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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祝兰台一脸恳求地看着自己,情真意切外加可怜兮兮,常伽蓝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好吧,我答应暂时替你保密。但是你自己以后要多注意,像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是少沾惹为妙。
祝兰台一边冲常伽蓝感激地道谢,一边再心里头嘀咕,这常伽蓝平日里总说他自己对佛祖忠诚无比,如今既然已经认定藏书宝殿的秘密跟无量佛法有关,怎么还这么小心翼翼地嘱咐自己,这不是摆明了对佛祖也不那么信任吗?
“对了表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甩开心里头估量常伽蓝对佛祖的忠诚度的想法,祝兰台开口问道。想到常伽蓝深更半夜到访,祝兰台不由地觉得疑惑,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紧急,非得立刻就说。
常伽蓝闻言脸色一变,耳朵慢慢地红了起来,幸而摇曳昏黄的烛光让祝兰台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不然只怕他会更加窘迫。
“也,也没什么事。”常伽蓝干咳两声,扭扭捏捏地说。见祝兰台眨着星子一般明亮的眸子看着他,似乎明显地不相信他的这句托词,常伽蓝更加不自在,留下一句“表妹你早点休息”,就逃也似的地奔出了房门,然后外面似乎嘭地响起一声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和飞快地远去的脚步声。
祝兰台左右上下地打量了一下,没觉得这房间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左思右想,也没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值得常伽蓝惊慌失措的地方。摇摇头,祝兰台咕哝一声,掩上门,吹了灯,困乏地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沉沉的梦乡。
果真,祝文怡的病拖了这么多年,除了平日里的劳碌之外的诱因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怕她已经亏损的身子承受不住,药量下的不足。在有经验的大夫的指点下,祝兰台将祝文怡的药物剂量适量地加大了一些,还混入了驱热的连翘和黄芩,亲自给煎服并且伺候祝文怡喝下。
大约是因为药物剂量的加大,对祝文怡体内的毒素来了一次猛烈的清洗;再加上祝兰台包办了祝文怡以前要做的所有家务,让祝文怡得以好好地休息一番,不过几日光景,祝文怡已经拖了十来天的病情终于有所缓解。
听从大夫的建议,祝兰台每日忙完家事,便带着祝文怡到院里子小坐一会,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说一些街谈巷议的趣事给祝文怡听,辅助治疗祝文怡的病。
祭灶前夕,祝兰台跟祝文怡等人说好了第二日一大早就要回去,众人虽然不舍,但也知道祝兰台如今不比从前,是有家的人,身上多担了一份责任,便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感谢祝兰台对祝文怡的照顾,嘱咐她早点休息。除了常伽蓝听闻后直接摔下筷子说是去书房翻译佛经之外,祝兰台的辞行并没有对常家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冲击。
要说祝兰台这几日在常家的必须要做的事,除了帮助祝文怡处理家务事之外,便是继续帮常伽蓝誊写佛经。虽然每次誊写都累得祝兰台手腕酸疼,直喊着要罢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祝兰台努力在一旁誊写佛经的时候,常伽蓝翻译的速度总是有增无减。
想到以后不能再帮常伽蓝誊写佛经,也不能再帮他收拾混乱的书房,祝兰台收拾好东西之后,便到了常伽蓝的房间,想要说些抱歉的话。
谁知还没到门口,祝兰台就听见常伽蓝屋内传来摔打东西的声音。心里一惊,生怕常伽蓝出事,祝兰台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想要一看究竟。
就在祝兰台将要推门进入的那一刻,里面突然传来常伽蓝愤怒的吼声:“你不是急着回去见他吗?!那就回去啊!我才不需要你假惺惺地过来帮几天忙!什么温柔贤惠,不过是装出来的吧!都一样的!都一样!惺惺作态……”
身子颤巍巍地后退几步,祝兰台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哭出声来。杏眸里蒙上一层水雾,那水雾越蓄越多,很快便溢出眼眶,在祝兰台的脸颊上留下两条蜿蜒的泪痕。
祝兰台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疼爱她、纵容她,给她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让她重新恢复自立自强的信心的表哥,在暗地里却竟然是这么看待她的……
猛地转身,祝兰台蹒跚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黑寂的夜色里。
第二日一大早,祝兰台起床后小心地掩盖了昨夜哭得红肿的双眼,直到几乎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这才拿起东西,走向前厅,准备辞别。
一路勾着头走到前厅,祝兰台不敢抬头看向跟常然和祝文怡一起在前厅等待的常伽蓝,只是低头辞别道:“姑妈好生保重身体,天凉加衣,记得别过度操劳。我,我这就告辞了……”
说完,祝兰台对着上首行了一礼,强忍着心酸就要转身离开。
“呵呵~娘子莫不是没有看见我吧,怎么这就要撇下我一个人离?”