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告辞。”凤浪深深地看了祝兰台一眼,转身决绝地离开。
祝兰台点头,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凤浪的身影,就像当初在桥的一端她和凤浪分别的场景一样,等她走到桥的另一边回头时,留下的只有晃动的树梢。
“咱们也走吧。“祝兰台起身,对凤九仪挤出一丝微笑,率先出了门。
凤九仪一直没看出祝兰台的异样,而卫英因为忙于羞涩也没看出凤浪和祝兰台之间的不对劲儿,两人便欢欢喜喜地跟着祝兰台打道回府。
是夜,初秋的寒凉加重。
祝兰台披衣出门,仰望头顶的那皎洁的明月,伸出双手,将那盈盈的月光捧在手心里,对着手上牛乳似的光泽直直地发愣。猛地,祝兰台握紧双手,可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不由地苦笑,祝兰台想,凤浪就像是那盈盈的月光,看着像是触手可得,但是从来都不能握紧在手中。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祝兰台从来不会迷恋那些虚幻的东西,因为她曾经就被自己勾勒的那些虚幻的幸福深深地伤害过。
与其绝望地期待一份几乎不可能来临的幸福,祝兰台情愿把握现在,努力地使自己强大起来,自己保护自己!
德馨院外,凤崇静静地坐成了一尊石像,看着祝兰台迷茫,又看着祝兰台清醒。不管祝兰台是不是将凤浪深埋在心底,凤崇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至少,祝兰台回来了,而且似乎暂时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我放过你一次,但是既然您回来了,我就绝对不会再放手!”凤崇暗自发誓,转身离开,现在祝兰台,需要一个空间自己去想明白,想通透。
栖霞院里,凤浪和凤海天站在两端,对峙。
“你真的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吗?!”凤浪才不会相信凤海天的那套说辞,祝兰台得知他是凤海天儿子的那一刻,眼里的震惊、愤懑不是假的,那是被凤海天伤害过的人才有的表情。
凤海天生气地拂袖而去:“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凤浪见凤海天怎么也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心里恼怒,也不跟凤海天辞别,就气冲冲地冲出了凤家。
之后几天,凤海天想破了脑袋,也不记得他曾经对祝兰台做过什么,要说有,那也是他曾经派凤多刺杀过祝兰台,但是祝兰台最后不还是在凤多面前离奇地消失了吗。
转念一想,凤海天冷笑,只怕不是他曾经对祝兰台做过什么,是祝兰台打算利用他唯一的儿子凤浪,来对付他吧!没想到他还没开始对付祝兰台,祝兰台就开始撺掇着凤浪来对付他,这样的话,祝兰台只怕是留不得了。
如烟,那个凤崇弃之不用的棋子,再次闪现在凤海天的脑海里。
没过几天,便是八月中秋。
上午的时候凤崇接到一份邀请,是文墨派人送来的,说是要请凤崇到秀色楼一叙。凤崇接到邀请时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秀色楼之于他是个禁忌,因为里面有如烟,但是文墨既是他的好友,也凤家生意上的伙伴,拒绝的话也不是很好。
想了半日,最后还是凤博凉凉地说:“要不要去请示主母?”
凤博说这话原本是带着气的,因为他觉得自打祝兰台嫁进来之后,凤崇便不再是以前的凤崇了,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地照顾祝兰台的情绪,没了之前快意恩仇的潇洒。一直以来,凤崇都是凤博崇拜并且立志学习的对象,这样的婆婆妈妈的凤崇,很是让凤博失望了很久,连带着对婚姻也失望了,因为他怕将来自己也娶到一个母老虎,得个妻管严什么的。
凤博有时候在想,或许凤九仪那样骄纵高傲的人并不适合他,但是长久以来日积月累下来的感情也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极端矛盾的凤博,在见到爱妻情切的凤崇之后,心底更是无端地生出一股怨气。虽然知道有些话不是下人该对主上说的,凤博还是忍不住略带嘲讽地说了出来。
谁知,凤崇竟然点点头,赞赏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就由你去跟她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