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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的凤氏大宅正书房内,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闷。
祝兰台坐在首座,看着下首的一干凤氏一族有名望的前辈们,当然还有一脸胜券在握的凤海天,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站起来,缓缓地说:“看来,今日不将让我得到应有的‘惩罚’,各位长辈是不打算结束会议了,是不是,海二叔?”
祝兰台嘲讽地看了凤海天一眼,名义上说是众位凤氏一族的长辈想要让她,关于她负责的开拓长安的药材市场的生意,为何会出现病人集体药物中毒这样大的失误,其实不过是凤海天夺取凤氏家主之位的一个借口罢了。
不过,祝兰台也明白,这一次的事件确实是因为她大意疏忽了,所以才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即使凤海天不蓄意为难,她也势必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只不过肯定没有要凤崇退下家主之位这么严重罢了。
那些人看看祝兰台,又看看凤海天,一时间踟蹰了。虽然他们都明白,这件事虽然很严重,但是也不至于严重到要让凤崇下位。但是,凤海天怎么说也是凤氏一族的主事之一,虽然心胸狭窄了些,贪权好利了些,但办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凤崇的光华自然不会被长安突发的集体药物中毒这一点小事抹去,但若是这点小事跟朝廷牵扯上关系,那可就变成天大的事了。
虽然凤海天没有明白地告诉大家,他到底找了朝廷的哪个人来做靠山,但是听凤海天话里的语气,那人在朝中似乎地位很高,不是一个凤家能够随随便便就得罪得起的。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我有错在先,让大家的利益受损,我会负起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祝兰台谦逊地认错,但是话锋一转,据理力争道:“但是,这也仅仅是我的过错而已,跟我夫君没有任何的关系!
更何况我夫君早在九儿出嫁之时,就跟着去了西域,对于洛阳,更或是长安的事,他自然是一无所知,更别说要为之负什么责任人了。既然如此,我不认为我夫君要为了我而受什么惩罚,更别说是‘退位让贤’了。”
祝兰台将“退位让贤”四个字咬得特别重,眼神瞟向一旁负手而立、得意洋洋的凤海天,语气里的怒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那些所谓的凤氏一族的长辈干咳几声,知道祝兰台刚才那番话,一是在讽刺凤海天的玩弄权术,二是在暗指他们这群长辈为了个人的利益而不惜牺牲凤崇。
但是,人性本自私,更何况是在凤家这样利益复杂的大家庭里。
所以,即使心里觉得对不起祝兰台和凤崇,也为自己的私心而羞愧,但是众位长辈还是一致点头通过凤海天的提案——祝兰台一力承担这次长安凤家药店突发的集体药物中毒事件的责任,而凤崇,则承担连带责任,由凤氏家主降为凤氏主事。
至于新任的凤氏家主,则要从原本就身为凤氏一族主事的凤海天和凤云天二人之中选出。说是要在公平公正地投票选举,在凤海天和凤云天两人之间选择出新任的凤氏家主来,但那其实只不过是要给凤海天一个成为凤氏家主的名正言顺的理由。
祝兰台气得浑身发抖,偏偏她面对的是一群凤氏一族的前辈,又没有办法对这群名义上“德高望重”,实则只顾自己利益的长者说出反对的话来。
正在祝兰台焦躁不安得即将要甩袖发飙的时候,一个清浅的淡蓝色身影走了过来,打破了一室的紧张。
“清舞见过主母,见过各位叔伯大爷长辈。”清舞微微屈膝,朝众人行礼问安道。
“哪里来的村野蛮姑,一点都不知道礼数!”有人故作清高地指斥道。
“哪里见过主人谈话,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小妾的感跑来撒野!”有人附和。
很快,众人都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清舞来,却没有一个人有礼貌地喊清舞勉励起身。
清舞也不生气,只是一味地柔柔浅笑着,半垂着头不语不言。
祝兰台见众人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嘴里却说着不干不净的话,人家清舞虽然是他们看不起的身份低贱的侍妾,却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鄙夷的神色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快步走到清舞身边,祝兰台一面抓住清舞的两只胳膊扶她一起来,一面小声向清舞抱怨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别忘了,你还有舜儿要照顾呢!”
清舞微微一笑,小声反驳回去:“那你不是还有新儿要照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