是老师!任是学生觉得自己的技艺有多么高超了,总是难以跟老师比肩。”
常然细细地打量了凤崇一会,蓦地叹息道:“不是你的技艺不如我,只是你心里装着很多事,这些事让你在落子的时候犹豫不决,因此错失了先机。”
“学生受教。”凤崇恭敬道。对于常然,凤崇向来很是佩服,当初他曾想拜托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前任的凤家家主凤在天上下打点,让常然高中。但是,凤在天静默了一会,叹息道:“孩子,你到底还是不了解常先生的心性啊。他那样的人,若是知道自己高中是用钱买来的,只怕会觉得侮辱了文人的身份。你当真以为常先生是真的不能高中吗?他只是不愿意让官场的黑暗玷污了自己的清高,但是又不愿意辜负了满腹才学,到头来一生碌碌无为,甚为为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