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这件事小冰会这么快来插手调和。”文家的花厅里,文墨斯斯文文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感慨。
文墨对面,坐的是嘴角噙着微笑的凤崇。
无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凤崇笑得真诚,却又狡黠地问道:“难道小冰不出面调和,你就打算这么轻易地放弃我,放弃凤家吗?”
文墨挑眉,别有深意地说:“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我今儿算是真的见了。你别忘了,不是文家先无情无义的,是你们凤家先舍弃了我们文家。”
虽然现在将双方的矛盾暂时放下,但是这并不代表对于凤海天曾经的咄咄相逼,文墨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可是,我并没有舍弃你!”凤崇掷地有声,即使是兼为好朋友的合作伙伴,凤崇也不会任由别人误会,或是压自己一头。
这就是商人本色,平日里可以做到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一旦涉及生意上的时,却是要锱铢必较,谁也不肯无端先服软。
这种商人本色表面上看起来很伤朋友之间的情分,其实却是友谊长存的最好的保鲜方法。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更何况是朋友。
“你啊……”文墨最先败下阵来,无奈地看着凤崇,最后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也知道你这个凤氏家主的难处,就姑且不跟你计较了。”
凤崇见此,也没有再咄咄相逼,歉然道:“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能敌人得手,伤害了凤家和文家几十年的交情。这样吧,你不是喜欢收集名贵古砚嘛,我那里还有几方好的端砚,赶明儿个就派人给你送来。”
文墨闻言,立刻俩眼放光,欢喜道:“那就真是感激不尽了!对了,说到送我端砚这回事,我还真是要感谢嫂子呢!要不是她提议用古砚代替那些珠宝什么的年礼,只怕你还守着那几方好砚不肯给我呢!哪天,我一定要好好地谢谢嫂子!”
“谢谢就不必了,咱们之间哪儿需要这么见外。”一听文墨说是要见祝兰台,还一脸对祝兰台很感兴趣的样子,凤崇直觉排斥。
有时候,看着现在这样迷人的祝兰台,凤崇会自私地懊悔,或许他不该努力地让毛毛虫破茧成为蝴蝶,因为如果祝兰台还是毛毛虫的话,就不会冒出黄志、凤浪这类的情敌。蝴蝶很漂亮,却也容易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了?难道我要见嫂子一面都不行?”文墨故意调侃道:“难道是嫂子长得太美,你故意把人给藏起来,怕别人看见?”
虽然说文小冰嫁给了常伽蓝,文家和凤家走动更为勤了一些,但是文墨还真正地没有正儿八经地见过祝兰台,甚至在脑子里都勾画不出祝兰台的轮廓来。
“你认为,我像是这样的人吗?”凤崇听文墨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心里有些慌乱,面上却故作镇定地问。
文墨听凤崇如此说,还真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凤崇一番,然后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很是郑重地说:“像!”
凤崇闻言,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跌下来,难道在别人的眼里,他俨然就是一个霸占欲十分强的妻奴吗?!
见凤崇一脸的崩溃,文墨笑笑,收回揶揄凤崇的打算,一脸艳羡地说:“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羡慕你,娶到了嫂子这样的好妻子,聪明贤惠,又肯为你打算谋划。”
“何以见得?”凤崇借由喝茶,掩饰自己波动很大的情绪,努力平静地问。
“帮你打理好凤家内务,还借由那些贵妇小姐的帮助凤家拓展人脉,这些我就不多说了。单是说眼前这件事,你以为如果没有嫂子的告知,正在常家闭门养胎小冰怎么会知道文家和凤家闹不和的这件事;如果没有嫂子的请求,身子重的小冰又怎么不辞辛劳,会主动来帮凤家说情?”
文墨说完,无限便感慨道:“要是哪天,我也能找到这样的好妻子,便就死而无憾了。”
在经过震惊、感激、庆幸、激动等一系列激烈的内心戏之后,凤崇终于将所有的情绪暂时平复下来,颇为郑重地对文墨说:“别说什么‘死而无憾’之类的话,要是你哪天真的娶到了这样的好妻子,就该努力地活下去,陪她一起快乐地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因为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个的命不在了,那一切美好都只是空谈而已。”
文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凤崇,试探地问:“怎么你说起这话来,像是在说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样?”
凤崇笑笑,并未作答,却在内心里深深地感激上苍,让他和祝兰台一路跌跌撞撞地活到了今天,顺利地通过那些生死考验,可以一起相守每一个日出日落的日子。
见凤崇不欲多说,文墨也没打算追根究底,每个人都一个属于自己的隐秘角落,而任何人都不该随便地娶探知他人的秘密,即使是深交十几年的好朋友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