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翠娘听完婆子的叙述,惊诧地问。
那婆子点点头,说:“后来我买东西去了,后面的那些事是那两个留守的丫鬟说的。”说完,婆子畏惧地看了翠娘一眼,生怕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就是一个不明物体。
翠娘这次倒是冷静下来,没打没骂,只是严厉地吩咐道:“这件事先压下来,记得回去告诉他们,谁也不许给我走漏了丰盛,否则……哼!”
翠娘的话没有说完,却吓得那婆子两腿簌簌发抖,几乎站立不稳,唯唯诺诺地应了声。
“封锁消息,就说仙姑玩累了,要在屋里多休息几日,不许人去打扰。”翠娘吩咐道:“还有,记得给我多派些人,仔细地寻找仙姑!”
那婆子一脸为难地说:“可是,咱们谁也不知道仙姑长得什么样啊!她整日打扮成那样……”
翠娘也犯了难,当初抓祝兰台来得时候,因为时间赶不及,是让长治直接脱了祝兰台的外衫就……
“叫长治!给我叫长治进来!还有,顺带让楼里给姑娘们画像的画师也进来!”想起长治刚在在花魁竞选上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一边,翠娘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欢喜地说。
那婆子领了名,飞快地离开了。
可惜,翠娘不知道长治对她心存怨恨。再得知祝兰台消失的消息之后,长治不但没有帮翠娘画祝兰台的像,反而到凤海天那里告发了翠娘弄丢祝兰台的事,还妄想接替翠娘掌控秀色楼!
然而,凤海天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叛,长治偏偏在翠娘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因此,在长治告密之后,凤海天不但没用重用他,反而将他和翠娘各自毒打一顿,全都扔到野外喂野兽。
谁也不知道,祝兰台此时,正在祝文怡家,舒舒服服地沐浴完,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女儿家的装束。
也是事有凑巧,祝兰台那日随便挑了身边的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翻身上去,谁承想那马车竟然是载着祝文怡从城外办事回来的!
祝兰台刚跳上马车时,祝文怡吓了一跳,几乎尖叫起来,那马车夫也想要将奔跑的马儿喝止住。幸好祝兰台及时开口求救,才止住了祝文怡的尖叫。
祝文怡因儿子常伽蓝痴迷佛经,因此对于佛教也多有信奉,吃斋茹素,心地十分纯善。见祝兰台开口求救,祝文怡急忙将她拉到马车里,挑开帘子对车夫说:“继续往前走,这是我的一个本家。”
那马车夫不疑有他,继续赶路。
祝文怡这才仔细打量起祝兰台来,询问她出了什么事。祝兰台只说自己是从长安洛阳来投奔亲戚的,结果跟随行的商队走散了,被坏人抓住,逮着了空子便逃了出来。
祝文怡正好挑开窗户上的帘子,看见几个拿着刀的人行色匆匆地在寻找着什么,便对祝兰台的话深信不疑了,转而软语安慰起祝兰台来。
“姑娘你是从长安来的啊!”祝文怡有些惊喜和期待地问:“那你认不认识长安的祝家?”
祝兰台心里一愣,问:“哪个祝家?”
祝文怡闻言,苦笑一声,说:“我可是糊涂了。长安成那么大,姓祝的也不少,你怎么就偏巧会认识呢……”
祝文怡话语里的悲凉感染了祝兰台,祝兰台心底一热,冲口而出:“我也姓祝,说不定夫人你说的祝家我认识哦!”
祝文怡一听,立刻又燃起了希望,说:“就是长安城东货郎巷的祝家!那祝老爷去世得早,撇下一双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嫁到了山东东莱,儿子娶了言家的女儿,小女儿嫁给了长安城西的吕家……”
祝兰台紧盯着祝文怡的脸看,眼里从惊讶到激动到委屈,眼中的泪珠儿一个接一个地滚下来,将她脸上的故意抹上去的灰慢慢地洗去。
祝文怡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并没有发现身边祝兰台的异常。突然,祝兰台猛地扎进祝文怡的怀抱,嘶哑着声音哭喊道:“姑妈——”
“姑妈!”祝兰台欢快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还沉浸在与祝兰台巧合的相遇中的祝文怡的沉思,接着,一道粉色的身影就飞也似的奔到了祝文怡面前。
“瞧瞧瞧瞧!”祝文怡从回忆中醒来,站起来双手抬起祝兰台的双臂,转了几个圈,满意地说:“还是咱们的小兰妞漂亮!这一身的粉色衬得咱们的兰妞越发地水灵了!”
祝兰台被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娇嗔地说:“姑妈~”
祝文怡见祝兰台害了臊,也不再打趣她,将祝兰台拉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边拿了毛巾给祝兰台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感叹道:“小时候就书兰妞最知道跟姑妈亲,如今长大了,也还是兰妞最知道跟姑妈亲!武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